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二净,只是缺了中气的声音如损坏的风箱带着嘶嘶风声,诡异非常。
“好,好好,我喜欢您这不为暗事的性格!”笑到抽着气喘息的长孙狐狸拍掌:“聪敏伶俐,就和当年的青涟一样,你们师徒二人都是天下少见的女子。”
他伸手接过我掌中的茶盏。我安静的垂手一旁站立,细微涌动在我手臂上的微风收了回去。
“如此说,在下的……”
他笑,眉眼憨厚:“没错,确实让老朽收了来,就在此处。”
终于,我终于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我的夜羽,由老师交给我的,能证明我是堕天的唯一的印证,就在长孙无忌的手上。
“那日伤了我的又是谁?”
“问的好,这事情我到现在也是悬着,若是靠猜,只有那些想要璃光性命的人。但是为何会对鹏那小子下手,就不好猜测了。唯一能牵强上的便是他当日穿了一次白衫,又和璃光身量相当,许是混淆了。只是……”老狐狸眯了眼睛审视着我:“姑娘如何不疑是老朽所为?”
“大人心达而险,不是如在下这等常人能揣测端倪的。所以,也断不会用这蝇营狗苟的手段,为了将在下收入麾下而伤了在下这条性命。”
呵呵的干笑,老狐狸摸着自己的鼻翼,抬手将茶盏送过来。我想都没想的伸手去接,茶盏却从手指间滑了下去,哗啦一声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呀,姑娘小心……真是,这茶盏跟了我多少年了,说碎就碎了,”一脸关切的老者伸着手摇晃着:“没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碎碎平安。”
皱眉----他成心的将茶盏递于我的左手,绑着白绸的手掌下意识伸出,尚未闭合的骨缝被筋肉拉扯,臂上一阵剧痛。
因为怒火而大意了一点---就算长孙无忌有求于我而示弱,可他到底都是叱诧朝中风云的重臣,一旦我顶撞过甚,还是会被如这茶盏般会被毫不留情的剪除。
属遭逢重大的变故,他掌中的棋子系数被人灭尽,现在已经没能力伤我了。
但是,老狐狸牵着我的命脉----只需一封利斧,他便能轻易的毁了夜羽……
身边阳光中飞舞的细小灰尘,从篾帘外投射入的阳光将一条一条的阴影侧着铺陈在我身上,仿佛绑缚着罪人的条索。呼了口气,扶了断臂处,咬牙忍了这痛之后,拢了裙裾,我附身匍匐于地面之上。
“虽然损了一臂,但我的右手尚能持剑,请长孙大人吩咐吧,在下愿为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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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琴心机中锦
关闭坊门的更鼓早已打过,此刻已经过了宵禁的时辰,除了酒肆挑着的未息的门灯外,城中一片黑暗。
我慢慢走在从坊间的土路上,可以隐约的看见绑缚在左手的旃檀那淡淡的紫光穿透过白绢,在白日里无法察觉的馨香此时从着我左臂断骨处的皮肤沁出,熏染的如我随身带着一炉薰香。
许久不曾鼓琴了,虽然在乐馆中有天下的各式乐器,我却一点都提不起性质,在伤了一臂之后,更是懒于摸那些乐器,甚至会在看到它们的时候转过头去。
一月之后,我的左臂便会基本康复,而那个时候,我便要为长孙无忌去杀一个人。
用那个人的项上人头,换回夜羽。
不远的道边有一株老树,盘根错节的枝干上,一半的枝条都枯死了,夜风经过时传来娑娑的枯叶声。我走过它旁边时,突然提起裙裾,伸脚踢在了树干上。
一声闷响过后,被震掉的几十片大小不一的枯叶随风飘零,它们在空中翻滚飘摇,像是一只只活物,向着不同的方向飞落。
疾风突起,一霎那间一轮银光劈闪,十余枚枯叶同时定在空中的瞬间,已经被切成了碎屑随风吹散。
皱眉,我听见了几声轻微的声响----还是有三枚完整的枯叶迟缓的落在了地面上。我定定的看着陷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那几片浅色,挥手,裹着香气的流风立刻将它们吹向了远处。
风止,收刀。
也许是因为伤处的影响,我的速度似乎比从前慢了很多。
叹了口气。我仰起头看着漫天星粉般地光海,而流泄过天际的银河尽头远远的隐约地有一片蒸腾的光幕。
那便是皇城地方向。
“若临修罗阵,利刃刀斧来杀。当心之一念,视死如归家。纵使入沸血海。过千叶刀山,也当身处净莲池,不嗔不憎,不惊不惧,任由八风绕身过。我自安然不动心……”
嘴唇微微的动着,却没有声音发出----被我无声的念着的, style="display: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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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时
以为他要带我暂避,而鹏却站立原地不动,好整以暇的等着。暖光从鹏的遮在我眼上的指缝透进----提着灯笼的巡夜士兵已经转过了墙角,快步的向这边跑过来:“嘿!说的就是你!别动!”
“公子……”
“没事,听话。”鹏轻声回答,我点头,闭了眼,一声不出的靠在他胸前。而此时兵士已经来到进前,将我俩围在当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道,极舒缓的。
“什么人,胆敢在宵禁后还……哟,还抱着一个,”说话的显然是兵士的队长,他喷着一嘴的酒气提了灯笼照过来:“还是个小妞!你们这是赶着去私奔还是怎的?成,你们有情有意,但是落到老爷我手里,板子可是不讲情面。”
“让开……”
鹏公子的声音中隐隐的有着不耐的意思,我一怔----难道他要和官兵们动手不成?
那些兵士也被他的反应震住了,一时都没说上话。我偷着睁开一只眼睛,见鹏公子一脸的焦急,他向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提了腰刀的兵士厉声喝道:“快过来帮忙,请将我的马缰解开!”
那人诺诺着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就拽开了系在树上的缰绳,而鹏公子拔腿就走,高头的骏马立刻跟在我们身后。已经走了几步出去,那队长才警醒过来,赶忙小跑着跟上我们:“嘿,你这小子,也太拿王法不当回事了……”
鹏公子回头,声音急切的颤抖:“这位大哥,不要再阻我。我必须尽快带她去医馆!”
原来如此。我心底禁不住的松了口气----按照法理,凡是有急症需要求诊的,是不在这宵禁的范围内。
“哟!严重吗?”那队长声音也正经了。..听地出来,酒也醒了一半。跟着他巡夜的几个弟兄也跑了上来,在后面喊着:“那还不赶快上马,走什么?”
“是啊,你这小子,放着马不骑。到用腿走,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鹏的步子一滞,但也就是被他抱在怀中地我才有此察觉。他转身凑到了那队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不要跟着了,内子她……可能是要小产……”
啊?
我浑身地血都冲到了头顶,只觉得脸上立刻着了火一样的热,抓着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