想到F市也有这么自然的美景。”
这里人迹罕至,仿佛隔绝了都市的喧闹而变得安静下来,盛夏甚至能听到潺潺的河水流动声。顾映宁在栏杆处俯身,夜风吹拂过来,吹扬了他的衣角。这样的人,这样的景,宛似一幅天生如此的画卷。星子是点缀,月色是陪衬,小桥流水人家是背景,这一切都只为了衬托身旁那人的倚光流离和独一无二。他就是油画上最浓重的那一笔色彩,让其他稀释而浮薄的笔画都黯淡无光。
许久的静默之后,盛夏再一次打破沉寂:“你经常来这里?”
他背转过身,倚靠在桥栏杆上,吐出一口气:“从前来得很多,现在……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他的言语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惆怅,尽管他已经掩饰得很极力,却还是被她听了出来。想了想,盛夏学他一样背转身,倚在他身旁,道:“很多习惯其实慢慢都会改变的,有时候不是自己情愿,但生活推着我们走。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别笑我。”她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如同初升的新月,“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暗恋我,我的课桌里面每天都被塞得满满的。”
微风清凉,星光柔和,流水潺潺,她的低语在这般温柔的夜里也仿佛绽露出水仙花开的清香。风扬起了盛夏的长发,她继续说:
“我有时候会想,究竟是谁天天给我买这么多零食和饮料呢?可是偷偷观察了好久,班上没一个同学像这样一个人。后来我索性不再去想,却养成了早上一来学校就先看课桌肚的习惯。”
盛夏说着,兀自笑了。
顾映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眸光微隐,嗓音低沉:“再后来呢?”
“再后来,上了高中之后这个男生就消失了。”她说,“一直到最后我都不晓得究竟是谁,也因此失望了好一阵子,先看课桌肚的习惯也渐渐地改掉了。不过”,她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宁静和安详,仿佛渔火尽眠后的静谧,“很多事情只要永远能记在心里,其实就够了,顾总你说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的神情变幻莫测。良久,顾映宁终于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称呼我顾总,叫我映宁。”
盛夏意外,有些许惴惴:“顾总,这样大概不太好吧。”
他不理会,声音里透着不容置喙:“叫我映宁。”
顾映宁直起了身子,同盛夏比肩而立,距离只在咫尺之间,甚至连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额发上,引得盛夏不禁微微战栗起来。
他的眼如一潭深渊,身陷其中她不由自主地张口:“映宁……”
下一秒,盛夏再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他的手掌竟已经箍在了她的腰上,力道之大令她根本无法挣开。盛夏惊诧就在这时,顾映宁俯身吻住了她,然后将她所有的惊骇一并吞没。
盛夏瞪大了双眼,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然后再甩他一巴掌,但推拒的手放到他身上时却突然间使不出力来。才短短的一会儿工夫,盛夏就被吻得有些发晕。等他终于结束这一吻时,盛夏才发现自己靠在他怀中,形状****。
她眩晕震慑地看着他,浑身轻颤,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里写满了****,原本清冷如鹰隼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深晦。
盛夏一震,慌忙缩了手,顾映宁却并未在意。手指缠住她颊边的一绺乌发,爱不释手般绕在指间,他以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再一次将她的容颜拉到眼前。
不同于刚才的炽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睫,她一再错愕得说不出话来。而他望着她的眼神,深邃得像两潭静夜中的湖水。
未待她启唇,他已经先行一步:“走吧,送你回去。”
从那一刻开始,盛夏终于必须要面对自己心里的变化。从前和许亦晖在一起,未出校园的爱情其实都还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她和许亦晖从没有过惊心动魄,一切都如同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一般。
若是没有那场车祸,也许会继续那样平淡下去。然而顾映宁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和顾映宁在一起,明明才不曾有多久,盛夏却好似能听到血液里流动起一种名叫危险的气息。他的沉默寡言,他的孑然独身,他的鹰隼眼神,甚至是他的居高临下,都莫名地让她心跳失拍。
而刚才的那一吻,让一切,彻底的乱了。
Sunshine 5 我恨我爱你
都怪我太不争气,我恨我爱你
从前发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盛夏轻轻地将手指按在嘴唇处,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顾映宁吻她的温度。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三年半以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一样的眼角眉梢,一样的长发,只是从原先的清汤挂面变成了现在的梨花波浪,然而整个人的心境却早已不同。
收起吹风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极其清晰响亮的敲门声。盛夏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高声问询是谁。来者却没有说话,回答盛夏的是一记又一记更加响亮和急促的敲门声。
一把打开门,盛夏却愣住了—站在门外的,竟是顾映宁。
他大概是喝醉了,两颊鲜少的酡红,映衬得那张向来冷冰冰的脸竟显得有了些暖暖的温度。顾映宁一手高撑在门梁边,一手猛地拉住盛夏的胳膊,两眼泛着些许红血丝:“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他拉得很用力,盛夏甚至有些吃痛。
“我刚刚在吹头发,没有听见。”说完,盛夏忽然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回答他?于是眸色转冷,一脸防备道,“顾映宁,你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她的冷淡惹恼了他,长臂一勾,顾映宁将盛夏一把拉到自己胸前,狠狠地挤压着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一般。目光犀鸷,他张口,浓烈的酒味朝着盛夏扑鼻而来:“怎么会没事?盛夏,我们之间的事多了去了!”
说话之间,他竟一个大步跨进屋内,“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大门。
盛夏被他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怒道:“顾映宁你这是强闯民宅!”
他却不以为意,犀利的眸光中带着隐隐约约的蒙眬,嘴角斜勾,冷冷戏谑:“什么时候来自己未婚妻家也算强闯民宅了?”
黛眉皱敛,盛夏的戒备似乎越加重了些:“我们已经分手了!
忘了吗?是你自己说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顾映宁,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自知之明?”他冷哼,“说得轻巧!若是有,你会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气势汹汹地来找我说分手吗?你也别忘了,于我来说,捏死一个许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