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第二部——求不得》继续连载中: 温柔的羁绊,就像那夏日中盛开的花,有着令人沉溺其中的温暖金色。 但我清楚,这可以信任谁的恬淡和安逸,只是逆行倒悬的末路之上翩然掠过的鸿影。如同命悬危崖边缘时,绽放在口边的那滴花瓣上落下的甘露,只能浅尝即止。 数日灿灿的花儿,最终会化为遍山的飞絮飘零。而他们——无法以丑恶的身份去面对的,或者是被谎言蒙蔽着,无法真正跟从的人,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离的相遇。 可以平凡幸福的奢望宛如纷落在暑夜梦中的冬雪,一旦睁开双目,便都远去了。 时无间,空无间,罪器无间,平等无间,生死无间; 日无常,夜无常,欢爱无常,业报无常,诸行无常。

  • 章节试读:第 19 章

着她说然后眨了一下眼掩口而笑。

姥又大笑了起来。

后来她摆手喘着气道:“还是先别惹乱子了别的事情先都推了罢过了流觞会再说。”

茶室的门窗都蒙了半透光的蚕纸氤氲的光从外面沁进来盖在我手中的茶上。我低头看着碎开的茶华一口气的喝了下去。

“姑娘……”

“我会收敛的您放心吧。”

向姥行礼后我站起身推开了门。

茶室之外依然的春色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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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会(上)

安静的等候着适当的时机藏身于平康里伎乐馆的我探听着皇宫里的种种消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业力的车轮被越来越快的推动着向着那无法逆转的机缘飞奔而去。

天意无法探寻亦不可阻止。

那年的春日是如此的肆意蓬勃以至于在我后来的余生中总是会在梦中看到那天的场景——兰的近乎通透的苍天下那树高大的海棠盛开的宛如浮云厚重却柔软。乱花飘落的纷飞中我与他们站在一起背靠着背各自面朝一方。

空中初谢的花瓣舞的一片香雪。

《卷二.缘劫.流觞会》

流觞会在曲江边如期举办。

那日正是晴朗的天气风中已有了明显的暖意妆师兰先生在凌晨就为来我上好了妆并将新作好的礼服一并送了来。姥打开看过了竟然是全套的霓裳——除了绿色绸料的胸衣、小衫和三叠的刺着妙音鸟图案的长裙外单是外罩的裳就有四件都是轻罗堆就的薄得像蝉翼一样却又层层颜色都有些微的差别加上里面串上了白色的缨络罗列在一起时犹如隔雾观花。束带和缠臂的丝带都是垂感很好的缎一直拖到地面也是稍浅些的绿色。

“果然是最好的面料加上先生的手艺真是天衣无缝。”姥赞叹的着说一旁的兰先生浅笑摇手:“确实是压箱底的些好料子但是能被姑娘穿在身上也是尽了它们应该的本分……”他低头看我:“我可是将最好的一套衣服给了您即使是当今的皇妃命妇来我这儿定做样式也比不过您的这套霓裳加上妹妹天生丽质真好比是青荷方露芙蓉出水啊。”兰先生晃着头似乎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在原地伸着手臂转起了圆圈。姥在同着乐馆中人时是断不会笑的也只好绷着对我说:“今日可是几家预定的乐曲表演莫要出了差池。”

我坐在矮凳上不敢点头头上插满了簪和步摇稍一晃动便有璎珞相撞的清脆声响在头顶传来。

这一年伎乐馆的主角就是堕天。

可我却还没有准备好登上那被众人瞩目高台之上在明媚的春光中迎接那些惊艳目光的心理。

荀是闇属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不安的刺客。

姥带领我和乐馆的其他乐师分承了几辆大车来到曲江池时还是微凉的清晨。执事圈了靠近水岸的海棠亭作为乐馆的歇息地演奏用的棚台已经在一天前就铺设好了此处地势平坦也有些其他的乐馆舞坊在不远搭起了台子但是规模和装饰都有所不及。

我抱着头夜里从秘藏处取出的夜羽琴匣提了裙摆下车先到的乐师们已经各自寻好了花树下的铺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自从那次出了人命的比试过后大家的话都少了好多现在当我走过她们的时候会有年纪稍长的人点头致意我便也站定微躬还礼于是就有一群人也如此还礼过来。

有个新兴的词叫做“头牌”的意思就是说乐馆舞坊中最红的那位虽然我尚没有对外有过什么建树乐馆中所有的乐师却都承认了我这个位置。

只是仍然的没人和我说话。

我知道经过那次事情之后她们更加的疏远我了。今年入宫的人选再度与她们无关而这些女子有的已经在这间乐馆里消磨了尽了所有青春……

我最后停在一树海棠下这里没有歇息的设坐和糕饼所以也就没有旁人。

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滋味不论是在广袤的天地间还是在热闹的人群中这种感觉一再的追逐着我如影随形。

身为暗影就只能忍耐繁华中无人理睬的落寞。

按习俗乐馆的演奏要到下午才会正式开始。虽然如此天刚大亮曲江边便已经都是踏青的人流了。其间学习乌兹和唢呐的乐师在棚台上演奏了些西域风情的即兴曲目不一会儿的功夫以乐馆歇息地为中心的花树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在地上摆开了酒食开始小型的饮宴。

姥在自己的席子上歇息了会见我一直靠着树站着便将我叫过去。她今日穿着正式的代表官职的深紫色礼服倚在高台上厚厚的垫子中高傲而尊贵的俯视着乐馆的乐伎们。

“别杵在那边了您出去转转罢不要走的太远了就行。”

听到她这么说我很高兴马上向姥施了礼绕过一席席的乐伎向外面走去。

自从那夜我点了香染向馆内的乐伎宣告了地位的变更后姥在人前对我的态度也越的冷淡。

我想她这是为了安抚那些对此仍有微词的乐伎们到底我都是“夹牌子”的。

春色明媚。

在我很小时候老师曾对我说:长安城是世界的中心。那时的我还颇有些怀疑现在却完全的同意了这个说法。一路走来有穿着短小衣服面容精干的新罗商人安然的靠在树旁喝着麦酒;稍一转身便差点与吐蕃的贵族撞个满怀他们大笑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随从众多带着奇异的高帽牵着小驴驹那么大的獒犬;还有裹着白袍皮肤粉白的大食学者正滔滔不绝的用蹩脚的汉话解释怎样通过测量影子来得知参天大树的高度;而这个时候安静的剃掉了眉毛的柔弱东瀛女子小跑着跟在腰挎佩剑的武士的身后在弯腰施礼后静静地擦身而过;再走几步和着乌兹的旋律穿得火焰一样鲜红的波斯舞女正在她们主子的地毯上跳舞裸露的腰间挂满了豆大的小铃铛她们不停的摆动着腰肢身体像波浪般抖动……

似乎世界所有的人都从我身边经过了。我看着他们他们也都看着我不断有人起身向我问好甚至有诗人挡在我面前为我读着诗板上那些清丽的诗句。我微笑着谢礼便会有各式糕饼和果子送到面前不一会儿夜羽的匣子上就放满了。

这就是幸福么我现在心中的感觉?在飘落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