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他的舌头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长驱直入,同她的舌激烈地搅缠在一起,那样大的力道让她只觉舌根酸麻一片。仿佛觉察到盛夏的不适,顾映宁终于慢慢地退了出来,牙齿轻咬着她的下唇,一下、一下地厮磨着。盛夏觉得自己是一叶摇摇晃晃的扁舟,而他就是那汪最宽广浩瀚的海洋,她醉心于他的胸怀,哪怕水漫覆舟万劫不复都在所不辞。除了下意识地紧紧攀住他的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待盛夏缓过神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懵懵地转头看向窗外,正是何记米粉。她并没有听清顾映宁到底说了句什么,下一秒江镡已经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这才意识到车厢里其实一直都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想到方才那个绵长的吻,盛夏不由得红了颊。她的眼波原本就有些娇媚,这样一个横目过来竟是那么潋滟。她微怒,嗔道:“都怪你!江镡可一直都在……”
顾映宁笑得气定神闲,道:“又不是头一回了。”
盛夏窘迫而愠:“你还讲!”
他倒是满不在意,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情绪鲜少地这般外露。将下巴搁在盛夏的肩头,顾映宁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他的语气中竟透露出一丝脆弱来,带着走遍万水千山后终于寻到港湾的归宿感,他低低道:“盛夏……幸好你还是我的,幸好。”
她的心在那一刹忽然疼了。她又何尝没有庆幸他还是她的呢。
她曾经以为他原来是不爱自己的,以为她和他的缘分就要这么止步了,以为她再不能听到他用淡淡的却又带着亲昵感的语气叫她的名字……她以为她会崩溃,然而命运到底还是好心的。在痛彻心扉之后,幸好他们都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明明她滴酒未沾,然而盛夏觉得自己也已然醉了。借着酒意,她的手抚上他的颊,触摸到他些微刺手的新胡楂。原来,他的眼角早已有了这么多细细密密的纹路,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却是那样亲切动容。
生命原就是静谧的河,他和她是徜徉其中的两条鱼。因为他的温暖,她笑靥如花,熏熏醉意中她第一次将自己透明地坦白在他面前,说:“顾映宁,我爱你。”
下一秒,天和地都旋转了方向,他的味道翻天覆地地笼罩了下来。
比之刚才,这个吻才是真正的深长炽烈,让初秋瞬间变身炎夏。
Sunshine 11 稳稳的幸福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每次伸手入怀中,有你的温度
当江镡带着一份炒河粉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盛夏才反应过来原来顾映宁竟是买给自己的—她以为他跟辜子棠一来一回地敬酒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不成想其实他对她的关心与体贴早已细致入微到这种地步,就好像她是他的呼吸,那么自然而理所应当。
顾映宁的别墅是在郊区,因此他们距离回到家还有不短的时间。
盛夏其实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所以几乎是一端到塑料饭盒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闻着香气一脸享受道:“还是何记的炒河粉最正宗,连香味闻着都不一样。”
顾映宁捏了捏眉间,揉揉太阳穴,声音里夹杂着微浓的倦意:“小馋猫……你先吃吧,我眯一会儿。”
盛夏知他是大病初愈,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铁打的人估计也撑不住。边忙着夹河粉边点头含混道:“休息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待驶近顾映宁别墅的时候,已是暮色浓重夜露深垂。江镡将车在门前慢慢地停下来,转头正欲说话,却见盛夏一指按在唇边。他这才发现,自家boss竟已靠着盛夏的肩头睡着了。
她原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的,却不料他睡得极浅,车停顿的这么一下子顾映宁竟醒了。他微微蹙眉,睁眼,从盛夏的肩头慢慢抬头,怔忪了一秒后轻声道:“已经到了啊……”
见顾映宁已经醒了,盛夏便不再拘着自己,松了松肩膀道:“进屋里休息吧。”
郊区的人本来就不多,这里又是别墅区,空旷的四野里似乎只有他们三个人。江镡原本想要稍微扶一扶顾映宁,他却摆手回绝道:
“你先回去吧,盛夏会陪我。”江镡当然知道自家老板的心思,便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上车。
看了看几乎整个人都倚靠在自己肩头的那个身影,盛夏只觉得好笑,耸肩顶了顶他,忍不住佯怒道:“顾映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重?
再这样我直接闪开,让你摔个狗啃泥!”
身旁的人只是笑,笑得连胸腔都闷闷地震动。顾映宁眉目淡然,但眼底满是浓浓的暖意,说道:“唔,既然这样,我更要小心才是。”
他说着,一双手却是环上了盛夏的腰,掌心的温度沁进来,熨烫得她好久才把门打开。
说起来,其实盛夏已经好久没有来顾映宁的别墅了。自从上次他们大吵一架之后,还未曾来得及和解便发生了裴晋的事。后来即使缓了颊、即使彼此终于袒露了心迹,不过既然顾映宁自己没有提起,盛夏又怎么会搁得下脸皮。
将顾映宁搀着走到沙发边,盛夏故意用力地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地开口道:“既然喝醉了就好好休息,动手动脚做什么!”嘴上这么说,她却还是向厨房走去,倒来一杯温开水递给他,“顾映宁,你也够懒的。”
他以为她是在说他只斜倚在沙发上由着她来端茶送水,其实不然。刚才盛夏去厨房才发现,许久之前,她口渴喝完水之后便把自己的卡通水杯随手放在了厨台的中间靠左,很醒目而无秩序的一个地方。然而隔了这么多日子,卡通水杯居然还摆放在那里,周围的物件已经变动了许多,而它却未动丝毫。顾映宁并不是不想收拾,只是,他不想弄乱了她留在这里的任何一丝气息;只是,他想假装她一直都住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此刻顾映宁已然晕晕乎乎,尽管面上还在竭力保持平淡,但脑子里早已只剩下如何将盛夏这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拆吃入肚的念头了。
他索性将她扣下的罪名坐稳,素来清冷的眉头一挑,嘴角噙着一抹略微戏谑的笑,一把拉住盛夏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下头对怀中的娇柔呵气如兰:“盛夏,既然说我懒,那便喂我喝吧。”
在他那么大力地拉她时盛夏已经因为水洒了而惊呼出声,现在再听得耳边这样的话,盛夏只道是又恼又羞,手肘重重地顶了顶他,微微侧头咬唇,佯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