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我总感觉,裴晋那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透露的一些细节是真的也说不定,只不过我们将他当成了疯人疯语。”
如果裴晋这个案子真有蹊跷,那么辜子棠,莫非真的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让你继续替他做事我一点儿都不放心,只是眼下你若贸然辞职,辜子棠说不定反而会察觉到什么。所以盛夏,暂时你还如常上班,但记住万事小心,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即给我打电话,不许私下做任何决定、不许涉险,知道吗?”
顾映宁真真是高高在上惯了,明明是万分关心她,却还是这般不容置喙的语气。然而这次,盛夏心里却是饮了琼浆仙露一般地甜。
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关切,再多个“不许”她都愿意欣然接受。
普迪实业和顾氏集团的合作进展得很顺利,没多久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辜子棠和顾映宁俱是满面笑容地签了合同。
发布会之后,休息室里,辜子棠拍着盛夏的肩开怀大笑:“小夏,此次合作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盛夏自然也是笑容可掬,谦虚道:“辜总太抬举我了,整个team的同事们都是大功臣。”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辜子棠听了盛夏这话后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小夏啊,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不骄不躁,还能吃苦,现如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啊!”
他正说着,顾映宁也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闻言后接口道:
“辜总,你若是再夸她,回头在我面前她可是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辜子棠抚掌大笑,盛夏却是微微噘了嘴,不满道:“哪有你这样的……”顾映宁走到她跟前,不理会她的嘟囔,一手揽过她的腰,丝毫不管辜子棠还在一旁,下一秒稍稍俯身便在盛夏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辜子棠瞧着脸涨得通红的盛夏和满眼缱绻的顾映宁,顿时极为自觉道:“我出去、我出去,你们继续,哈哈哈。”快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又回过头来,满口说道,“对了,等会儿全都结束后一起去寒舍喝一杯,可不许推辞。”不由分说地讲完,他便开门扬长而去。
然而休息室里的顾映宁和盛夏,却再没了胶着的心情。
“方才,我叫江镡留下车钥匙,让他先走了。”顾映宁神情严肃,“今天是江镡祖父祖母金婚的日子,我不能不放他假。”
盛夏明白他在想什么,虽然心里也是既焦灼又忐忑不安,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只是和顾映宁十指紧扣,仿佛是从彼此的掌心汲取温度。她柔声说:“也许,事情并不会像我们想的这样。”
尽管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的说服力微乎其微,他却凝色点头,然后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低低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辜子棠先前既然已经不容拒绝地同他们说过那番邀请的话,因而新闻发布会完全结束后顾映宁和盛夏原是想推说盛夏不太舒服,辜子棠却笑呵呵地说他家的刘姐头部按摩很是有一套。如此一来,他们再推辞只会显得突兀和异常。
一月中旬的傍晚,尽管才五点不到,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车灯一盏盏的连成了条条链子,流光溢彩。辜子棠似乎也让司机先行离开了,他亲自开车,一路上顺畅无阻。
大抵是两年前的时候,盛夏曾经来过一次辜子棠的别墅。那时候她是来取文件,来去匆匆,因而对辜子棠的别墅印象模糊,只记得很大,旁的倒也没什么。
不多时车驶入铁栅门缓缓打开的院子,盛夏才知道,他家已经到了。
辜子棠将车只是随意地停在院子里,朗声招呼着盛夏和顾映宁:
“这便是寒舍,虽说比不上顾总的城郊别墅,但大抵还是能参观参观的。”
顾映宁自然推诿道:“辜总真是太过谦虚,谁都晓得这江澜别墅若非家产丰厚之人可连一块砖都买不起。”
辜子棠听着极为受用,笑容似乎都浓了几分。刘姐已然候在了门口,待这一行三人走近,忙不迭地躬身相迎,笑容可掬,直直道:
“辜先生回来啦!先生、小姐定是辜先生的好友,快请进、请进!”
跟着辜子棠已是数十载,刘姐也是人尖儿,眼色极好,跟在盛夏后头进门,边走边热乎乎地说着:“这位应该是盛小姐吧?能在辜先生手下做事一定极能干,模样又生得这样好,真是个有福的人!”
恭维话谁人不喜,尽管心里已经紧张警惕到极点,盛夏闻言还是笑了笑,说:“刘姐真会哄人。”
辜子棠将他们带到了一楼的书房,嘱咐刘姐去张罗一桌子好菜,然后走到书桌后的橱柜边,笑着大声道:“顾总、小夏,你们可是有口福了。”他从橱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出三只高脚酒杯,在会客桌边和顾映宁、盛夏相对坐下,有些得意地说道:“这瓶82年的Lafite可是前日我一位发小刚送过来的,今儿个高兴,为了咱们的合作case,开了它和你们共享盛举!”
顾映宁弯唇一笑,一只手同盛夏交握着,沉稳道:“辜总真是客气了,改天我和盛夏必定会设宴相邀。”盛夏坐在他身侧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辜子棠莞尔。
辜子棠听后自然越加的开怀抚掌,一边倒酒,一边极为高兴道:
“好说好说,有的吃喝我可从来不会拒绝。”
端起两只酒杯,给顾映宁和盛夏一人一只,然后再自己高高举起,辜子棠声如洪钟朗朗纵笑,道:“来!为了我们日后的合作而干杯!”
他说着,自己已经先干为敬。
虽说红酒本是应该细细品味,哪里像辜子棠这样一饮而尽,但既然主已发话,客岂能不从?顾映宁和盛夏当然也只能举杯尽饮。
这么接连着几杯酒下肚,顾映宁还好,盛夏却早已微酣,手轻轻抚上额,头也不由自主地靠住了顾映宁的肩。他回头看她,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淡淡的语气中却有她熟悉的关切:“不能喝就别再喝了,身体要紧。”说着顾映宁夺下盛夏手中的酒杯,远远地放在了会客桌的中间。
辜子棠在对面细细瞧着他们的互动,轻轻摇晃着高脚酒杯里干红色的液体,笑得戏谑:“没想到,应该说是可以‘呼风唤雨’的顾总,对盛夏竟是这般尽心尽情。”
顾映宁替盛夏稍微松了松领口,又微微矮了矮肩让她能倚靠得更舒服。和盛夏依然十指紧扣,他毫不避讳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往情深,认定不移。”抬起头和辜子棠四目相对,顾映宁定定继续说道:“如若有人要伤害她,哪怕玉石俱焚我都会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