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
他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想到离婚,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这个念头死死摁在心底。
如果自己此刻提出离婚,不正中了宋雨柔的圈套么?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胸口划,一刀两刀,数不清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又补出许多新痕。
他亦回报她的手段,一个两个的情妇,带到她的眼皮底下招摇,演示情爱。
她用钱,用手段打发掉一个,会有另外一个补上来。
李正华从来都不觉得,那些女子,无辜在他们婚姻和财产纠纷里牺牲感情的女子,有什么损失。
她们要的物质,他给。她们要的浪漫,他给。她们要的刺激,他亦能给。除了一颗依旧会爱的,完整的心,他什么都可以给她们。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样的交往从来都是各取所需。无关愧疚自责。而这次,他却如此的难过,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在心底诅咒自己的父亲,诅咒他留下的变态遗嘱。让他和曾经柔弱高洁的宋雨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狠毒到招招致命的人。
遗嘱里说,他身后的这些财产,只能在李正华和宋雨柔一起生活超过二十年后,方可共同继承。此前如若一方提出离婚,那么所有财产将归另一方全部继承。
或者最初,并非没有感情。而那样的感情比起这样一串诱人的数字来,依旧太过轻薄,才会变成金钱的祭品。
【四十三】是谁的爱,那么浅?
“杜兰,我们谈谈。”穆冉突然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眼,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杜兰说。
杜兰兀自一僵,迅速扯出一个故作淡然的笑来“谈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结婚?”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她垂下了头,没有说下去,夹一块酥肉放进嘴巴里慢慢的嚼。
穆冉扫她一眼。她是张皇失措了吧?之前,她从不吃酥肉。
“你知道,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财富、甚至情感。这样对你不公平。”穆冉伸手,落在她的背上,温实的暖意迅速传入她的心底。
“我并没有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穆冉你知道的。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杜兰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所以愧疚。”穆冉说着,抬起头来望住她的双眼“你知道,我除了爱她,大约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给不了你一颗完整的心。”
“穆冉,公不公平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从一开始不就是个交易?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为了不那么难堪,所以从未诉至于口罢了。这次既然说起,那么我们就认真的谈谈。”
“穆冉我不像别人那么深刻绝对,要就要全部,要对方的身,心。”她捏着筷子的手哆嗦着撞击到陶瓷的盘子,发出清碎的响。
缓缓抬头,说“你不会是,自己的公司打理的才才有了起色,就想摆脱我吧?”她扬起脸来问。
穆冉一时的沉默,又轻轻的笑,并不诧异的样子。早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可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就撕掉这层面纱。
此刻,穆冉一张清瘦线条刚劲的脸,目光深浓,显出一份决然无情的样子。从容说到“我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杜兰,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看清我的底牌?这样对你,并无好处。”
续而,又说“三鑫科技从最初的亏损到现在的盈利,从最初业界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的业界精锐公司,拿到SH 国代权。我想,我回报给你和你父亲的东西,并不比我拿到的少。”
两个人,将一份打着‘感情’名义的交易放在天平上这样一称,便失去了原有的,脉脉温情。有了一层商人的精明算计。
“所以,我愿意做瞎子。”杜兰说着放下筷子,抽出一支烟含在唇间,“既然是场交易,公平与否,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笑,低头‘吧嗒,吧嗒。’摁着打火机。烟却被穆冉一伸手,从唇间抽掉了。
“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他说完转身。
真是个无情又多情的人。
杜兰半闭着眼望住他清瘦挺直的背影。她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在他的面前,隐去所有的真实情感,配合着他,让他得到心灵的满意。只当这一切只是交易的一个部分,让他当做,她要的只是他事业上的手腕,他这个人。
他真的信了吗?或者他从开始就知道,她对他的爱,只是不想看见罢了。
不看见,就会问心无愧!!真是个聪明且懂得自保的自私的人啊。
离婚期还有三天,穆冉不说停,杜兰就依旧兴趣高涨的张罗着。酒店、婚纱、戒指……
他从未参与半分,好似那天他只要带着新郎的胸花出席就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司洛在上海的课程剩下最后一天时,突然接到鲁飞的电话,声音暗哑,以祈求的声音说“司洛,告诉我安夏现在在那里?她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不想见我可以,不想听我说话也可以,恨我也行。可是请告诉我她在那里,告诉我她还好吗?”
司洛一瞬的懵,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些天安夏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自己离开西安到上海来的时候,她留了条子说要去云南带团。
“你们,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司洛慌慌追问一句。
“司洛,求你告诉我她在那里。我只想和她说一句话,或者看她一眼都行。我只想知道,她还好好的……”
“闭嘴!”司洛吼了一声“告诉我,你把她怎么了?”
对方突然缄口沉默,只剩细碎而急切的呼吸声。“我,辜负了她。她去云南出团之前,看到我和别人一起。”司洛听到这里,兀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安夏认识鲁飞,他就有许多次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便会麻木。她相信,安夏即便是难过,亦不会为此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这样想,便安心了不少,冷冷对着电话一端的人说“皮皮,我真瞧不起你。你当初不爱她,就不该招惹她。这么多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难过,你还是人吗?”
那边再度的沉默,续而声音惶急,说“我只想和她说句话,司洛让我和她说句话。就一句。”
“我现在在上海,也有一些日子没有联系到她了。”
对方突然“啊……”的惊叫了一声。慌慌说“安夏出事了,你不知道?”
“什么事?”
“她带的团是个老年团。在云南的某宾馆,她送一位老人坐电梯回房间时,电梯出了问题,从十八楼一路跌落下去。老人心脏病发,当场身亡。安夏好像也受了重伤。”
“其实那天人电话通知过我的,可是我,我以为是安夏在试探我,想挽回……”
司洛张口就骂了一句“你真是个混蛋。”啪的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