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负婚人 草莓 2000 汉字|74 英文 字 28天前

巴黎时装周春夏系列一周后举行,我已经帮你定了机票,具体行程就先放在你桌上了,您在巴黎的工作室我也已经发邮件交代过同事了。我分析了下,Miuccia Prada去年的重点在高跟鞋,今年可能会改变方向,Elie Saab爱的是女神风,流苏复杂的珠片装饰,以及银丝流苏、Lesage工坊赶制的精美的刺绣,今年听说也会延续风格……Chanl老佛爷Karl Lagerfeld依然是首秀开场。巴黎时装周对你而言的意义,相信您很清楚,千万千万不能缺席,不能不出现,不能不……”

  “订两张机票。”

  敲击着黑色矜贵的桌面,他抬眼,俊眼深邃,淡淡的打断她的话。

  “两张?”

  “恩,我想带一个人一起去。”

  ……

  她迟到了。

  一头凌乱的头发,勉强在商场买的临时衣服,她到的时候立刻被同事拉了过去。连瑾凑到她耳边,沉着声音道:“你整整迟了三个小时!相信我,主编会剥了你的皮!”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抚上作疼的额,才刚要抬起,却被连瑾的一声轻呼扯开了手,“做什么?”

  她掀起眼,才看见连瑾仔仔细细端详自己的手指,那平日里素净的五指,赫然多了一枚兰花形状珠宝镶嵌的精致戒指,贴合着自己的无名指散着淡淡的光晕。

  她急急忙忙的过来,根本没发现手上多了一枚东西。

  “卡地亚限量版兰花戒指,迟欢,你未免太奢侈!是真的?”连瑾挑起眉,睁大了眼眸啧啧称赞,大师级的作品,卡地亚永恒系列的传奇。

  “追忆似水年华……”喃喃自语,迟欢淡眉紧蹙,怔怔的抚上那枚不知何时被套上的戒指的。

  她曾经也热爱一时的作品,法国作家Marcel Proust的《追忆似水年华》,兰花是中斯万与奥黛特的爱情信物。

  应该是顾方西给她的,昨晚。

  她不懂他的意图,却明白,他有意的想要接近她的生活。

  “假的。”

  她淡应,拔下戒指送到了瞠目结舌的连瑾手里。

  “是假的,你喜欢送你吧,很便宜不贵,小摊里买的。”

  七 何必当初成夫妻

  是不是我们当年太过年轻,才把永远挂在嘴边,等人世沧桑才明白,真正的永恒就是永远不说永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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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你喜欢送你吧。”

  ……

  午夜,他替她悄悄戴上的戒指,那般她不知的小心翼翼。

  现在,清晨,梦境远去,她拔下戒指的样子毫不犹豫,狠狠的拔下,蹭得她无名指的皮都有些泛着丝丝的红痕。

  连瑾倒也不客气,喜滋滋的就收下了。

  既然不贵,做工又那么真,她也看得出迟欢平日里不太爱戴首饰,多半是一时兴起,于是连说谢谢,揽着迟欢直说:“迟欢最好了!”

  她不知,她收下的是一个男人送给女人的絮语爱言,只是那一个首饰泄露了那个男人隐晦的感情。

  “对了,顾方西的采访稿你写完了没?主编今天在催呢!”

  连瑾在迟欢旁边坐下,不经意的问起,看着屏幕,敲打着键盘,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也一样熠熠生辉,可到底失了一份意境。

  “……还没。”

  迟欢怔了怔,呆滞一秒,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微微生出了几丝疼意。想起那张清晨冷不防撞进自己的眼里的俊颜,眉星朗目,俊美阴柔,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阴影,略微掩盖了侵略气息,渗出几丝纯粹宁静。

  她那一刻不是喜极而泣,而是害怕,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在四年以后出现在自己的枕边,喷着灼热真实的呼吸,揽着自己的腰那么紧,紧得像以前一样让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被他放弃。

  可是不是的,他们终究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当年离弃了她,她也在这之后终于也离开了。

  已经是两个陌生人,他该是在他的顶端睥睨万千,毫不留情的往前掠夺。她该是一个抱着过往回忆寻找新开始,简简单单努力过活的女人。

  就是那一场见面,他驻了足,他们之间忽然就想剪不断理还乱。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像四年前很多的日夜一样,她却认不出了,她更不知道,这个四年后再见到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现今的这一番情意,她这个结过婚,怀过孕的弃妇着实承受不起。

  “顾方西啊……不就是个顺着女人裙子往上爬的妖孽吗?!《Vogue》、《Harper’s Bazaar》那些时尚界的权威媒体还一个劲的称赞他为中国时尚界的凯撒大帝,化腐朽为神奇的首席设计师,他今天的成就不就是靠女人得来的嘛?”

  连瑾蹙着眉,满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愤恨的敲打着键盘。她从来不是外貌协会的成员,父亲曾经为了平步青云而抛妻弃女,因此每回提起这些都要不悦一阵子。

  “哟,连瑾你可别气,就这样倾国倾城的男人,只要他愿意,我也愿意被他利用!”

  隔壁办公桌的娇声响起,似乎是连瑾的声音太响了,提起“顾方西”这个名字,多半都是女人反映最强烈,此话一出,引得多人轻笑附和。

  “那也得看看人顾总愿意不愿意啊!你们以后可别随便在社里讨论他了,我们主编跟他也是关系匪浅的!”

  “……”

  迟欢笑笑,不置可否,她插不上话,不自觉的捧起桌旁的杯子,忘了是凉水,猛的一喝,凉得刺骨,惹得胃疼。

  四年,在她傻傻等他的这些年,他在多少女人身旁肆意周旋,他利用过多少女人披荆斩棘的往上爬?

  她一个人眼泪染湿的枕边,不断安慰自己,她的丈夫有一天会回来的。

  那时,在她自欺欺人欺骗自己继续相信他的时候,他又在哪一张床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辗转在她人的枕边?

  是不是,那些曾经说给她听的耳语情言,也曾经被他拿来当做获得别人芳心的筹码?

  脸上的笑容不曾有一丝松懈,她永远是静静听别人说话的聆听者,特别是现在。

  迟欢很礼貌的看眼前的她们对着话,看她们聊着天,客气疏离的笑笑,耳鸣作响,只有那双越来越湿汗的手渐渐僵硬,喉咙里不断翻疼的酸液不断被她咽下,再咽下。

  在维也纳大学的时候,老师给她的评语只有一句话:落落大方,礼貌识大体。

  是的,她似乎从来都不曾在外人面前失去分寸,只有在她的丈夫面前,那般肆无忌惮,她还记得,那天,维也纳的多瑙河,那么璀璨迷离,凉凉的夏天,气温正好。

  朦胧的夜色,醉人的低吟,她看着他在干净洁白的画板上细细描绘着绚烂的画面。

  街头卖艺的吉他手,浅淡醇醇如红酒般沙哑的低吟浅唱,街边一对对走过的浅笑烂漫的人影,那么满足惬意,她靠在他的肩上,低低的跟着旋律浅唱。

  那个喷水池,晶莹剔透承载着无数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