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负婚人 草莓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神色,任那个女人一巴掌挥去,纹丝不动,然后死死抱着那个新娘狠狠挣扎的身子,低沉寂冷的嗓音在莫名出奇得连针掉落在地的现场呢喃着:“我让他离开了,迟欢——我想你——”

  “……卑鄙!顾方西,你疯了是不是?!你毁了我的婚礼——你疯了!我的新郎不是你,不是——”

  “我想你——迟欢,我想你——”

  “为什么顾方西!为什么要在我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你丢下我走了,我那个时候还躺在病床上,你怎么可以就那么丢下那样的我离开?!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顾方西,你混蛋!混蛋”

  “我想你,迟欢,我想你,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我很想你,迟欢,我很想,很想你——”

  那是一场闹剧,男主人公只死死抱着那个女人,任她撒气打自己,愤怒,惊愕,崩溃,只有一句浅浅的话:我想你,你懂吗,我很想你。

  伊内丝方才领悟到,他说过的那句:真正的顾方西其实很疯狂。在你眼前的顾方西只是个假象。

  终于一回神,满脸的泪痕,喉咙剧烈的疼痛,伊内丝呜咽着,仿佛这才接受她这八年来自以为了解的那些,他的假象。

  新郎吻新娘,是被挣扎着敲打的时候,他吻进她的泪,满腹的委屈,被一下子咬破了的下唇刺疼刺疼,可是嘴角微翘起,他宽阔的身躯仿佛将她困在里面,又仿佛将她满腹的怒意和讽刺填进最空洞的角落。

  抱着,任她挣扎,任她踢打。

  但他们毕竟都不年轻了,体力不足,最后是她累到在了他任打任怨的胸膛里,厥了过去。

  现场终于有陆陆续续的吹嘘声此起彼伏,路路愣在那儿许久终于回过神,赶紧想上前去看看,只是还没动就被神色难辨的迟宁给一把抓住了。

  “迟姨,迟欢她……”

  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却更多的释然,摇了摇头,精致的妆容遮不住岁月的纹痕还有疲惫的气息,迟宁敛下眉眼,低眉瞳色深沉,声音是如终于融开的冰寒,透露着几许不着痕迹的安慰:

  “他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坚持,我以为终是要曲终人散的,没想到,是我输给了他。West Gu呵……难怪当年连Fran这样在圈子里出了名苛刻的老人都对他青睐有加,真不愧是他,他倒是比我有毅力……这么些年,我也累了。”

  “……”抿唇,路路哽在喉咙很多话,终究还是一声叹息。

  “他会替我照顾好迟欢的,八年了,都想照顾她的心都没变,现在他应该比我们更适合呆在迟欢身边。”

  这一场抢婚,不知情的人只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一场闹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闹剧,却布满了心酸和淡淡的甘味。

  那晚,医生离去后,他看着她睡在床上,脸上是喜悦嫣美的腮红,水润的唇,黛色的眉,还有削瘦的下巴,有丝丝褶皱的眼角,白色的婚纱铺开在床上想散开的花束,透着愈加成熟内敛的风韵。

  伸手细细的拂平她蹙紧的眉间,他低声自嘲的浅笑,沉下眉眼轻轻的呢喃:“对不起,当年我没能偷走你,现在终于有一天,我能把你在众目睽睽下给抢走了。”

  “迟欢,我没有骗你,这八年来,我一天比一天更想你,你永远无法想象,把你丢下我有多难受。”说着,他轻柔的吻上她的唇角,然后细细的临摹着弧度,气息扑进她睡着的呼吸里,他轻点她微凉的鼻尖:“你看,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你还能把我赶到客厅里去睡,但是能不能等下醒来给我一个微笑,即使是假的也好。”

  八十一 爱如吾妻白发(月票请飞来)

  你若爱她,除了优点缺点,要连同年纪也一并爱着。

  人生最幸福的事是:有一天,我们能为彼此拔头上的白发,并且,乐此不疲。

  “为什么。”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直直的看着他,四周静悄悄的,他们都穿着正装,岁月过的太快,快乐来得太迟太迟。几乎遗忘了什么是快乐。

  干涩的唇轻声的启口,喉咙发干,她总想着放下,他却总能在她决定要死心的时候出现,是她欠了他,还是他欠了她。

  晕黄的灯光,精致的灯形,磨砂质地将灯光的显现分割成一晕一晕的光轮,美丽而容易幻灭。

  “八年了,为什么。”

  他凝望她,床沿坐着,只是浅笑抿唇不语,甚至仿若没听见她质问一样的口吻。

  “为什么啊,我在问你,为什么啊——”极尽歇斯底里的,甚至最后破了音。

  咬着牙关节,干涸的唇微微渗出了血丝,本就没睡好,这一张脸脱了妆容惨白如纸,她一贯是温柔内敛的,却料想不到,这一刻,在她淡淡问了好几句以后,瞬间崩塌的神经,嘶哑的低吼,寂静的室内被一下子给震动了。

  “啪啪啪”,床边洒落一地的东西,白色的药丸,清脆破裂的玻璃杯的水溅了了他一身,正是初春的季节,实则冷得令人发寒,这泼了上衣好多面积的水,冻彻骨髓,不偏不倚的让他浸透了个湿淋淋。

  四目相对,深沉激烈。

  他还是笑,笑而不语,那张沉寂如水的俊颜,狭长的眉眼温柔极致的舒展开来,厚厚薄茧的手伸向她的额间,拨了拨迟欢的发,看着她起起伏伏的胸口,轻声低沉的问:“撒完气了吗?”

  怔怔的坐躺着,她一身沉重的婚纱礼服,白色兰花在发髻上摇摇欲坠,他伸手按了按紧,调整了下,然后端详了会儿,薄唇浅勾:“好看。”

  指腹的温度触在她失温的脸上,刹那让她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削瘦的下巴微抬,她听见他淡淡柔柔的两个字,忽然心就那么塌了下去,眼泪从眼角不知不觉流了出来,连悲伤都来不及,只是觉得似难受又似欢愉。

  “十字架,找不到了,你扔了它,我也扔了,再也找不到了……”她喃喃的,失神,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梦在极尽破碎了以后,经过八年的岁月,然后在这一夜全然重现,她的情绪实在有些乱得无法克制。疏朗的眉眼淡淡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只是眼神还是有些恍恍惚惚。

  顾方西一手捧着她的侧脸,冷热交替的触感,双目对视,迷蒙了彼此的眼,说不清是恨,是难过,是惊喜还是恼怒,迟欢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尽了冰窖里又被人狠狠的扔到了温池,不知道何时是尽头,也不知道日子是不是就这样了,毫无头绪,甚至无路可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感知那双手,小心温柔的捧着她,然后轻轻的摩挲,薄茧的粗糙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些许印记,然后她听见眼前那个不知是幻影还是真实的,那个人,俊美如沉水,内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