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此时,彼时 夜惊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别再勾搭他,使一些小把戏丢人现眼!”

  “是么?”白雪萍看着常欢,嘴角轻轻翘起,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刀光血雨,但一样的残酷,她跟常欢都不是此道弱者,“既然这样,你害怕什么?”

  说完,她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显得十分无邪,转身跟韩岳招手再见,离开了。

  常欢怔怔地站在车铺里,目送白雪萍骑车离开,回头看见韩岳也在看着离开的白雪萍,阳光从车棚外射进来,照在他高挺的鼻梁和额头滑下来的浓发上,她胸口微微酸楚,觉得一股很是悲伤的情绪压住了自己,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小山,你会喜欢白雪萍么?”

  韩岳转过头,把她脸上的神情收在心里,走到一边去洗手,头也没抬地答:“你别胡思乱想。”

  常欢愣怔了半晌,自己微微叹了口气,向外走之前,回过头对韩岳叹道:“我知道我可能抢不过她,而这或许不是因为你,不过是因为我自己罢了,看多了我爸我妈之间的糟事,我始终觉得痴心这东西太害人了——”她说完了,走出车铺,沿着渐渐喧嚣起来的大街,向家里走去。

  韩岳看她背影慢慢消失,心头一阵异样,从小跟常欢一起长大,她的个性从不认输,坚强不屈,有时倔强得令他也头疼,可刚刚她说话时候的神情,倒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温柔多了。

  他甩甩手,在车铺忙了一个上午。中午跟曲树开打个招呼,回家吃饭。从车铺到他家,只要走二十分钟,推开家里的大门,进了院子,就从开着的窗户听见母亲屋里传出谈笑声。他心中诧异,母亲卧床十几年了,家中三个孩子上工和上学之后,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人,虽然知道母亲寂寞孤单,可一家老小都忙碌,没有办法。天气冷的时候,母亲下炕喝水如厕都成问题,还因此摔过几次。他大学选择医科,跟母亲病了这么多年,有直接关系。

  他掀开父母卧房的门帘,见里面竟然坐着白家母女。白玉茹坐在炕上,跟韩母相谈甚欢。白雪萍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下的椅子上,看见韩岳进来,忙站起身,对他笑道:“刚才大娘还说道,你该回来了,说得还真准。”

  韩岳心里诧异,白家母女三四年前搬到镇上,人人都知道白玉茹跟常晟尧的关系,所以白玉茹跟镇里人来往不多,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母亲聊天?

  韩母对小山笑道:“玉茹婶今天经过这里,进来看看我。我正想着有个人聊天呢,不想还真是盼着了。”

  白玉茹四十多岁,容貌气质跟白雪萍十分相像,保养得宜,所以看来若三十许人。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韩岳,端详几眼,回头看着韩母笑道:“嫂子真是养了个好孩子!我看这整个花溪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成器的小伙子!真是让人羡慕。”

  韩母听见白玉茹夸奖儿子,这三个儿女,是她一生最大的荣耀,多病之人,心里的慰藉不过是儿女争气,成家立业。此时看了一眼大儿子,又叹又慰地道:“家庭苦,孩子跟着吃苦了。本来他上大学,想学建筑,这会儿因为家里没钱,加上为了我的病,硬改成医科。我们真是拖累他了。”说到这里,韩母抬起手,腕口在眼睛上擦了擦。

  白玉茹还没说话,地上的白雪萍轻轻插口道:“大娘,你放心,以小山的能力,不管读什么,终究不会让你失望。他要是念下医科,亲手把大娘你的病治好,你活得长长久久地,作儿女的心里比什么都高兴。大娘千万要自己保养身体,别让小山一片孝心白用了!”

  一番话说得韩母连连点头,看着儿子,又看看白雪萍,叹道:“这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小嫣也很好,可惜忙养家,不常在我身边。我时常盼着她回来跟我说说话,儿子虽好,终究不如女儿贴心。”

  白雪萍忙道:“我正好放了暑假,每天没事,要是大娘不嫌我烦,以后一定经常来看大娘。”

  韩母高兴地笑道:“哎呦,我盼都盼不来,哪里会烦。”

  韩岳一直插不上话,这时看母亲这么高兴,很久没见过母亲这么欢喜,他心里对白雪萍很是感激,对她谢谢地笑了笑。白雪萍似乎意出望外,看着韩岳,愣了好半天,白润的脸颊慢慢红了,低下头,抿嘴无言。

  白玉茹看着女儿,再看看韩岳,转过头来,跟韩母相视一笑。

  再坐了一坐,韩嫣从街上买菜回来,白家母女不顾挽留,起身告辞。韩岳出去帮姐姐洗菜,姐弟两个忙碌之中,韩嫣对弟弟道:“咱爸晚上回来,我有话跟全家说。你早些下工,听见了么?”

  韩岳想到下午跟常欢约好了湖边说话,想到常欢,不由得想到她告诉自己的姐姐跟常晟尧的事。他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姐姐道:“姐,你跟常晟尧有关系么?”

  韩嫣正切着菜,听了弟弟的问话,顿住了,回头看着韩岳,问道:“常欢跟你说的?”

  韩岳点点头,看着姐姐问:“她说的是真的?”

  韩嫣沉默了一会儿,后来点点头:“是真的。我马上就辞职不干了,常晟尧一离婚,我就跟他结婚。”

  韩岳心里一惊,他站起身,走到姐姐身边道:“你怎么会跟他呢?这……”

  韩嫣笑了笑,打断弟弟道:“我为啥不能跟他?四十多岁的人,也不算老。我要是不跟他,找个小伙子,买房子都买不起,更别提养活咱们一家人了。我作闺女的时候吃苦也就算了,可不想后半辈子嫁了人,一样做牛做马地辛苦。”

  韩岳本想说话,可韩嫣摇头阻道:“别说了,你说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改变主意。常晟尧很快就会跟沈淑惠离婚,我一嫁进常家,妈的医药费疗养费,你和小水的学费……”

  韩岳沉声道:“姐,你嫁人,嫁给谁,我不能管,也管不了!可我念书绝对不会用常家的钱!这跟卖姐姐有什么区别?你真的想好了么?常晟尧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听常欢说,他……”

  韩嫣冷冷地道:“你跟常家二姑娘走得近,我不想管你,你也别管我。去看看妈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忙得过来。”说完,转过身去,给韩岳一个后背。

  韩岳皱着眉头愣了半天,良久转身,午饭也没吃,出门而去。

  他心情极差,无处可去,早早地坐在河岸边上,从青草岸边静静地看着眼前波澜不兴的河面。面前芦苇随风轻荡,长遍了青渠两岸,沿着芦苇一顺望过去,遥远的河面上是一座三孔桥,青砖白石地立在一片碧绿之中,在三孔桥的那面,是一望无际的青山绿树,隐映在蓝天白云之间。面前的这一切他看了十几年了,可此时却觉得这一切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