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伤痕……!
唱着这首歌,他不免有些感悟的想,这一首歌恰是在这一年里唱响了大江南北,是否在冥冥中有种神奇的力量在暗示着1987年的他。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改变曾经令他痛悔的那所有的一切。
他将这首歌刻在心灵深处一直不停的回荡着,体悟着音乐里的那份心情,体会着自己心中对这片故土的热爱,爱到血液深处的那份炙热,那份不惜付出生命的决然。
琵琶湖畔湿润的仲夏之风的吹拂中,故乡的水滋润着他的肌体,吹散去那些爱恨的纠缠,将那些悔恨的痛苦,将那些不屈的意志隐藏在内心的深处。
他开始抬起头,看向那拥挤和热闹的湖滩工地,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人,那些总是不停浮现在回忆和梦里的熟悉到灵魂深处的人,他的身体里就翻滚着热辣辣的血液,手心里也开始变得湿润,热热的细汗不断的从身体的每个角落渗出来。
故乡的风和故乡泥土的芬芳……这一刻,杨少宗已经真真切切的触摸到了,用他的手,用他的眼睛,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心再一次触摸着,和故乡一同呼吸、感悟着。
他发誓再也不会离开这片大地,再也不会让自己后悔,不会让自己心痛欲绝。
第二章 团结才能战胜一切
旗山公社是一个北高南低的地区,北部是旗岭山脉,人烟罕至,只有一个大旗岭林场有几百户人家,中部是丘陵地段,分散着杨庄、宋岗、小杨岭三个村和一个渔业大队——潘庄,南部地区仅占总面积1/3,却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拥有六个自然村和大青湾、新滩两个渔业大队。
位于大青湾的大鱼沟湾是一个口小腹大的倒锲形地段,湖水低的时候就是一大片芦苇滩,像一条停歇在琵琶湖畔的大肚鱼,堤口一填,将大鱼沟湾里的水抽去就能留下近五千亩的良田。
虽然工程量浩大,为求温饱,旗山人不得不在公社老书记徐保山的带领下开展这场热火朝天的大建设。
(连肚子都填不饱,现在就逼着旗山人追求生态保护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几千名青壮年劳力像蚂蚁一般铺散在沟湾里,公社里仅有的两辆推土机也在沟湾远处的大土坡上推着填,旗山的青年们挑着一担担赤红色碎泥沙石沿着蜿蜒的小堤坝向着前方大步而前,顶着旗山那火辣辣的太阳,满身是汗,潘庄和渔业大队的书记、队长都已经是头发花白的五六十岁老人,他们也在人群中忙碌着,和年轻人一起挑着大田。
人群中,在沟湾锥口的土堆地上,从朝鲜战场退下来时就瘸着左腿的老书记徐保山拿着铁锹,将别人挑过来的泥土推平到沟湾的淤泥中。
站在琵琶湖的大堤坝上,远远的眺望着这一切,杨少宗内心里不觉得愈发火热起来,全身也充满了沸腾不止的干劲。
啊……童年的大鱼沟湾,来和你说再见啦!
他在心里大喊着,一跃而下,从湖堤上顺着鱼草堆一溜烟的就滑下去,快步跑向人群。
“阿宗!”
远处忽然有人激动的大喊着!
杨少宗抬头望去,一个穿着旧军服的大个子青年正在一辆三轮农用车的驾驶座上向他招着手,那个青年的身体是如此的健硕高大,以至于驾驶室都要塞不下他。
哈!
同样年轻的赵大军啊!
杨少宗高兴的笑出声来,真的真的一切都回到了这个**四射的年代,他哈哈大笑的挥舞着手,步子迈的像流星一般的冲了过去,赵大军也高兴的从车上跳出来,向他跑过来。
嘭。
两个人就像是撞在一起般,赵大军忒高兴的搂着杨少宗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身体结实,再重的感冒也用不了一天就能好啦。”
“嘿……!”
千言万语拥挤在杨少宗的心窝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他的心情大约也只有自己能够明白。
他索性不说了,只当未来的生活只是一场上天赐予他的特殊的南柯一梦,他满是干劲的抓着一把铁锹和赵大军说道:“不说那么多了,干活!”
“哈!”
赵大军还是笑着,道:“你又不是咱们公社的劳力啦,干活也没有工分!”
杨少宗才不在乎这点工分,他笑道:“没有工分也干活。”
“行啊!”
赵大军指了指自己负责的农用车,道:“走,到我的工区帮忙!”
“走!”
杨少宗干劲十足的笑出声,真正的感觉到了一种劳动光荣的**。
赵大军高中毕业之后分进了机耕队学驾驶和修车,现在可是一把开车的好手,不管是什么车都能开,就连公社那辆破旧老爷车级别的BJ212吉普,他都能开着到处转悠,拖拉机、推土机、收割机也不在话下。
赵大军特别高兴的大笑着,将杨少宗拽到自己的工区,他继续开车,杨少宗则和其他人一起卖力的将堆起来的黑黝淤泥铲上车。
老书记徐保山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杨少宗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事,索性就先干活。
如果他没有记错,到了明年3月,旗山人民公社在县委的强行推动下正式撤社建乡,而大鱼沟湾的填平围田工程就成了旗山人的最后绝唱,此后的旗山再也没有能力寻求到更多的田地,反而是在拆迁、化工厂扩建、煤矿场私占和环境污染中不断损失了更多的耕地。
随着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推广,从1982年到1987年,中国农业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但在1987年之后,情况又开始急剧的恶化,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弊端逐渐出现,此后各省各地又在联产承包制的基础上不断摸索新的农业改革。
从1987年到2002年,中国农村最大的问题就是沉重的财政压力都压在农民承包的那些薄田上。
每家每户的几亩田上要养着整个县的大小官员,所有的财政收入都靠农业税支撑,各级乡镇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家都在打白条,甚至是将明年的农业税先收上来,明年继续再加税。
中国农民到底有多苦,只有农民自己知道。
杨少宗有一个决定,他试图在人民公社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改革,充分尊重个人的财产权利、自主权和劳动积极性,解放人的思想,解放生产力。
他不是要在旗山办一个更大的新华西,而是一个更高水平的新典型。
杨少宗就是这样想的。
他和其他人一样卖力干着,不为了那挑大田的工分,不为了中午那一顿白馒头和韭菜汤,而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烈日炎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