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不怒自威的光华静静流淌,让辜子棠在瞬间竟觉得脊背一寒,仿佛有一股令人震慑的杀气扑面而来,“唰唰”几下杀得他片甲不留。
愣是屏息怔了好几秒钟,辜子棠才回过神来,面色一缓复而又纵笑起来,连声大赞:“好!说得好!同为男人,辜某敬佩你!来,咱们把这杯也干了!”
顾映宁却只是浅浅啜了一口,而后道:“辜总,饮酒这事,浅尝辄止,不是还有一桌好菜吗,若是喝多了如何能品尝出辜总的心意?”
辜子棠先是微顿,然后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此话有理、有理!
好,那便听了你的,咱们浅尝辄止。”
正恰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三声,辜子棠喝了声“进来”,刘姐含着笑站在门边,毕恭毕敬地说道:“辜先生,饭菜已经都准备好了,您看现在要移步餐厅吗?”
辜子棠“唔”了一声点头,站起身对顾映宁抬颔问道:“现在用餐,顾总看是否可以?”
顾映宁低头看了看身侧似乎红晕褪散了一些的盛夏,应道:“自然是却之不恭。”
这顿饭吃得是主宾尽欢,然而这“欢”却欢得顾映宁和盛夏在用完餐之后竟什么都不知道了。
感觉身子像被大卡车用力碾过,顾映宁醒过来只道是头痛欲裂,睁开眼,面前的一切竟是昏暗不清。隐隐约约中顾映宁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都被捆绑住了。
当之前的担忧真的变成现实,顾映宁下意识地心惊,往昔的冷静早已不复所踪,他大骇地扬声喊道:“盛夏!盛夏你听不听得见!”
没有丝毫回应。
心里早已火烧一般地焦灼,但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必须要镇定下来。深陷险境他不怕,唯一惧怕的只有自己护不住她。
顾映宁竭尽全力地往前挪动,欲倚靠到一面墙边方便自己想法子先解开手脚的捆绑。双眼渐渐适应了这样昏暗阴仄的四周,借着顶上几道细微裂缝透进来的光,顾映宁忽然看到自己斜前方似乎躺着一个熟悉至极的背影。心跳猛地剧烈加速,他不管不顾地蹭着地挪过去,吃力地抬起胳膊肘,一边努力推摇着一边焦急唤道:“盛夏!
盛夏!快点儿醒过来!”
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实际上只是分把钟的工夫,但于顾映宁而言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惶惶然从没有这么惊恐过—她若不醒,他纵使出去了又有何意义?
顾映宁甚至连眼都不敢眨一下,拼尽全力地盯着盛夏,生怕漏掉她哪怕一个胸口的起伏。终于,当耳边传来她似乎带着一丝不适的嘤咛声时,顾映宁听见自己的欣喜若狂如同一个狠狠拍打过来的惊涛巨浪,浑身一麻,无处可逃。
“盛夏,能听见我说话吗?”
脑子里乱极了,头昏眼花中,盛夏模糊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似远又似近地响起。还未来得及张口,一旁早已心急如焚的顾映宁不禁又疾声道:“盛夏,我在跟你说话,你不许不回答!”
他这般好似命令的语气还有那已然颤抖的嗓音被逐渐清醒过来的盛夏听得格外分明。吃力地动了动,她气若游丝:“顾映宁,你很烦。”
其实她到底说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醒了—她没事,是他此刻最大的祈求。
他反倒笑了,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顾映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低应道:“恩,我知道。”
“映宁……我们还是着了他的道是吗?”她幽幽说出这句话,说不出究竟是惶惑不安还是早已料到地认命。
可顾映宁怎会不知她其实早已仓惶惊惧到极点。努力微微支撑起身,他望着身下不太分明的她的脸,压下心底其实同样存在的些许不安和不确定,放柔语气,竭尽可能用最安抚的声音沉着道:“我们会没事的,相信我。”
顿了一顿,他说:“手伸过来,我帮你解开绳子。”
果然是用的粗麻绳,却非死结。尽管也不算轻松,但顾映宁几番用力地顺着打结的手法咬开,最终还是帮盛夏解开了手腕上的捆绑。双臂终于重新属于自己,盛夏有些吃痛地转了转手腕,连忙替顾映宁也松了绑。
然而他们心里却丝毫没有因为解开绑缚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欣愉,反倒越加沉重:若是辜子棠这么放心地只给他们扣个活结,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笃定他们不可能有法子出去。
短暂的静默之后,顾映宁先开口:“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前我已经给江镡发了短信,若是到晚上十二点都没有再给他讯息便报警,而唯一的嫌疑人就是辜子棠。”
辜子棠这件事做得实在高明,几乎清理走了所有本应该在场的知情者,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能互相作证一起来了这江澜别墅。
因而盛夏疑惑:“单凭你的短信,警察会相信吗?”
顾映宁抿了抿嘴,过了两三秒种才低低道:“其实,前阵子我一直在悄悄地调查这件事,本想按着裴晋生前的人际关系顺藤摸瓜,原想或许并没有打草惊蛇,谁知……”暗仄的光线里,他和她坐在地上,顾映宁将盛夏牢牢地箍在自己怀里,说,“江镡会把那些证据都交给警方的,我相信他们一定正在用尽全力地想办法解救我们。”
身上的手机早已不见踪影,顾映宁的手表也似乎被辜子棠卸走了。抬头望了望从顶上那几道裂缝中投射进来的寥缕阳光,灰尘在阳光下肆意飞舞,盛夏喃喃:“应该已经过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在哪里。”
顾映宁忽然站起身,让盛夏还在原地坐着,自己摸着墙将这里走了一圈,一边摸索一边细致地轻轻敲着。走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个密室比所想象的还要大。
“除了那扇门,其他都是实心墙,看来想从墙壁找突破口是不大可能了。”回到盛夏身边,在她看不到的背光处,顾映宁眸光极黯。
密室估摸着有三四米高,不必谈探查,就是顺利攀爬到室顶的可能性都极小。
尽管极不情愿,他略微犹豫了之后还是道:“盛夏,那扇门上我并没有摸到任何锁,那么只余下一种可能,”顾映宁沉默了片刻,如果可以,他绝不会给她再增加一分一毫可能压垮她心理防线的稻草,“锁在外面,并且是高科技控制的密码锁,亦或必须由辜子棠按指纹都说不定。”
静默。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他和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许久之后,盛夏终于张口,声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