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声音也跟着变化成了男子地腔调:“大爷我偏不好死就吊着一口气磨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我就陪你玩到死。”“您误会了在下若以此像示人便连人都不是而是夺命的夜叉”微笑我侧了脸颊与他对视回去手指绕着袖上的丝绦轻叹:“在下从前也误看先生了您现在哪是什么苦情疯癫的痴男分明是好强贪胜的纨绔公子哥。”
他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只是笑了一阵又恢复成了女子婉转地音调:“妹妹啊我已经把那个纨绔子杀死很久了……您别拆穿我就让我在这世上疯癫到死吧。”
我合拢了双手从秘藏又取出一瓶药剂拔开盖子继续倒在他身上。
“浪费了、浪费了……哎呀您别叹气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对了求你件事情帮我把镜子拿过来。书.书.网”
我转头找了一下见在不远处的妆台上就放着一面钮上穿了绸子地菱花镜于是起身捧了过来。到了兰先生面前我却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兰先生见我犹豫自己倒先笑了出来:“您别怕我知道现在自己丑成什么样了吓不死。”
听他这么说我拉起臂上的丝绦将镜面擦了慢慢的擎着凑到他面前给他看。兰先生眯起眼睛往里面看了一阵就闭上了眼睛。
“不行了现在果然就看不见她……”
我有些奇怪问道:“您要见谁?”
匍匐在卧榻上的男人眉头轻轻抖了下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我啊一直就想着这人世和那边其实就隔着一层薄纸。我在这边她就在镜子那边我笑她也笑;我掉泪她也伤心;我对她说话她就不走。听着……我就自己想她还在这家里啊这么想着我就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只是我想摸摸她我伸手了她也伸手我们就隔着一层薄纸就死活都过不去……”
原来他一直将自己在镜中模糊的身影当成那个死在自己剑下的女人。与她如同镜花水月的幻像生活了这么多年----念及至此夜羽已经悲泣出声我的眼眶也是一阵酸胀难耐赶忙低下头转身将那面镜子放回妆台后。继续替他涂上药剂。
因为背上受刑兰先生整个身子都裸露在外面只是在腰下胡乱的盖着条薄纱除了纵横交错的鞭伤之外在他肩头还有两处旧伤----约有四寸的疤痕对称地烙在他锁骨之上。创口的皮肤白伤处分明深及入骨。
“难怪在下一开始没感觉您有武艺在身原来已经被废去了……是您自己挑断的琵琶骨么?”
“是啊。用的是牢里的破碗结果右边的就没做利落光是等着左边的手能抬起来握刀再割一次就等了小半年。”
“……何苦。”“和妹妹一样不想伤人……蔓姬没对您说过我们地事情么?”
我点头:“说了一点。”
“其实她应该告诉您更多您都知道了就不会可怜我了----当年天香是长安城有头脸的妆师。我和她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次她去了宫中却一夜未归我当时就如同姑娘所说自视甚高。飞扬跋扈身边自然就聚集了一群没安好心的朋友。他们说当今的皇上早就看上了天香的美貌所以肯定……我年少轻狂听信了他们谗言天香回来对我说是皇后留她学针法我偏不信非逼她认下这莫须有地罪过于是闹的不欢而散。到了夜里我吃了酒在月下舞剑天香她怕我受寒捧着新做的衣衫过来就想要替我披在身上我当时酒气入了头恨她疑她见她过来就厌恶至极心念刚动了动剑已经刺过去了……悔啊我对我最爱之人做了这等蠢事我好悔!”
男人的话就此哽住豆大的泪珠顺着他青肿地脸颊滚滚而下。我坐在他身边忽然感觉自己一直惧怕生的其实就是令兰先生痛苦终生的这件事情。
我们都是利刃只要内心略微放松了对自己地警惕就会伤及身边人。
他哭的嚎啕过了许久才收住了声把脸在软枕上沾干了继续说话口气又拿捏着变回了女人的腔调:“我是知道妹妹去安葬蔓姬的罪业所以才赶到凶肆的……然后听见您和璃光大人在吵闹……可真是的声音太大了听了个一清二楚。”
“如此……”
“我回来了之后就想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堕天还跟太子有瓜葛这不受人待见地质子也倾慕您……到了后半夜我琢磨明白了您啊估计还有藏的更深的身份。我第一次见您就觉得您是见惯了凶险的人全身透着一股血腥气到为了做衣服量身的时候我就坐实了想法您身上地能耐可不止是能杀个把人的估计有个百十人都不够您砍地。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蔓姬身边她太宠溺你所以对您的危险视而不见我必须帮她除去您这根毒刺才好但是又不能伤了您因为伤了您蔓姬又会伤心。思前想后我记起您不是想入宫么正好我佘了这条命送您进去。”
“嗯您做的对我知道您是好意……谢谢。”我叹气捏起堆在一旁的薄纱替他盖在身上。
“谢什么蔓姬是我妹子她恨我又怜惜我我为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再说我只不过是去做了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顺便就把这件事办了。”
“您去洛阳都做了什么?”
“我啊喝酒喝到挨打都觉不出疼入宫找着咱们圣上先把你的事儿说了然后叉着腰告诉他堕天是个美人但您可别因为是个美人就起了色心别忘了皇后她不好惹。”
“您真这么说了?”
他昂:“可不是您看我被打成这样还不信?”
哭笑不得我竖起拇指给他看:“真是英雄……”
兰先生轻轻晃了晃肿了一圈的手指:“您还夸我呢等后来挨上板子了我才现我喝的酒不够……妹妹啊说点体己的话我一直听着您和质子说话他许是气蒙了心加上年少心盛不解您的真情可是我呀都听在耳朵里知道妹妹可是爱恋他到了心里去明明不舍的他却又必须把他刺的一身是伤。您啊就算是夜叉也是个面冷心善的。”
我笑了一声声音却被哽在胸口赶忙掩口轻咳擦掉了眼眶里突然涌出来的雾气。
满城春意的暖却罔顾这处淤积了死意的屋子只是在门外的阳光中残忍的繁华盛放。我在越来越冰冷沉重的灰暗中起身将凳子搬的离卧榻近一些坐下。
“在下的事情现在都告诉您也无妨想听么?”
方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兰先生的气息已然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