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红旗 浪子刀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旗山和淮西地区的矿产业,利用资金优势大量兼并、接管私营小煤铁矿和磷酸盐矿场,并由集团出资对旗山地区被严重污染的自然环境进行重新治理。

旗山是他的家乡,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

只要有300%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这是马克思的名言,也注定了杨少宗的结局。

得罪了以淮西四大太子为首的地方保护黑势力的杨少宗,最终未能逃脱这些人的打击报复,落了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这就是他的人生……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

真的就要改变了呢!

黑暗……!!

笼罩着这间漆黑的小土房,杨少宗内心无比痛苦的忍受着煎熬,他纹丝不动的躺在陈旧的木床上,心里翻滚着太多的愤怒和仇恨。

他恨。

他一直都恨那些人,正是那些人毁了他这山清水秀的家乡,害旗山的乡亲们失去了土地和鱼塘,只能在矿区里做着最粗重的脏活累活,只为了养活自己和旗山的孩子们。

那是多么可怕的未来,坐拥琵琶湖、旗山水库和旗河水库,旗山人却没有水喝,私人承包的水厂只会提供那些泛着一股股恶臭的沧黄浑浊的自来水。

在改革的浪潮中,以郭光清为首的淮西四大太子陆续成为了淮西矿区的实际获益者,利用官场上的关系廉价买下大部分的矿场,他们也是第一批的淮海市地产商人,成了淮海市经济的实际控制者。

……

一切归零了吗?

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点吗?

躺在床上的杨少宗默默在心里询问着自己。

虚掩的木门缝里透过来一丝丝的光线,照亮着这间破陋的光辉依旧昏暗的小土屋,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这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橱、一个柳藤编成的箱子和一张黑透透的连桌腿都被虫蛀空的腐旧木桌。

这就是杨少宗的家和他的全部。

他本已痛苦的死去,就像是跌入黑暗的深渊,无尽的沉睡着,可在漫长的噩梦睡醒后,他却发现自己居然重回到了宝贵的19岁。

这时的他刚毕业,在家里过完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就将去淮海机械厂报到上班。

想到这一切,他不免是百感交集。

假如一切归零,他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的朋友和下属,他的事业和他的淮海集团……!

他又高兴,因为他还能看见那清澈的琵琶湖和旗山水库。

在旗山这片大山岭下埋藏着的7亿吨优质煤矿、1.3亿吨铁矿资源还没有被发现,现在的他似乎有了更多更好的机会去保护这一切。

经历了那么多,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忽然开了天眼。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原本很简单的道理……只有掌握着真正的权力,控制着江东省,控制着淮海市,他才能真正的保护家乡,将这些资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这些财富造福旗山和淮西,让孩子有书读,让年轻人有工作,让老人有幸福的晚年。

仇恨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爱更是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他恨那些邪恶的地方黑势力,他也更爱旗山的乡亲们。

他的父母在抢修旗山水库的时候牺牲了,这些年里都是公社和杨庄的乡亲们将他拉扯大的,他不仅有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小家,还有旗山人民公社这个大家庭。

这个大家庭确实是贫困的,大家每天不停的工作,抢工分、挖大地、挑大田、围湖田、开荒山、平丘陵、建梯田……也只是搏一个温饱线。

在一天一夜的漫长思考和挣扎中,杨少宗渐渐的重新理清了思路,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内心里也再次充满了力量。

强大的意志和梦想在杨少宗的体内汹涌澎湃的翻滚着,卷起层层的巨浪冲击着他这年轻而充满活力和有着无穷精力的身体,仿佛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像是在内心世界里建立的金刚不坏的钢铁支柱,即将要抵达天空一般的高大,支撑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强大。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和迟疑,一翻身就跳下床,准备迎接着真正的新生。

恰恰就在这一刻,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

一个中年人端着白底蓝釉的大海碗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多岁,眉粗脸红,穿着短袖衬衫和蓝色的粗布裤子,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碗里飘散出诱人的米香。

看到杨少宗起床了,中年人很高兴的笑道:“哎呀,你可总算是起来了,正好乘热将这碗稀饭吃了,我等下再给你拿一块大饼,这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哪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啊!”

说话的中年人是公社机耕队的队长赵敬山,住在杨少宗家的隔壁,在杨少宗的父母牺牲后,一直是他家在负责照顾和抚养杨少宗,公社每个月给他家里补贴口粮。

忽然再看到正直壮年的赵敬山,杨少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二叔!”

杨少宗有点忍不住的哽咽,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这伢子,咋了啊?”

赵敬山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肯定不能理解杨少宗此刻内心里翻腾的那一切的思绪,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此时的杨少宗其实是二十年后的那个杨少宗,只是像二十年前一样年轻,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青春活力。

杨少宗忍住心里那些说不尽的话,他只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

他端起碗就小心的喝了一口,稀饭里有山芋梗子,嚼在嘴里很硬实,韧韧的透着香甜味儿不知道有多可口美味呢。

看着杨少宗起来吃饭了,赵敬山心里就特别的宽慰,他知道杨少宗这孩子命苦,爷爷“杨团长”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父母牺牲在旗山水库的建设中,当年的“杨团长”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

赵敬山心里感叹着,想想杨少宗以后要在国营大厂当个技术员,他便觉得自己可算是对得起杨少宗的父母了。

正想着呢,赵二婶也来了,还给杨少宗送了几块刚摊好的玉米面饼儿,鲜嫩热乎的飘着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又看到二十年前的赵二叔和二婶,杨少宗心里特别高兴,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说,可他都忍住了。

激动而喜悦的泪水流进了身体里,滋润着心灵中最为痛苦破裂的角落,让他愈发有种重生的真切感,他发现,当一切归零,他失而复得的远远多于他失去的。

在远离旗山的日子里,他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