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去了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房子。推开门,似乎就能看到猫一样窝在沙发里的她。仰脸冲他笑,叫他正华。
和宋雨柔办完离婚手续,他只剩下自己还在经营的公司,其他一无所有。
宋雨柔说“正华,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想来,我最为快乐和最为痛苦的日子,都是和你一起度过。”她哭,很突然。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还有什么值得哭的呢?
而他亦哭,不是因为失去了财富。而是突然发觉,这些财富于他没有任何意义,发现他当为此而付出的所有,以及那个为他而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女人……
他浪荡的活过这些年,从来不曾这样深刻的厌恶过自己。
自己的公司,亦因为这些时间以来的疏于打理,人员流失,业务锐减。他亦无心过问。他时刻关注着angel助教的那个活动,半年,半年的时间在他的日程表里突然变的那么漫长那么漫长。
他摇摇晃晃在街上走,车钥匙从衣兜里摩挲出来。黄着手,嘀一声打开车门。却有人突然走上来扶住他的胳膊,说“你醉了,不能开车。”又从他手上拿过车钥匙,放进他的衣兜里。拖着他塞进另外一辆车子里。
他侧脸去看,笑开来“你,宋雨柔?”
宋雨柔不说话,双手握着方向盘,并不看他。看不下去。
这个人,曾经身边女人无数。有走了,就有新的一个填补上来。她以为,他就似飞在花丛中的蜜蜂,对谁都不曾真的交心。而此刻,她才知道,那个叫朱红的女子,在许多年前,在情感懵懂初开。在他们还在大学的时候,他已对她动了心。
“这是她的地址,如果你真的那么难过。那么想念她,就去找她回来。”宋雨柔将他从车上扶下来。从车上拿出一个资料袋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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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刚到西藏的时候,很不适应,由于身体太过虚弱,高原反应不断。差点被迫送回上海。
又苦苦熬过两个星期,她才渐渐康复起来。被封在一个海拔三千多米的小镇小学。
来这里之前,她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和规划。可是看到这些孩子和他们的教室时,她才知道,她能够为这些孩子做到的事情,实在少的可怜。
这个小学有五十几名孩子,大都是这周边的游牧人家的孩子。住所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改变,有时候他们上学来,要步行两三个小时才到。
而这里,也一直都没有固定的教室,天气好的时候大都在户外上课。天气不好的时候常常借用牧民们的帐篷。
一到四年级的学生,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他们也没有固定的老师,许多人来了就走。也有的呆不到一个月。偶尔,有居留在此的游客代授,就当体验。
Angel来信和司洛讲着这许多的愁烦,又讲她在这样蓝天白云下的悠然和回归。
司洛觉得真好,她终于找到了心灵的寄托。又和她在信中提到,为孩子募捐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具的时候,她简直兴奋的不得了。
十二月,她所在的镇子已是大雪覆盖,许多孩子因为没有御寒的衣物而冻伤手脚。
Angel看的心疼,写了信,请司洛帮忙在网络上召唤募捐。又寄了学校的还有她和孩子们的照片过来。
司洛看着她在蓝天白云下,扎着大辫子,穿着当地人的彩色棉袍。眼神宁静的望住那些在阳光下嬉戏的孩子的时候,觉得,真好。
司洛的响应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有东西从上海运送过来。她在电话里对angel说,这次募捐有个好心人要去学校实地考察,据说希望能够给孩子们盖一所真正的校舍。
Angel兴奋的不得了,一大早,就穿了彩色的棉袍,戴了羊绒帽子和暖筒出门。和她的学生们,走了三里多被大雪覆盖的山路,站在通往他们这里唯一的公路畔上等待迎接他们的捐助者。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很少有车辆从这里开过来。盘旋的弯曲的山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约是延误了时间。Angel想。
看着身边冻的瑟瑟的孩子们,她提议说,咱们在这一边唱歌跳舞,一边等吧。
于是,李正华卷在厚重的羊皮大衣下,从大卡车里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被一群孩子簇拥在中间,一脸明媚的笑。大家手拉手的在雪地上,大声的唱着歌跳着舞。彩色的棉袍,在洁白的积雪的映照下,像是一朵盛开在冰雪中的莲花。他看的有些炫目。
她这样美,这样无忧……
【九十一】她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他
车子慢慢从蜿蜒的山路盘旋过去,金色的阳光,在雪白的大地上折射出无数条灿烂夺目的光线。蓝色的天空,白云飘的那么低。孩子们的笑声在山谷里荡漾。
李正华卷在羊皮大衣里,笨拙的从卡车上跳下来,站在angel的面前,脸上的胡茬儿青青密密的冒出一圈。高原反应让他的呼吸急速起来,带着热腾腾的一团白气。
他曾经光嫩而白皙的皮肤,在连日昼夜赶路的疲劳中失去光泽,眼角有了错综的皱纹,脸上有多日未能清洗的蒙尘,可是他脸上的笑,却是灿烂的望住眼前的人,说“angel你真美。”
Angel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最后的皱眉。
学生们扬着脸,忽闪着晶亮而纯澈的眼睛,问“诺布老师,他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吗?”
Angel 点点头,说“你们带他回来。”转身走,李正华一步跨到前面来,说“你的藏语名字叫诺布?什么意思?”又伸手,将她旁边胖胖一个小孩牵在手上。
Angel没有吱声,胖小孩却伸手拽一拽他的衣襟,示意他顿下来。
李正华会意,顿下来。他红扑扑的小脸冲 angel狡黠一笑,说“诺布的藏语意思是宝贝,宝物。老师是我们的宝物,这是我爷爷送给她的名字。”
“是吗?你们老师也是我的诺布,我这次来,就是寻找我的诺布来了。”
“你要带老师走吗?”孩子们马上警惕起来。
“别在孩子们面前胡说。” Angel停下脚来等他,看他裹在厚厚的羊绒大衣里还冻的瑟瑟的抖,手上又没有带上厚实一点的手套。她想一想,将自己的暖筒推下来给他,说“刚来这里,得感冒和破伤风是最麻烦的”
李正华笑着接过来,袖着手,跟在她的旁边走,山路。弯曲而绵长。她走的却十分轻盈。
他细细的看她。由于长期的紫外线缘故,她脸上的皮肤变的粗糙,有了小小暗红的半点,头发上的大卷亦已经不见,被她紧紧的编成一个发辫,甩在肩头。彩色的袍子,笨重的牛皮筒靴。已经没有原来的一点点妩媚气息。
这样的她,看起来清丽而帅气。就像清晨第一颗露珠一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