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弹出的精钢软剑斩开了凝固的风时,发出吟唱一般的叹息。
与此同时,接榫的硬木案几随着我的动作分成了两半,就像是已死多时的尸首,僵直的摔在了地上。
破风的声音因此而止歇了,已经利刃出鞘的汉子们扭头看着我。从口中吐出的粗重喘息近乎无礼的喧哗在我的耳畔,而他站在门口,抵上他胸口的精钢软剑就像是从那里开出的一朵诡异的花。
“你果然……在。”
眯起眼睛,我不去细想他这句话中亦惊亦喜的缘由,持剑逼住了他的彪形大汉们一动不动,从我这里望着,他们就像是无法逾越的山峦,高大的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们脸上的神色肯定惊惧非常的扭曲着。
一只手撑起了身子,我将另一只手中的短刀横在我身后的男子腰间。
“收刀!”
只是开口时的震动,猛烈的眩晕就让我趔趄了一下,耳际的长发顺着肩膀流泻在地上,那黑色立时就在我眼前晕开了,将铺陈在地面上的碎花毯上所有的色彩都消灼成了灰白。
切在我颈后的那记手刃力度之大,几乎能打昏一头野牛,我在挨上这下的最后一瞬间才醒悟过来,虽然极力的闪躲了,但是依然被击打了个正着。
我居然……就这样轻易的被人打倒了!
“荀子你……”
我听不清门外的他究竟说了什么,随着镇定下来的情绪恢复的是胸口灼热地怒意:“没、没有听到吗……我说你们收刀,否则,我就会如砍开这案几一样,将你们的主子砍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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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下)
是谁,这位男子究竟是谁---无法说话,汹涌而来阳光将我全身的力气都尽数收去。晕眩,不能直视的晕眩,我在这衰弱之下突然领悟到不是对方太强,而是我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请您恕罪,这女孩是保护我的下人,请不要怪罪于她……”璃光抽离了盯入我眼中的目光,他抬起头,单膝跪倒,躬身向着我身后的男人拜下:“此处不宜久留,请尽快出城,王兄。”
什么!王……王兄!
我呆住了,嘈杂的声音在醍醐灌顶的醒悟之中瞬间停歇。
他、他……这样说来,这位这位无礼却又散漫的男子,就是璃光的兄长,如今粟末一族最高的统领者?
“怎么会……他不可能在这里。”咬住了嘴唇,在双齿的用力下,一丝莲香在口中荡开的同时,刺痛让我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不可能……他要屠城吗!”
“住口!”狂躁的怒喝听上去陌生的完全不像是璃光的声音,他扯住我的手腕,扬起手就捂住了我的嘴:“此处不容你开
生气了吗----没有力气再对抗他,我闭上眼,调整着总也平稳不下来的呼吸。
许久,我背后的男人朗声大笑:“璃光,看见你还活着,很好。”
“是,多谢王兄挂念。”“恨我吗?”那人问,轻描淡写的。
压在我脸颊上的掌心沁着汗水,努力的睁开眼睛,半跪我面前的少年脸颊几乎要贴在我地脸上,幽深的眸子却看着我身后的男子。仅仅因为感受到了我地注视而轻微的闪动了一下。我推他,他终于从我嘴上移开了手掌,扶着我靠在翻倒地案几旁坐好。抱拳:“璃光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请王兄放心。”
“假话!”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那男人绕过来,索性也席地而坐在我身旁,将扫到地上的酒盏翻了过来,又高声吩咐外面:“再去找几个碗进来,把酒也给咱拿来。”不一会儿。酒盏和新开封的烧酒就被大汉们奉了进来,男人等他们躬身退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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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蛟归
应该是迷香。
虽然只有掸落于秋蝇翅膀之上挥飞的纤尘些微,但这能催人入睡的香气依然发挥了它令人骨软筋酥的效力----沾染了这迷香碎屑的一粒蜡丸,裹了层金箔,被填在黄金的牡丹蕊中。而我过于在意这簪花背后的缘由,居然就大意的将它收入了秘藏,迷香的蜡丸因人身的暖意而消融,就在我身体内散开了药效。
真可笑啊,那老狐狸只是一句话,我居然就将这迷香自己收入了秘藏之地。
只是听闻了和她相关,就会丧失一切的警惕……老师,我的老师,您到底有多少秘密,为何从不告与我知……
院中的人早已剑拔弩,略微回复清灵的耳畔,可以捕捉到他们混乱的气息----这些来自北地的男子惯了长刀错马的厮杀,也许从未令自己主上陷于此等近身的危机,所以一时间都乱了方寸,个个全身绷紧的怒目切齿而视,估计是想数剑便将我斩成几块。
好啊,试试看,你们如何快过敕风疾行的夜叉。
“多有失礼。”忍着眩晕,我按住了男子的肩膀,劈手将他手中的酒盏抢了过来,连同那粒黄米大的蜡丸一起泼到了院外:“令您的人退出这院子,否则,在下保不准会一个失手,将您的后心穿了。”
“荀!不得无礼!”是璃光的声音,我抬起头,他此时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厉声喝阻。
皱眉,要知道此时先机已占。虽然我尚未动杀念,但若令我当下罢手,却难免会心有不甘。正犹豫着。余光中白衣的少年猛的起身,破空的疾风掠过。一芒冰冷的剑刃已然扫了过来,指尖一麻,簪子居然被他击落在地!
张开地手指空落的蹭过精钢的冷,我睁大眼睛看着逼到我进前地利刃,依然迷闷的意志跟着失落地怒意瞬间被点燃成了熊熊的烈火。
那日在学馆中的一幕再度重演了吗……为什么要伤我!我是想要救你的!我是一直都想要救你的人啊!
完全不知我此时心中翻滚地痛意。璃光躬身,软剑脱手丢在地上,手伸向我:“退下吧,荀,此处没有你的事情……”
“闪开!”怒极,我反手击开他手臂,一挥之下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力道,璃光大惊,虽然飞速的退后。可是依然被我的手扫到。我听见他负痛的吸了一口气,心智才彻底清醒过来。
“……公子!”
“不、不碍事。”上前一步,璃光将手背在身后跪坐在我面前。刻意放冷的目光中,关切却已经要冲撞出来:“醒了吧。”
“是。”我撑住了额头。腕子上攀着萱草纹样的臂钏贴上了脸颊,铜的辛辣味道和冰冷令我轻轻地颤抖:“是迷香……痛吗?”
“嗯。”他点头,单手替我揉着额角:“十指连心,怎能不痛……别躲,安静些许就会好,没事了。”
心底因为他温柔的碰触而略安,而迷香初解的虚热趁此涌了上来,我喘了一口气,眼前又是一阵飞雪亮白,不由得弯下腰撑住了面前地地面:“公子见谅,在下方才神智不清……”
“嗯,知道,你说过神智不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