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1)

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荀夜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过来给在一旁半倚着凉枕的姥看:“许久不写字了,您看还可以吗?”

妇人接了过去,擎在手中念了一遍,又将它还过来:“真是稀罕,姑娘居然会写这样轻奇风雅的句子出来,只是读一边都感觉清凉。这字也清秀,虽是正书,笔锋中却偷着灵动……写的这么规整,是谁找您讨的字吧?”

“唔,”下意识的答了声,我转身合上砚台,将笔浸入笔洗中:“是那位鹏公子……只是玩笑的事情。”

“姑娘就别扭头了,脸是转过去了,脖子耳根都是红的。”姥笑着拽我臂上的丝带:“玩笑的话,您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子又是谁送的……这么千金一掷的,可不是之为了博红颜一笑吧?”

“不是,这物件是鹏公子为了答谢我曾经护璃光公子脱难才会……您有所不知,月染她才是……”自己的声音,低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沉了一刻,我转头对姥笑道:“您是真头痛,还是只想托个借口午睡呢?”

姥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笑着拍了拍我的脸颊。

在习习的微风中,坐在地上的我靠过去趴在她身边的席子上,也闭上眼睛。个性高傲的妇人对别人总是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但是实际上个性十分和善,总是将我视为晚辈似地爱惜。

姥真的很像我的老师。温柔、亲切。

我假寐了一会儿,到底是心里记挂着事情,也睡不着。索性撑起身子。小声地在姥耳边说:“在下回去准备一下就去西市了,您歇着吧。”

“嗯。素装就好,不用刻意了……下午有乐宴出馆的伎乐,您出去前交代下驾车地执事仔细着时辰,必须让她们早归。”

“知道了。”

“对了,姑娘要的东西。我给您抄写了一份,就在案上的镇纸下放着。”

廊下突然一响,一尾锦鲤在水面上跃出,又钻入了水下。荡起的微风缓缓停歇,纱帘复又垂落,我望着满池波光散碎静了一刻,转过了身。

平帖在案头上的,是按照公文方式折地整整齐齐的签纸,上面盖着蜡封。用一方包了金的玉镇纸压着。我瞧了眼,轻笑,将镇纸推开。捏了那张纸收入怀中。

琴声微噌,清浅的划了行袅袅的尾音。收在我心底。

“真是劳烦您了。那,就请继续休息吧。姥。”我站起身,退后一步躬身行礼,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沐浴,更衣。

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放在妆台前的那封纸。

那里面记载着上一任堕天的事情。

连我都不知道的,关于老师地事情。

脑后突然被拉的一痛,我下意识的抬手摸过去,却碰在极尖细地一排密齿上。

“对、对不起!”转头,为我梳头的婢子已经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着,头都不敢抬。

如同乐伎不会去问客人任何事情一样,为乐伎梳洗地婢子们也是在专门地教坊学艺,有自己业内的规矩,比方仔细着不能在为乐伎们穿衣上妆时伤了她们地身子。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被梳子的齿蹭了下,知道她紧张着,我回手去拉她起来,柔声劝慰着坐好,由着她帮继续帮我在发间插上花饰。

铜镜中与我相对的淡妆女子浅笑着,略显娇怯的白皙脸颊眉眼精致,眼中含着一抹安静的温柔。

起身,婢子灵巧的跪下,将我裙裾侧面叠出一线褶皱,又仔细的在腰带内的束绳结好穿了玉坠的穗子,藏在群摆中。

“荀子姑娘,您真好看。”

“是吗……谢谢。我扶了她的手,从屋子中走出去,刚到了屋门口,就听见乐馆中一阵喧闹。我皱眉,姥中了暑人刚睡下,于是小跑了几步出了落住的院子,直奔竹林的另一边。

远远的就看见已经围了一群乐伎,一个个都白了脸色高声的叫嚷着,间或有哗哗的水声,到了进前,我才看见莲池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水中扑腾着,将荷叶和莲花拽沉了一片,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我只看到她在扑蜻蜓……”一名年纪与我相仿的伎乐见我跑过来,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摇着头:“等我听见水花响的时候,她已经掉进去了。”

“执事呢,”知道是有人落水,我拽住了一个叫的最响的伎乐:“快叫他们过来救人!”

这时候大家才清醒过来,立刻有跑的快的去前院找人去了,而这时候,水中的伸出的手已经打不出什么水花了。我看着那越来越无力的手,站了一刻,转身,用双手扳住岸边一根苍翠的竹子,大力的将它拉弯。

“荀、荀姑娘,这竹子怎么能说折就折了!你的手会受伤的!”有乐伎在我耳边喊,急得泪水流了满脸。我看清她就是在我刚刚入馆时跟着芝萱来找我麻烦的女子之一,自那件事之后也一直避着我。

“我不能看着她死……”不再说话,我将自己身子的重量都吊在只有两根指头粗细的竹子上,用力的摇晃着。

我身后的乐伎都不再尖叫混乱。

“大家……大家一起!”有人说着,随后,从我的身后伸出了无数双手握住了那根竹子,用力的将它压向莲池的方向。一声劈裂,本来已经弯成了弓形翠竹一下子折为了两边。有吃不住劲的乐伎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一时间,无数地苍翠竹叶从天飘落。

我握紧了这根还带着枝叶的竹竿,回身将它送入了莲池中。

池水只剩下了一阵涟漪。

不会的。还活着……我知道她还活着……

所有人都一声不出地看着那池越来越平静的水,我甚至听不到她们呼吸地声音。

哗啦一响。水面炸裂处伸出了一双手,紧紧的拉住了竹枝,然后露出的是女孩的头和半个肩膀。咳出了几口水之后,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家一阵欢呼,然后。几乎所有地乐伎们都无力的跪倒在地,也大声的哭泣起来。

都是手无服鸡之力的女子们,遇到这样惊险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们了。

竹道尽头传来了执事的脚步声,我退开了一步,握住了竹竿的末端。微一用力,被利刃割过一般的平直切口立刻炸开成了几片。

执事们冲过来,有水性好的便直接跳入池中游了过去,而其他人握住了竹竿。

放开手。我看着他们将那个女孩拉上岸来----正是我放了假地新来婢子。

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裙,转身走向外院时,听见那位曾经与我不慕的乐伎低声唤我:“荀姑娘。”

我回头----她躬身于前。接着,所有地乐伎都站了起来。向我躬身行礼。

双手交叠。我微笑着还礼,然后转身走开。

荀子的身份终于被乐伎们接纳了。

但是她们不知道。救人地我,也正是一开始就害人地人。

有些事情是我一直不愿提及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