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自己一边擦,一边哽咽道:“爸,我……我找个年轻人,又能怎么样呢?生活条件差得连自己都顾不上,早出晚归地做工,勉强糊口——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啊!我浑身落下的毛病,手关节腿关节发炎,不都是因为穷么?疼死也得上工,不然全家没有吃的。凭……凭什么我的后半生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韩母听了女儿的诉苦,忍不住跟着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对丈夫求道:“孩子是受苦了。这件事就算她做得不对,咱一家人还是要拧在一起,不能跟着镇里人一起孤立小嫣啊!”
韩建设看了一眼老婆,暴怒的脸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看了一眼妻子流泪孱弱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推门出去了,外面大门哐啷一声响,显然韩建设怒气难消,一个人上油井生气去了。
韩岳也想出去,被韩母叫住道:“小山,我管不了你父亲,可你是我生的,你得听妈的!你姐姐这件事,难免被人戳脊梁骨,你在外面,一定要站在你姐这边,不许跟着人欺负她,听见了么?将来她进了常家,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你得替她出头!”
韩岳看了一眼姐姐,又看看瘫在炕上的母亲,默默地点头,出去了。
人小鬼大韩滨跟在哥哥后面出来,哥俩到了俩人共用的卧室,韩滨坐在炕沿上,对大哥轻声说:“哥,你说,姐姐嫁给常晟尧,我娶了小怡,没事么?”
韩岳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弟弟,愣头青的年纪,刚刚十六岁,就想到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娶常怡?为什么这么说?”
“我早就决定了,这辈子非她不娶,她也非我不嫁,早晚我们俩会结婚!”韩滨抿着嘴唇,笃定地说。
韩岳听他这语气,心中微动,兄弟二人一起长大,小水虽然聪明,可比自己还要冲动任性,莫非他跟常怡之间也做了那不该做的事情么?
“小水,你没动人家常怡吧?”韩岳问完,焦急地等着弟弟回答。
韩滨听了,嘴唇动了动,后来脸红着点头,一双大手拧在一起,显然很紧张。韩岳看了,气得挥拳揍了弟弟,低声喝道:“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了。”韩滨被哥哥打得一趔趄,栽倒在炕上,看哥哥气得脸都变形了,心下不以为然,反抗道:“我们会结婚的,早点晚点有什么差别?”
韩岳本来怒火只有七成,看了弟弟那不羁的样子,满肚子怒气再也忍不住,对着弟弟猛力挥拳,打得韩滨的嘴角登时出血,却不敢还手,只抱着头躲道:“哥,别打了,小心妈听见。”
提到母亲,韩岳才有些清醒,止住拳头,胸膛里的气憋得他堵得慌,好半天才顺过来,问道:“你给她避孕没有?”
韩滨听了一愣:“没——没有。小怡才十五,不会那么倒霉的吧?我们俩整天在一起,她都没啥反应啊。”
韩岳难以置信地盯着弟弟,硬是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收回拳头,坐在炕上,自己抱着头,深深喘了几口气,才对韩滨道:“明天你碰见常怡,第一件事就问她,这个月有没有来女人的月事——”
韩滨诧异道:“问那做啥?”
韩岳听了这样无知的问题,怒气再也克制不住,猛一回手,一把抓住弟弟衣领怒道:“看她有没有怀孕!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什么都敢尝试,还异想天开将来跟她结婚!一旦怀孕,你让十五岁的常怡怎么办?是堕胎,还是生下来?你又怎么办?念书,还是辍学养家?”
韩滨惊呆了,瞪着哥哥,说不出话来。自己怔了半晌,咬咬牙,对发怒的大哥正色道:“大哥,我错了。不过我一定会照顾小怡的,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等我们年龄够了,我就娶她。”
韩岳看着青涩的弟弟说这样的话,他无奈叹了口气,放开韩滨道:“别的都不用说了,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万幸没有麻烦,你从今以后,都不许再胡作非为!你真心对她,就该尊重她保护她,懂么?”
韩滨红了脸,但笃定地点点头:“嗯。我——我们本来就是好奇,谁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
韩岳看弟弟的红脸,想到自己和常欢,忍不住笑了,给了弟弟一拳道:“人小鬼大。”
小水也笑了,哥俩躺在各自的铺上,想着心事,夜深了才胡乱地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兄弟俩起来,匆匆吃过早饭,直奔常家。常家大门不像镇里别的人家,随便就能进出,他们按了门铃,被告知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常怡就跑了出来,后面远远地跟着二姐常欢。
常怡跟韩滨交往半年,但因为常怡极度害羞胆小,所以两个少年男女一直秘密行事,从来没有公开在人前出双入对。她在楼上看见韩滨韩岳兄弟俩同时来找自己,又是奇怪,又是害怕,生怕家里人起疑,见一边的二姐常欢在电脑前忙碌,知道二姐跟小山从小就相好,遂问小山来了,是不是来找她的。
岂知平素啥也不怕的二姐听到小山来了,脸竟然红了,神态十分不自然,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鼠标,默默地下楼,常怡这才有胆跟在姐姐后面,走出常家大门。
常怡看着韩滨,腼腆地低着头,没有说话,而韩滨当着哥哥面,更是一句话不敢说,一双少男少女同时沉默着,相对无言。
旁边原本沉默尴尬的常欢,看见了小山之后,熟悉的感觉却立时压倒羞涩,她对韩岳微微笑着,走到他旁边问道:“你来找我?”
韩岳因为跟弟弟韩斌生气,脸一直绷着,这时面对常欢,才不自禁露出笑容,点头把她拉到一边,既为了跟她说话,也是方便弟弟问常怡事情。他拉着常欢一直走到常家门前私路拐角的大树下,才低头笑着看她,看她好久,把常欢看得鼻子努了起来,眉毛蹙起,他才低声问:“昨晚回家之后,还疼么?”
常欢闻言,雪白的脸登时通红,低了头,半天抬不起来。她就那么低着,后来摇了几下,一时不敢看韩岳。
韩岳很少看见她这样神态,心里欢喜,忍不住逗她:“我知道有个地方卖安全套,等我买了,咱们……”
常欢吓得立即捂住耳朵,伸脚在他腿上轻轻碰了一下,抬头嗔道:“不许再说了。”
韩岳知道她是真的害羞了,自己也笑笑不语。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心里都觉得自从昨天傍晚在河边之后,就算两人偶尔互视一眼,都有无限温馨在心头的感觉。晨间的阳光明亮灿烂,照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和煦得他俩的心也跟着暖洋洋的。
到了韩岳快上工的时间,他跟常欢一起向回走,转过拐角,看常家大门口,却没见常怡跟韩滨。两个人四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