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颈子里。
司洛疲累,安静下来。
那段时间,司洛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不知道这样的爱,该如何走下去。
第一次见穆冉的老婆秦素,是她认识穆冉的第三年。那天天气特别阴沉,窗外的雨哗哗下个不止。司洛想起出差的穆冉在半夜两点发给自己的短信“想念你,”吐一吐舌头甜蜜的笑了。
手上拿了文件,低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突然听见有人问“你好,请问穆冉在不在公司?”司洛从文件上抬起头来,望住眼前的女人。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款式过时但十分素净。脸上的皮肤暗黄显得憔悴疲惫,头发有些蓬乱,虚虚的在脑后挽起一个发髻。一脸怯懦的笑,望住她。
女人的言语哝哝喁喁,是南方一个小城的方言,司洛一时没有听的明白,只是瞪大眼睛望住她。对方意识到,脸刷的红了,双手做着比划一字一顿的重新说了一遍。司洛这才了然过来,悄悄的打量着她,说“穆总出差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人愣一愣,样子十分窘迫,好半天才说“我是他妻子秦素,今天刚过来这个城市,他留给我的钥匙打不开门……”
后面的话司洛已经无法听的清楚,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坍塌下来砸的心底纷纷扬扬。她颤颤的拿出电话,拨给穆冉,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喂——”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带着一种自持特有的亲昵语调。
司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的颤,牙齿相撞,哆嗦着依旧想要保持一种淡然的姿态,说“你妻子来公司找你。”
声音一字一顿的出来,却是冰冷讽刺让她自己锥心的疼。惶惶转身,留女人一脸茫然无措的望住她的背影。
电话一边少时沉默,说“哦,好的。”那么镇定坦然,没有一丝震动惊慌,甚至没有一个字的解释抱歉!
司洛回到自己的格挡里,只觉得双手在唰唰的抖,说不上是害怕,还是震怒。
他已婚,是个有了家室的男子!!
“司洛,我从未想过要骗你。”他那么平静的说出这样一句无耻的话。司洛怔怔的盯住他的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半天,才哈的一声笑,鄙夷而讽刺。
穆冉的女儿叫豆豆,已经十岁。清清瘦瘦的样子很可爱,穆冉带来公司,她就叫司洛,姐姐。时常拉司洛一起玩,有时候会突然的问司洛,姐姐的男朋友帅不帅?有没有我爸爸帅?那个时候司洛总是惊恐万分,如同窃取了别人财富的小偷无处躲藏。那种赤裸的罪恶感时时逼迫着她,在他面前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对他又撕又咬拳打脚踢。
而他依旧没有承诺不说抱歉。
因为没有勇气开口说再见,所以她在这份感情面前才会显得更加卑微不堪。
秦素会时不时的找机会请司洛吃饭谈天。依旧操着一口哝哝喁喁的小城方言,样子局促却要演的大方温婉。每次她都会微笑着说:谢谢你司洛,谢谢你帮助我的丈夫。
她从容的讲述着他们从十八岁开始的恋情,讲述他潦倒的时候生病,她如何一粥一饭的喂他鼓励他。他离开家开始创业,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如何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孩走许多里地去求医。讲他从千里之外如何奔赴回来为了她的生日。
……
每每这个时候,她暗淡的脸上总会有一种安详寂静的美。她说现在老了,人比黄花。她悠长的叹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的刺进司洛的心里。
那些暗藏在心底的因为青春而狂妄的自私欲念,开始慢慢动摇。
虽然她依旧相信穆冉的话,他们之间早已没有爱情,他们无话可说,他们分居几载。
【第四章】让她无力的温柔
在公司里,避无可避的碰上,穆冉目光灼灼看过来,就让司洛心底的堡垒轰然坍塌。
初冬,感冒开始流行。司洛依旧首当其冲,吸溜着鼻子,缩着肩膀将穆冉急乎乎催要的资料送进他的办公室。
他抬眼对她笑,并不急着拿文件。看她红红的鼻子,皱一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感冒药来,倾身倒了水,数好药粒放在她的手上。宠溺的说“吃了它,感冒马上会好起来。”样子很温柔。
司洛怔怔的看他,翻手,药粒奔楞楞在瓷白的地板上跳动着滚开来。
穆冉不语,淡淡望住她的脸,忽而无奈,伸手揽她说“我知道你委屈。”
他手落下来,还未触及到她,她就像躲开一堆脏东西一般跳开来。目光里全是鄙夷而软弱的笑,恍惚的说“我要离开你,一定要离开你。”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快要疯掉。
晚上,穆冉一如以往,驱车来到她的楼下,说“想见你,我在你楼下。”不给她回绝的机会摁断电话。等。
他算准了她,知道不论一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她总会下去见他。所以姿态闲适,点一支烟,望住她的窗口,嘴角噙着笑。
司洛有时候会想,穆冉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自己。这样自私霸道的想要将她圈在他的自留地里。
悸动的愤怒和悲伤,就在心底征战起来,激烈的让她分不清楚是胃疼还是心疼。
司洛终于决定辞职,递交辞呈。穆冉手一抖,咖啡从杯里洒出来,褐色的流液在桌上泼洒开来十分刺眼。
他姿态不在闲适自如,终于动声,出声求她,“给我时间,我会将一切处理清楚,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双手覆上来,她跳开。疲惫的看住他,眼泪打着转儿细嘻嘻的笑,问“怎么处理?离开在你潦倒之时照顾你,鼓励你,陪在你身边的糟糠之妻,娶我?你的孩子怎么叫我?叫我妈妈?叫我姐姐?”她浑身不由自主的唰唰发抖。
说“穆冉,你难道不怕你女儿恨你?我曾经只是怨你,恨你骗我。而现在,我瞧不起你,也瞧不起我自己。”声音静静的,心底却已翻江倒海的疼。
转身从他的办公室里退离出来,一个人走在冬天的风里。海藻般的长发纠结如同她理不清的心绪。
想起那个甜甜叫她姐姐的女孩,眼底沉淀下来的怨恨,让她冷的无处躲藏。每每睡觉都能看到那双黑夜里窥视着她的眸子。
还记得初始,他隔着公司的一道玻璃墙发短信过来,说“晚上一起吃饭。”
她就开始揣揣不安起来,犹豫着许久发一个短信过去说“晚上有事。”
他电话马上追过来,开口就问“你怕我?”声音里有戏谑的宠爱。
是,怕你。在发觉爱上你的一瞬间就开始无比的害怕。
就这样在少女悸动的心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