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只能去机场送她了。
司洛就应一声,怔怔的拎了行李站在门口,望着这间曾经承载了他们太多往事的地方。眼圈又红了红狠狠一扭头,走下楼去。
冬天的阳光散散的,罩在人的身上,白乎乎一团没有一丝温度。
突然电话响起,她一怔。
是穆冉,司洛一惊。
他说“洛?”
“嗯。”司洛轻声的应。
“刚才做梦,梦中你一直在哭,很心疼,却无法开口安慰你。”他说,声音焦躁沙哑。
“你感冒了?”司洛问。
“没有,孩子发烧整晚退不下去,我们守了她整夜,刚刚睡着便梦到你。”他说。
司洛听着,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而后轻声说“对不起。”
穆冉一愣,以为她为他的梦境道歉,瞬时轻声的笑,“又不是你的错。”
司洛似乎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静下心来陪在他的身边,其实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也不是来自内心的愧疚谴责,而是他无法给予她完整而饱满的爱。她无法改变他的过去,消除他曾经生活里扮演过的角色和需要承担的责任义务。
她知道自己无法在生活里和别人分享他的爱。她知道自己对爱太过贪婪,要就要全部,不要这样的一鳞半爪。
她在火车站等待开往青岛的车,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室,她拨了一通电话给安夏,说“亲爱的,你别送我来了,我不去厦门了,我在火车站,买了去青岛的火车票。”
安夏那边大约听的不大清楚,只是一个劲儿的“喂,喂,喂,你在那里啊,这么吵。”
司洛抱着电话又说一遍,那边的安夏依旧在一边喂喂的叫。司洛想一想挂断电话,发了一条短信给安夏,说:亲爱的,我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等我有了新的固定的地址会在和你联系。洛。
然后想一想,将电话卡从手机里扣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将大半边脸埋进围巾中,坐在候车室里等车昏沉的睡过去。
在电话无法接通,短信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穆冉才猛然惊觉司洛最后那句对不起的含义。
他心底慌乱,送孩子和秦素回家之后又疾步奔去她的房间。一上楼,正好和打包准备将一切东西买给收破烂的房东撞见。
和对方很冲得争执两句,然后神经质的从对方的手上高价重新租来房间,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抽烟,目光淡淡望住房间里被她遗弃了的这些东西。
这些有他记忆的东西,都被她当做垃圾一样丢在这里。
他突然扯出一个笑,带着沧桑的讽刺。
桌上他们的合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倒扣起来。他伸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目光望住她那双笑的肆意的眼睛,心底突然愤怒,抡起胳膊,小小的水晶框子当啷一声摔成碎片。
他想,她大约从知道他的婚姻之后,早就想好了的,要离开。
他只觉得此刻,他的自由身已像是一个无比讽刺的笑话。他为在一起努力,她为离开他奔走……
想到这里,心底的愤怒又无端消失了,蹲下身来,想要将一地的碎片拼接起来,可,那只是惘然。如同他们的感情……
他想起之前看到司洛为这段感情悲伤难过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如果,司洛觉得委屈难过,如果她真的想走,那么就放她走。祝福她。
可是此刻,心底却是这样空茫难过……
【十三章】生命中另一个人
冬天的大海十分寂静,嗖嗖的风卷起白色的海浪拍打着堤岸。清晨的天空蓝得透亮,游荡的空气里带着海水的腥咸和湿气,被风卷着迎面扑过来,都要仓促打个寒颤。
司洛将头往围巾里缩一缩,像是恨不得将整个脑袋缩进脖子里去的样子,在堤岸上茫然的走。
突然想念他的时候对自己失望,龇牙咧嘴的狠狠的咒骂自己。
因为发觉自己不是个能把自己从伤痛的过去里撤离干净的人。
知道躲避是最最懦弱的,却也知道它是对自己最最有用的方式。
有时候非常非常难过,会神经质的,想要给他打电话。很急切,想听到他的声音。疾步穿行几个街口去寻找一部公用电话,电话握在手心里,手指颤抖,将心底烂熟的数字滴滴答答摁下去,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像被烫到了手哐当一声挂上电话。
也有时候为了减轻心的负担,而失措的伤及自己的身体,想要用这样明晰的疼痛淹没那种蔓延无期的想念和哀伤。
海风溜过她薄薄的短发,擦出一抹湿润的冰冷感,她将围巾使劲儿向上拽一拽,蜷缩着身体像个虾米一样弓行。后悔将他送给自己的帽子刻意忘记,留在了火车站的椅子上。
她手里握着那张带出来的,唯一一张穆冉的照片发呆,忽而一阵疾风扫过来,照片被卷走。她跟着被风卷走的照片,就神经质的倾身于刺骨的海水中,浪花翻着白色的泡沫迎面打上来,将失魂落魄的她卷进灰暗的海水中去。
一瞬的惶恐,惊慌的拍打却在下一次沉浮之后,心便静寂。耳里嘴巴里咕咚咚灌进了海水,心却清明了。想明天自己大概会出现在这个陌生城市的晨报角落里,被付上一串小字,和一副面目全非的照片,关键字是‘轻生’。当然这两个字也将是自己短暂人生的重要标签。
她突然就笑了。
来不及多想,世界迅速沉入一片混沌之中。
后来的一切事情,她都不大记得。只晓得一睁开眼,便是耳鸣心悸。抬脸,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男子的脸凑过来,目光冷冷的望住她,说“醒了?”
她眼神迷惘,像是做了一个梦,目光跟着这个陌生人的背影来回。
他端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嘴角弯出一抹轻蔑的笑来,说“这神情,不会是怪我阻了你去极乐世界的路吧。”
这时候的楚歌,亦刚刚失恋,目送着心爱的人牵了别人的手转身离开。他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司洛,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心底有不屑、失望亦有怜惜不忍。因而无端讥讽。
司洛咬住杯沿瞪视着眼前的人,心底琢磨着:这人谁啊?我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如果是自己的生活里有这样光鲜俊逸之人存在,自己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续而是一个激灵,想:我不会狗血的失忆了吧!!可是脑海里迅速清晰的闪过她疯子一样追着那张照片,跌入海浪中的情景来。
眼底的惊异和疑虑消失不见,过很久,才弱弱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楚歌没有理她,接了她手中的杯子,转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