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1)

此时,彼时 夜惊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只要你家人高兴,你什么都会做——所以好好吃完这顿饭,别的不要说了吧。”

  韩岳看着她,见她藏不住心事的眼睛回望着自己,里面复杂的情绪让他胸口一滞,好半天,他才缓缓地开口,吓了她一跳地说:“这次我不会辜负你,你放心。”

  常欢毫无防备地听到他这句话,瞪着眼睛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山,将贫穷的家庭和多病的母亲牢牢地背在良心上的韩岳,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么?

  “你的意思是——”常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有点烫,伸出手,将面前的一碗酸辣汤放得离自己远一点儿。

  “就是我说的意思。”韩岳不解释地看着她说。

  常欢回视着他,太过了解的两个人,目光交流了很久,常欢才低声说:“你也没有辜负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谁能管得了谁?谁又辜负谁?看多了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加上我母亲一场痴心的下场,我从来不信爱情这东西,我知道你也不信,从白家母女搬来镇上那一年起,我就发誓这一生绝对不依赖任何人,就算全世界都离开我,我也能活得好好地……”

  “你确实如此。”韩岳语气有些怪怪地答,隔了一会儿,加了一句,“我当年也是这样想,觉得你不需要任何人——”

  “难道现在不这样想了么?”常欢看着他奇道。

  韩岳先是没回答,目光留在她的脸上,看了很久,才对她一笑摇头,笃定地答道:“不。”

  “怎么?”

  “我发现你其实离不开我。”他十分好看的嘴唇微微一咧,就像小时候他想起什么坏念头那样,盯着常欢,不说话了。

  “我离不开你?”常欢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窃喜,她不解地嗤笑了一声,“那你一定想错了,离不开你的是你家那些人,尤其是你妈!我现在还记得你陪在她身旁,在我母亲死后不到三个月,就参加你姐姐婚礼的那副恶心样子!”

  韩岳目光一闪,打断她道:“不许这么说我母亲!”

  “为什么不许说?”常欢立即怒了,她在气头上天不怕地不怕,起身居高临下地对韩岳道:“我偏要说,你姐姐不要脸,你妈带着你们哥俩一起去参加那个折寿的婚礼就更不要……”

  “她一个姑娘意外怀孕了,除了尽快嫁给你父亲,还能怎么办?”

  “她可以别跟我父亲上床,可以上床之后搞好避孕,可以避孕失败之后流产,可以等我母亲死后一年再进门——她都没有!天下还有比她更无耻下贱的女人么!你要是敢再当着我的面帮她说一句好话,我现在就拿饭碗砸破你的头!”

  韩岳起身,一伸手将常欢的双手扣住,任凭她怎么扭,就是不松手。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满脸怒火的常欢,说话时,一字一句地十分清晰地说:“是,她下贱,不要脸,我承认,你要我怎么样?你父亲下贱,不要脸,你又能怎么样?说到底,我们管不了他们——欢欢,我希望你能让过去的过去,或者你硬是要记得也可以,但是别让他们这样的人影响了你的生活,我懂我的意思么?”

  “你放开我——我不懂!”常欢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对韩岳生气。

  韩岳双手用力,将她一把拉在自己胸前,双手将她的手腕扣在她背后,看着她声音很低地低声说:“你懂的,你这些年的生活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么?欢欢,再也不要离家出走了,再也别一个人在外面辛苦地打拼,再也别明明痛得要死,却宁可死了也不肯对人示弱……”

  “这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他呼出的气息直接喷在她的唇上,常欢盯着他清隽的脸庞,有一刻的失神,猛醒之后,将头硬是扭向一边,冷冷地道:“你说得容易,那是因为横在楼梯下的尸体,不是你的母亲!”

  “但凶手也绝对不是我姐姐!你恨错人了!”

  “我恨错了么?”常欢冷笑着反问。

  “是!如果你因此而恨,是不是该连做了你父亲十几年二房的白玉茹一起恨?是不是要连白雪萍一起恨?她们也杀了你母亲么?——你唯一该恨的,是那个造成这一切罪孽的人!我姐姐,白家母女就算不是好人,可也不该承担这样切骨的仇恨!”

  “你就是要偏向你姐姐!死小山,哪天我撕碎你姐姐时,顺便把你妈气死了,看你那时候会不会因为我不是故意杀人而宽恕我!”

  “你用无聊的推断来混淆已经发生的事实,有意义么?”韩岳被她这番话气得几乎无语。

  “有意义!”

  “有什么意义?”

  “气你!”她瞪着他,想都不想地答。

  她确实气到他了,韩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她,心想自己在过去的十年,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感受到了如此复杂多变各种各样的情绪:嫉妒,愤怒,痛苦,渴望,希冀,和没完没了无法满足的饥渴与欲望……都是因为她!

  他本来就不擅长口舌之争,刚刚说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这些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很久。从来不曾奢望能说得过伶牙俐齿争强好胜的常欢,也没想过要在口舌上压过她,他只是希望她能想开这些心结,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比从前好……他被气了好一阵子,盯着她美丽的脸很久不做声,就在常欢以为他被自己气傻了的时候,韩岳突然抬起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野性未驯的狮子一般,动作很轻,但是带着一股坚定,很久对她说:“那就气吧,你怎么高兴怎么气,我受得了。”

  常欢嘴巴微微张开,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你说什么?”

  “要是让我受气,能让你觉得好过些,我愿意受你的气。”他声音十分诚恳地说。

  常欢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低了头,没说话。

  韩岳看着她,静静地看着,相处的十多年里,让他本能地意识到此时自己最好沉默,等到她的头微微一动,似乎要抬起说话,他十分懂她地转了个话题道:“我饿了,到底吃不吃饭?”

  常欢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坐下忿忿地说:“都怪你,在吃饭的时候提你姐姐,就跟在我眼前摆了大便,让我没了胃口,真是话多!”

  韩岳端着饭碗,慢条斯理地吃饭,完全不受“大便”这个词的影响,胃口很好地吃了一会儿才答:“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提起我姐姐的。”

  “那也是你逼我先提起,不然我才不要想起她来。”

  “我说要跟你以后天天一起吃饭,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然后你就提起我姐姐——这也是我逼你的?”

  常欢语结,瞪着韩岳道:“可恶的小山,记性不该好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