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应。
她记得下午的时候接到电话。说:穆总刚刚接了那个叫司洛的女子去了自己的住处……
她又荒芜的笑。他的吻狂烈的落在她的肩头胸口,却独独绕过她的唇。
他伸手,她身上最后的衣物被他粗暴的撕开。身体一僵,赤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羞耻感油然而生。他却赤红着双眼突然一个挺身,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尖锐的疼痛,叫嚣着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心更加的锥疼。
他高大的身体突然蜷曲着,在她身体里轻轻的震动一下,埋首在她的颈项,一遍一遍的像个孩子一样低低祈求,“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
心底的悲凉油然而生。
她咬着嘴唇不呼痛不回应,他便不依不饶的追问,红红的双眼看着别处,愤怒的身体在她身体上驰骋。
她终于承受不住,带着泪光,冷笑着问一句“穆冉,你知道在你身下的人是我杜兰吗?你要的是我吗?我说爱你,你能稍微好受点么?”
他激越的身体兀的软弱下去,缓缓的退离,连同留在她身体里的那点温度也被带走了。
他背转了身沉默,又伸手扯过薄被无力的将她赤裸的身体掩盖起来。他在这个时候,亦依旧是个细腻的人。她嘲弄的笑,看他沉默着转身去了洗浴间。水声哗啦啦的响,杜兰静静的躺在那里,觉得自己和他都一样,无比的可怜。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穆冉,卸下礼貌周全的面具,变成这样绝望的失措的不安的悲伤的他。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似神明一样的人,从容自如,处变不惊,待人周全到让人觉出距离的疏远。
可是只要司洛出现,他便被轻易打落凡尘的狼狈可怜。
突然他衣兜里的电话叮咚一声响。
她愣一下,目光向着洗浴间匆匆扫一眼,起身拿出他的电话,慌张翻阅。
短信,是司洛的。
说:穆冉,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那个孕检的单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因为一些原因用了我的名字。不论你相信不相信……你那样难过我很心疼。也不愿自己在你心里是那么不堪的样子……
杜兰静静的看着这个短信,很久。兀的扯出一个笑,抬手,轻轻摁下几个字:谁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犹豫一下,摁了发送键。
果然,静寂了,在没有短信过来。听见洗浴间的水声停下来,她又匆匆删除了短信记录,将手机放进了他的衣兜。
她俯下身在心底审视自己,真的,瞧不起这样不够磊落的自己。
从洗浴间出来,穆冉已恢复常态的平静自如,走过来,如常的俯身在她面颊上吻一下,说“你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先走了。”
转身走,门随之哐当一声响。
【四十二】金钱的祭品
夜,司洛一个人俯身在阳台上,怔怔的看着“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突兀的笑了。低垂着头,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轻轻的来回摇晃着。
心是钝钝的疼,像是一把不够锋利的钢锯在心上,来来回回的磨。
她想对着夜空大声的尖叫几声,想将心里的这些压抑的情绪抛出去,可是张开嘴巴,却始终没有出声。因为知道城市太逼匝,每个人的情绪需要好好收敛,才不至于影响了别人的生活。
想念安夏,特别想。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想起母亲一样的委屈和急迫。拨她的电话,却依旧是嘟嘟不断的忙音。
翻着电话号码,想找个人听自己说说话,翻过一圈,手指停下来,望着那串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拨出去。
这两年来,许是真的太过习惯了楚歌的存在。习惯了他无条件的给予帮助和关切。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最不堪的时候想到他。
司洛又笑一下。收起了电话。
卧室里传来angel辗转叹息的声音,司洛仰头对着夜空深深呼吸了两口,转身回到了床上,命令自己睡觉。因为知道,既是今天难过的要死,明天还是依旧要上班,依旧要姿态万千,微笑着和别人说你好,依旧要为自己的衣食奔波,拼杀。
真实的生活里,爱情从来都是饱暖之外的奢侈。浪漫需要条件。
心再死一回,大约就不会再次生出这样卑微可怜的期待。她想。
Angel 第二天的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司洛扶着她的胳膊,发觉她的身体在唰唰的抖,整个人似被抽取了筋骨般的瘫软,之前的容光焕发,此刻只觉得枯槁。
额上,脖子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头发一缕一缕贴合在失去光泽的面颊上。手指紧紧的扣在司洛的胳膊上,似乎只要一松手,随时都会倒下去。
回到家,她十分嗜睡,只有李正华打来电话的时候,她的人才似鲜活过来,端着清灵灵甜软的声音和他调情。
司洛突然觉得心里很堵,像是被塞了满腔的淋了水的棉花。
课程还有两天才能结束,司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西安,那个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那个有亲人,有安夏的地方。
半夜被angel压抑的呜咽声惊起。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她。
她蜷缩着身体,将整个脑袋蒙在枕头里压抑的哭泣,肩头随着泣声抽动。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悲凉的惊惧,低一声高一声的在黑夜里回荡。
司洛走过去,想要扳转她的身体,她却死命的扯住枕头将自己的脸蒙在里面,呜咽的声音含混的说了一句“司洛,手术出了意外,我……我以后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司洛抚在她肩头的手突然就顿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悲伤绝望的女子。
她想起中午的时候,angel 还捏着她一贯甜腻的声音和李正华撒娇的样子,突然狠狠的双手捉住她的肩,骂了一句“你个神经病!”
夜,李正华整个身体陷入沙发里抽烟,烟雾缭绕着遮住了他漂亮中带着一些阴柔的脸。以往邪魅的目光隐去,此刻是深不见底的惊恐、仇恨。
指尖的烟一点一点燃尽,他的眉头一点一点拧起。
手指轻颤着,翻开妻子宋雨柔派人送来的资料。
是某医院的一起失败的人流手术。错切了女人的子 宫……
署名,司洛。
而附在后面的照片,那个蜷缩着身体坐在医院走廊的塑胶椅子里的人,那个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双目紧闭的人,那个眉头深锁,面色灰暗的人,却分明是angel……
他早该预料到的,宋雨柔迟早会出手。可是他从未想过,她会使出如此阴狠的手段,在他的心上切一刀,刀上沾着自己骨肉的血。连带着angel这个被自己刻意卷入此局的女子的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