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温暖留在左心房 奈良辰 2000 汉字|25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启唇,声音低沉:“不告诉你,是因为现在你不必知晓。”

  “不必要?”许久后,盛夏冷嘲着笑了,眼前的浮光只觉得越来越模糊,“顾映宁,你永远这样居高临下,仿佛一个字便能定夺旁人的生死。和你在一起就好像坐云霄飞车,总是时而上时而下,安生的日子简直少得可怜。”

  盛夏用手背三两下揩去眼泪,微微抬颔,敛去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息,只是薄薄凉凉地说:“不告知就不告知吧,反正,我也不再想知道了!”

  她说完,咬住下唇,用力地望了他几秒,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甩门离开。

  拦了一辆的士报了谈晶的地址后,盛夏终于让自己的眼泪肆意。

  她捂住嘴,拼命地想压制住自己的哭声。映宁,为什么我们总是要这般跌宕,仿佛晴三天便要落两天雨,好似永远都不能拨开云雾见阳光。

  而坐着的士疾驰而去的盛夏也永远不会知道,别墅里的顾映宁在她甩门的那一刻跌坐回沙发,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有怒气,然而更多的却是肝胆欲碎的悲恸。

  电视还开着,水钻大吊灯还亮着,他却已经置若罔闻,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已关闭。时间在盛夏离开的那一秒,已然停止。

Sunshine 15 寂寞沙洲冷

  仍然拣尽寒枝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当谈晶打开门看到满脸泪痕的盛夏时,着实吓了一大跳。盛夏素来要强,鲜少在旁人面前流泪,认识了这么多年,谈晶只见到她哭过不超过五次。

  连忙一把抱住盛夏,谈晶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同顾映宁吵架了?”

  盛夏只是伏趴在谈晶的肩头放声大哭,手臂越揽越紧。愈是措手不及的事情愈让人痛心,而她,甚至都没有一个可来得及商量的对象。

  待盛夏哭得疲累了,谈晶终于得以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听盛夏断断续续地说完前因后果,谈晶也是极其震惊—因为许亦晖和顾映宁两人当中,必定一白一红。以谈晶对许亦晖的认识和了解,她极不愿相信许亦晖现在竟是这样一个人,然而她也明白,顾映宁确实不是那使下三滥手段之流。

  这样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面,谈晶也是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

  已是三更半夜,星子在漆墨色的苍穹里忽明忽暗,月色倒是模糊的,仿佛毛了边似的。这样静谧的夜里,谈晶望着自己身旁泪犹在掉的闺密,只觉格外心疼。

  拭去盛夏满脸的泪,谈晶轻声问她:“小夏,你告诉我,你到底相信谁?”

  盛夏抬眼,抿唇望着谈晶,却半天不说一个字。然而谈晶却不放过她,硬是逼问:“你究竟是相信顾映宁还是许亦晖?小夏,你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抉择不是吗?”

  哑着嗓子,盛夏咬唇咬得很紧,许久后才开口:“小晶子,我真的不愿意去想亦晖他现在竟然……”

  她的声音沙哑而模糊,然而谈晶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露丝毫,只是继续说:“明明你心里相信的是顾映宁,那为什么当他和许亦晖的话发生冲突的时候你选择质问的人却是他?”

  谈晶鲜少的咄咄逼人,因为她晓得如若不这样,依盛夏的性子或许会一直鸵鸟下去。

  盛夏怔忪,张口说了好几个“我”字,却再没有下文。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谈晶无奈道:“之前顾映宁的悔婚我确实很为你恼火他,但平心而论,这三年你们都在一起,你那么爱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难道还需要我来说吗?”顿了一顿,她继续说,“我明白,许亦晖是你青葱岁月里最夺目斑斓的里程碑,也是你心里一个特别的印记,可是小夏你别忘了,分隔的这四年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又是怎样,你真的还清楚吗?”

  其实谈晶说的这些盛夏都明白,然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深陷其中时,盛夏无可避免地会感情用事而拒绝去思考—比如,许亦晖也许早已不是从前记忆里那个眼睛会笑、温暖和煦的许亦晖了。

  努力顺了顺气息,盛夏竭力用稍微平稳一点儿的声音说:“道理我都懂,只是……”

  “只是小夏,你若是爱顾映宁至深,怎舍得让他受委屈?”在她犹豫的空子里,谈晶已经幽幽打断她而说了下去。

  想起甩门离去前顾映宁勃然大怒中又饱含着悲哀的神情,盛夏心中一痛,刚刚逼退下去的眼泪瞬间又重新涌了上来。

  她从没想要伤害他,但不知不觉中,她竟变成了伤他最多也最容易的那个人。有时候,正是因为太在乎、太爱对方,反而陷入死胡同里走不出来。因为期望值太高,才会在一有风吹草动时就如惊弓之鸟。明明心里是向着他的,却总会在他面前不依不饶,把那也许原本分明只是一毫米直径的圆点放成无限大的一个巨大黑圈,淹没了自己也伤及了对方,却又倔强地不愿先低头。

  盛夏,分明就是这样的一个写照。

  见她的表情有所松动和走神,谈晶拍拍盛夏,轻轻道:“不早了,我给你热一杯牛奶,早些休息吧。”

  起身走了几步,她想了想还是说:“小夏,明后天平静下来,你还是主动去找顾映宁吧,无论是把事情说开,还是……先道个歉。”

  不管与顾映宁怎样,工作总还是要照常去做。

  同辜子棠汇报完S.R.方面传真过来的补充材料,盛夏正欲转身离开,辜子棠却喊住了她。回头,触到辜子棠关切的目光,盛夏只听得他问:“最近很累吗小夏?脸色这么差。”

  盛夏浅促一笑,低声道:“多谢辜总关心,不过我还好,没事的。”

  辜子棠沉吟片刻,尔后右手一挥断然地开口:“批你半天假,回去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盛夏还想再辩解,但辜子棠已经不由分说,只道,“上司命令。”

  盛夏没辙,于是只好应声下来,再次谢了他一番然后带上门离开。

  然而当盛夏真的收拾好东西下楼,站在公司门口的马路边,她却茫然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是回清茶花苑,还是去顾映宁的别墅。虽然她心底里是格外想回别墅、想晚上一开门就能看到顾映宁的身影,可是盛夏又明白,自己昨晚同他那样大吵一架还甩门落跑,怎有脸再回去。

  这样想着,盛夏忽然觉得疲乏至极,全身所有的细胞仿佛都是喝饱了水的海绵,沉重窒息而呼吸困难。她随意地向左边走去,这一带都是高级商业区,过眼是一家一家的奢侈品店:Hermes、VERSACE、LV,每一家店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