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1)

负婚人 草莓 2000 汉字|21 英文 字 29天前

暖有多少悔意,他就有多恨你!他至少是Season的继承人,他有他在巴黎显赫的地位,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了,方西,你已经放弃了所有,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你根本没有跟他抗衡的筹码。现在尽快离开是最安全的,否则等这一切走上程序,说不定司徒过几天病发,真的,真的要是死了,这一切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你了。”

  “你现在不是West Gu了,你是顾方西,是你选择当回她的顾方西,你只能这样走。”

  “请问,到底去哪里?”

  司机再一次忍不住,兜了好几圈了,硬着声音有些愠怒的问。

  这一回,康蓉没有再出声,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顾方西,等他说话。

  “……去机场。”

  淡淡的,他胸口一抽,疼的快窒息,喘了口气,终于说话。

  天空是澄蓝色的,隐约有橘色的红晕和青色的光影。风刮在脸上已经是刺疼的了,如最利的剑锋,肆意挥着刀刃。

  冬天显然,将至。

  蒙蒙晦暗的道路是飞快的,他希望,她像沉睡的公主还没醒来,直到他回来接她,她才缓缓睁开她的眼眸,眼里还有他。

  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毫无退路。

  “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你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了吗?!怎么还没反应……她会不会——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最后四个字,迟宁烂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医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她还是紧张的无以复加。

  空调是冰冷冰冷的,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那么浓,浓得生生刺鼻。

  路路抓着她的手,连瑾也在旁边守着,呼吸都屏着,生怕迟欢会在下一个睡梦中就此再没有呼吸。

  “啊——眼睛,眼睛在动!”连瑾蹦出一声嘶吼,狂喜,跺脚,又忐忑。

  迟欢,她到底还是醒了。

  朦朦胧胧的,手指轻轻的颤动了几下。

  然后睫毛动了动,意识好像恢复了些,全身隐隐的酸疼感,还有提不起力气的感觉全部回到了身上。

  耳边嗡嗡作响,她听见那个男人从后面抱着她,温柔的祈求:“迟欢,我们回去维也纳,等你回来我们就回去……”

  “顾方西。”

  睁眼,呢喃,她溢出声的是那个名字。

  迟宁浑身一颤,与路路对视一眼,血液都快是冻结的了,不知是惊喜还是忐忑与心慌。

  “妈,路路,连瑾。”

  她干涩的嗓音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可是字字都很清晰。

  室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哭泣,她嘴角微动,很艰难的笑了笑,她问:“顾方西在哪里?”

  连瑾猛地一抽气,看向手中的兰花戒指,中指上精致完美的切割,名贵难寻的珠宝,原来,迟欢和顾方西真的是认识的。

  那么,地摊货,便宜是真的是假的,这枚戒指真是顾方西送迟欢的,而迟欢又弃之如蔽转送给了她。

  难怪顾方西那天会来找自己,可她说了什么,她记得她在他转身后还在喃喃:可能吗,怎么会,迟欢说是地摊货啊……

  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才甘心!谁能知道,会是这样,连瑾心里颤颤的想,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迟欢的问话让室内一下子皆是静默,只有尴尬窒息的气氛在慢慢诡异的酝酿。

  喉咙有些疼,迟欢抿了抿唇,咽了点口水,眉目疏朗,苍白骨瘦的脸上有些急切的神情,瞳孔不动的问着好似有难言之隐的迟宁和路路,轻声沙哑的又问:“他在哪儿?”

  “他走了,我很早就听说法国ESMOD的 ISEM时装商学院邀请了顾方西去巴黎本地学校任院长一职,他不可能会错失这样大好的机会……小欢,你应该问问施哲,知道吗,施哲等了你很久,这些天他每天都来看你……他……”迟宁深吸一口气,坐在床沿沉声回答道。

  “我不信。”

  怔住了,然后是清晰咬字干净的两个字,沙哑如尘,静如水。

  她眼角忽地一落泪,营养不良的皮肤都是,生生透明的惨白。

  七十一 情到浓时爱已死

  我以为我离幸福很远,就在一瞬间,我发现,它离我永远那么远。

  ——法兰克

  我总以为我能去接回你,可是原来我也会害怕,你会不等我,在一次次失望中,你再不会等我。

  ——顾方西札记

  那也许是最孤零零的追悼会,法兰克眼前只有白影,星星点点,身体是虚弱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嚎声在耳际盘恒轰响。

  这个殡仪馆肃穆庄严,甚至富丽堂皇,干净宽敞。

  从不知哪里一边传来的凄厉的风,一道道的刮在他的脸上,他一直没有换的蓝灰色风衣显得破旧沉暗。

  细致的闻了闻,还能闻到,那天,她抱着自己,对自己说,等我回来给你烧菜。

  好似这件衣服里还残留着她最后的味道,娇柔的,如花的,他不舍得,不舍得换掉。

  这一刻的颓废,恐怕是前所未有的,若是以后他继承了再大的产业,再高的位置,恐怕此刻的落魄失魂,只有他自己记得,自己清楚。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让她安稳的去了,法医已经验过尸体了,他咬着牙答应了那些剪刀、塑料套在她身上窥探,终于还是忍不住,他终是希望,无论他有多不甘心,他还是希望她能走得干净……不至于永远冰冷的躺在那儿,不至于怕哪天断电了,要腐烂发臭。

  追悼会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

  他想,他也再没有别人了,只有那个最后躺在血泊上,睁眼微笑看自己的女人。

  即使,再无体温。

  只留一件残留她味道的衣服在那儿虚弱飘渺的温暖他的体温。

  在苏暖暖的棺木即将被送进焚化炉时,他忽然脚软了,虚脱了,一下子“啪”一声,重重的跪在那儿,看着那棺材离自己越来越远。

  发疯似的跑,发疯似的追……

  “暖暖——”他追住死死拉住那冰冷棺材的一个轮子,手一下子碾过,当另一只手触到那抹冰冷冰冷的冷气,看到她冰如霜寒的脸孔,姣好的脸,嘴角的笑,还有他亲手为她掩上的眉眼。他才惊觉……原来,他真的失去了她。

  从此,真的失去。一寸肌肤都不留,一点残渣都没有!

  “不要——她会痛的!我求求你们——不要烧她,她会怕的,她真的会怕的——”痛彻心扉的喊叫,男性的嗓音此刻听来万般的凄厉令人战栗。

  残破的风衣,面色苍白如纸的俊颜,他就那样生生的跪在那儿,抱着那冰冷的一角,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宣泄了开来。

  “她会怕的,她从小就胆小,她怕疼,她怕黑,她会怕的……轻一点,求求你们,能不能轻一点……”到处都是哭声,他悲恸脆弱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听见,殡仪馆内,没有人会真的当真,真的在乎。

  从来这里都是这样的,死了,哭了,火化了。

  哭啼嘶吼,都是常见的,到了这里,哪里的悔意是有人回应的?

  “先生,不会疼的,她是死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