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你面前,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好吗?”
话音刚落,许亦晖终于忍不住,一把用力地抱住了盛夏。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子里,却又害怕弄疼她,于是惶恐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下巴轻轻搁在盛夏的发顶,许亦晖抚着盛夏的背,声音里有止不住哽咽:“阿夏……阿夏,原来我做得远远不够……好不容易,我从死亡线上爬起来重新找到了你,我绝对、绝对不会让死亡的阴影再分开我们……”
盛夏能感觉到许亦晖僵直的背在不住地微微颤抖,心里不由一阵动容和酸涩,于是也伸出双臂回抱住他。她记得从前有一次夏日,太阳猛烈而闷热,她大概是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走了太久,突然一下子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昏目眩依旧,盛夏睁开仿佛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许亦晖焦急担忧的脸。见盛夏抬起虚弱的手臂,许亦晖怔忪了一秒后迅速地站起来,一下子冲到她床头:“阿夏,你醒了?”
盛夏呆愣了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扫了一眼满目的白色,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亦晖,我是不是中暑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挣扎着坐起身。只是刚一坐起身,就落入一个炽热的胸膛中。许亦晖的声音狂喜放松中仍然带着一丝后怕,一点儿都不复平时的和煦。
他不住地重复道:“突然昏倒在大街上,你可吓死我了阿夏……”
相隔四年之远,同样的紧张拥抱、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是时光开的玩笑。许亦晖的怀里有着温暖的太阳味道、清新的洗衣粉香味,还有他自身亲切而熟悉的味道,恍惚之中,盛夏觉得仿佛回到那年的夏日,许亦晖还没有出车祸,她也还没有遇到顾映宁,一切都还是最初最单纯的模样。
“亦晖,”她开口,声音有些艰涩,“吓着你了,对不起。”
谈晶早已轻轻带上门离开了,这是属于盛夏和许亦晖的怀念时光。
一出门就看到顾映宁的病房,里头来做笔录的两位警察眼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谈晶在走廊转悠了一会儿,冲着做好笔录欲离去的警察点了点头,一回眼对上病房里头顾映宁的目光,谈晶顿了两秒钟想了想,还是举步朝病房里走了进去。
“顾映宁,看在你救了小夏的份儿上,对于你悔婚的事儿老娘就先放到一旁不跟你计较了。”谈晶一张口,直率而毫不客气。
鲜少会有人这般张牙舞爪地对他说话,然而顾映宁却没有丝毫不快。她是盛夏的闺密,又是如此的维护盛夏,他于是微微柔和了脸部线条,只是口气依旧很淡:“我不救盛夏,还能救谁。”
顾映宁话语中的笃定和毫不犹豫却让谈晶疑惑了。她皱眉,问道:
“我说顾映宁,看你这架势对我们家小夏不像是用情尚浅啊……那你上次悔婚,到底是为什么?”
瞥了谈晶一眼,顾映宁不淡不咸道:“谈小姐,我跟盛夏的私事大概不用向你汇报。”
原本谈晶的态度已经软化了些,一听顾映宁这话,她的火气“蹭”
的一下又都上来了。双臂抱胸,谈晶扫了一眼顾映宁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哼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出来吗?小夏和许亦晖正在里头叙旧!作为识相的朋友,我自然不打扰他俩。”她故意将“叙旧”
两字咬得很重,果然见到顾映宁的脸色如意料中一样沉了下去。
不过谈晶可没打算就此收声,她吹了吹指甲里头的灰,继续道:
“当年若不是因为车祸,我们家小夏跟许亦晖肯定早就结婚了,哪儿还轮到你来糟蹋?不过现在好了,许亦晖既然回来了,顾总经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望着顾映宁阴晴不定的脸,谈晶心情好得不得了,瞥了他一眼就要转身离开。孰料,这一转身却让谈晶吓了一跳。
“小夏!你什么时候在门口了……”
坐在轮椅上的盛夏侧着头盯着谈晶,不发一言。谈晶心知这下坏了,眼珠子转到盛夏身后的许亦晖,忙道:“亦晖,我正巧要去外面买点儿水果,走,陪姐姐一起去吧!”
语罢,她不由分说地拽着许亦晖溜之大吉。
Sunshine 9 别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别让我伤了心才说不是故意,我却无法怪你
因为先前警察来做笔录,顾映宁让护士将病床的上半部摇到了斜立。所以倚靠在病床上的顾映宁望向轮椅上的盛夏,竟然还是微微居高的。
盛夏看着顾映宁坚毅而紧绷的下颚,微微抿唇一笑,依然有些生疏地将轮椅推到他跟前,歪着头盯向他,问:“肚子饿不饿?”
顾映宁摇头,欲言又止了几番,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许亦晖他……他,他可好?”
他明明想问许亦晖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明明话都到嘴边了,然而转了个弯说出来的却是“他可好”。盛夏怎会不知他的本意,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出乎意料的,顾映宁倒也不恼,只不过闭起了双眼仿佛疲倦了一般。
盛夏到底出了声,轻而清晰:“映宁,我们先不聊亦晖的事,你好好把伤养好早日出院,好不好?”
许亦晖始终是横在他和她之间的一道墙,婚礼前他们那场争执是因为许亦晖,婚礼取消也是因为许亦晖。她晓得他们迟早都得面对,但至少不是现在。现在,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言语中不容置喙的顾映宁,他是病人,她也是病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是可以平静沟通的,而她,想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患难时光。
顾映宁睁开眼,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削弱他敏锐冷峻的目光。半晌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帮他订份午饭,盛夏却明白这已是他的默许。
“医院里的饭菜你哪里能吃得惯,”盛夏好笑,“我早就通知江镡,让他给你从滨江饭店带份午餐。”
顾映宁淡淡地“嗯”了一声,面色看不出喜怒。
若是过去,盛夏也许会因为他的反应而黯然,但今时她却很平静,口气也很淡,道:“那我回自己病房了,你好好休息。”
她说着便要转动轮椅,然而还不曾碰到扶柄,手臂却被一张略微冰凉的手掌一把抓住。盛夏一转头,只见顾映宁那只手分明还在打着点滴,就这么一个大幅度的动作让血液都回流了。
她忙急声道:“映宁你快把手放回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扯,顾映宁的手劲却大得惊人,不肯放松丝毫。眼看回流的血液越来越多,盛夏无奈只好放弃,问他:“顾映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她不再扯开他的手,顾映宁终于稍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