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收回了手,眼里邪魅肆意的笑意不变,漆黑的瞳眸眯着,仿若不曾发现她的拒绝。
“见到我不开心吗?”
见她保持沉默,也不怒,也不问,认真的望着窗外白白一片的茫云,他抿了抿唇,低笑着问。
闻言,她转过头,掀眼对上他那双狭长俊美的眼眸,阴柔优美分明的轮廓,唇瓣微动:“是的,不那么开心。”
“可我见到你却很开心。”一阵不着痕迹冷滞的苦笑,他薄薄的嘴唇略扬,细致性感的微笑,“迟欢,我很久没对一个女人那么感兴趣了。”
她一怔,白净的脸上淡淡的神情,不再看他,翻着手边的杂志娴适平静:“顾总应该明白,我只爱我死去的丈夫,绝不会爱上你。”
铿锵冷硬,话落,半晌,静默无声。
空气里有些莫名窒息的味道,明明两人的神情皆是云淡风轻,笑意浅淡,却还是透露出几缕凉薄黯淡。
他笑,笑得微凉,微冷,凤眸勾人的邪肆隐约渗出几丝旁人看不透的情绪,脸上看不出喜还是怒,颈项喉结动了动,伸手强势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额头,轻佻不顾她挣扎的咬住她的鼻尖,一个淡淡的牙印,毫不怜香惜玉。
钳制着她,他淡漠的唇缓缓启口:“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在我世界里,只有得到,和不得到。”
她咬着唇,血色渐渐褪去,看着他曲线完美的下颚抬起,睥睨若强取。
他变了,他真的是变了。
那张温柔俊润的轮廓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时,他们住在很小的阁楼里,但已足够,那么小,五脏俱全,夫妻成双,够了,真的,没有那些奢侈品名牌的堆积,没有什么进口的家具,只够容纳两个人生活的家,很小,很满足,很温馨。
贫穷有时候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我们都富有了,心却开始找不到以前满足的心情了。
她的丈夫总那么温和俊朗,他眼睛看得不清,却很清澈明亮,她曾经腻在那个怀里,一遍一遍用手描绘着他的轮廓,却不想,原来当一个人真的变的时候,他的长相与气质也会随之变化。
“迟欢,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不会勉强你,因为我不够好。”她曾经的丈夫浅叹着呢喃,抱着她的手却紧紧得不放,她明白,他有时很自卑,即使外表俊雅绝伦,他却看不见,即使那双修长的手指那么才华横溢他却并不那么在意。
她的丈夫说自己不够好,在她心中,他却已经够好了,那么好。
可如今,她眼前的男人,矜贵一身,地位显赫,翻云覆雨筹谋冷静,她却并不觉得好,她想念的,只是曾经那个羞窘温和,隐忍又紧张她的男人,那个曾经在她耳边忐忑温柔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说“迟欢,我不够好”的人。
她记得,她那时回答的是什么,她嬉皮笑脸,扭动着身子吃他豆腐,细碎的吻着他的唇角,眼窝,耳畔,密密麻麻得引得他满脸又气又怒又笑,在他翻身压上的时候,她搂着他的颈项调皮的道:“是啊,你不够好,所以你要好好的待我,这样我才不会跑掉!”
“迟欢……我不够好,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要跟我说,好吗?”
极致的那刻,他低低出声,在她的怀里喘息,贴着她的耳际贪恋的蹭着。
如果重来,她多希望能跟他再重说一次:我错了,不该那样回答你,你很好,真的够好了,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所以,你能不能不变,你可不可以答应呆在我身边,一直都不要改变……
十 曾经真心对待婚姻
没有一个男人是抱着离婚的心答应结婚的,迟欢,你明不明白,我曾经努力过和你白头到老的,只是,有时候,只是一个念头,我就离你越来越远,可你不能否认,我曾经那么真心的对待我们的婚姻。
——顾方西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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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变,我的丈夫。
离地面近万尺的高空,白云流动,云卷天舒。
四年,他们坐在邻座却再也找不到重新拥抱的理由。
不要变,连她自己思及此都轻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变的,当她终于挣开那个男人霸道阴冷的钳制的时候,透过飞机的玻璃窗,她同样看到自己变化。
不再鲜活的恣意欢笑,不再有如同血液流动般的激动,宛若温水。她曾经以为那个令她变得欢快明亮的男人是她生命中的奇迹,一个令外人眼光下落落大方从不失宜的她变得肆意明快的礼物。
可是,当他不在了,她也寻不到曾经的自己。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男人永远都不改变?
在他冷眼微眯的注视下,她手背擦着被他咬吻过的鼻尖,擦得血红,终于放下,她以为他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很森冷,定然是满目不甘心的阴洌,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一闪而过的脆弱苦笑,只是一瞬间,便褪了过去,只剩阴柔俊美的孤傲。
迟欢侧了身,闭着眼睛,休憩,合上双膝上放着的杂志,仿若身旁无人。
他却手一横,侵占她的领域,拿过杂志,封面正是一对世界瞩目的夫妻。
“威廉和凯特的婚礼,办得不错,那件婚纱虽然过于保守但不失端庄,英国手工绘制工艺越来越精巧了,与戴安娜当年穿的婚纱风格相似,一贯伦敦时装的保守风格……”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和淡淡翻书的声音混合,她表情不变,他知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假寐。
那一张白净平淡的脸庞侧影微暗不明,他心里不禁生了莫名的心情,像汹涌的潮水翻滚又退去,退去又翻滚,起伏不定,直到他嘘出一口,对上她猛然睁开微凉的眼眸,他才惊觉他已经强势的板过她的脸,让她避无可避的靠向了自己。
薄唇淡勾,他暗自苦笑一声,暗忖她想必觉得他定是个野蛮人,不懂礼貌。
“迟欢,你喜欢凯特还是戴安娜,你喜欢威廉还是查尔斯?”
顾方西凑近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眼角魅惑的勾起,慑人的性感,却勾不住他身下早已归于死水般平静的魂。
她不做声,他却还是顾自浅笑,锋利惑人的眼角妖冶的眯起,仿佛看懂了她无声的回答:“迟欢,你一定是喜欢威廉的,英国的民众只认为威廉是个好丈夫,从来没有人想过查尔斯这个娶了外遇的男人会是个好归宿。”
闻言,她瞳仁微动,他说得其实是对的,虽然他明显想跟她聊话,但她不欲多说,不愿再多牵扯,她以为他会自讨没趣,却忘了眼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她那个只要她说一绝不会回二的丈夫,她越是平静,眼前男人就越有猎杀捕捉的性子。
他猜对了,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