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此时,彼时 夜惊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体,夜半时分听见的母亲凄厉的叫声,似乎就响在耳边,她眼神登时变得冰冷,咬着牙道:“小山又怎样?就算韩嫣亲手杀了人,他也会替他姐姐出头——我谁都不信!”

  常怡看了二姐的脸色,嘴唇动了动,后来鼓起勇气轻声道:“我还是信小水。他跟他姐不一样。”

  常欢心中悲痛,脑子乱成一团,暂时无力跟妹妹争辩,只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整天。妈妈死了也很孤单,除了我,没什么人陪她。”小怡叹了一口气,用手擦拭眼角。

  “那你上去休息,今晚我陪着。”常欢说着,推着小怡出去。

  常怡站起身,边走边用手扶着肚子,皱眉道:“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肚子冰凉,有些疼。”

  常欢对此毫无经验,看妹妹脸色不好,站起身扶她道:“你跪了一天,可能着凉了。上楼喝点热水,休息一个晚上就该没事了。”

  常怡嗯了一声,慢慢上楼去了。

  新人新妇停灵三天,官来宦往,虽然是凶丧,可在常家大门口看去,倒似乎是喜事一般。礼金收够了,出殡的日子因为没有儿子,沈淑惠娘家也没有特别亲密的直系亲属,就由大女儿常欣捧着遗照,骨灰常晟尧本想捧着,常欢看了,一声不响,走上前硬是抢了过来,一路捧着到了墓场。

  骨灰入土,人群渐渐散去。只剩常晟禹和常晟玲一家多住了一天,帮着把杂事处理清楚,常晟禹和常晟玲离开,常晟玲顺便把常老太太带回城里住一段时间。常欣则回公司正常上班去了。

  偌大的房子,刚刚还人来人往,嘈杂不堪,霎时就冷清起来,楼上楼下,只有放假的常欢常怡两姐妹作伴,本就不常在家的常晟尧,现在干脆早晚都不见人影了。

  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减,反而变成了仇恨,重重地压在常欢的心头。

  她不再飙车,也不再奇装异服,以往所有外在的叛逆不羁,随着母亲沈淑惠的死一起入土成烟。她的脸没有了诡异彩妆的遮盖,美艳绝伦,但是眼角唇边透着森森冷意与孤寒,比以往奇装异服的时候更加令人不敢接近。

  韩岳来找过几次她,她都没有下楼。月前河边的羞涩往事,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她没有做那件傻事,那她现在就跟姓韩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

  母亲遗体火化那天,她就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她绝对不能跟姓韩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常怡也很矛盾,她拿不定主意是听韩滨的,还是听过世母亲的话。常欢给她买来的药物流产的药,藏在衣柜底下,她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无。日子一天天延挨着,她日渐消瘦,本来椭圆的娃娃脸,瘦得双颊都凹下去了。心里长了草一样,也就不想见韩滨,整天躲着他。有几次出门被等在路口的他堵住,被他问急了,心里难过,眼泪就淌了出来。

  韩滨见了她的眼泪,除了叹气,毫无办法,本来就瘦长的小伙子,从背后望过去,瘦得几乎脱形了。

  在沈淑惠去世之后的第二个月,让本镇人十分惊讶的一个消息传开,原本以为沈淑惠死了,会被扶正的白玉茹竟然带着女儿白雪萍嫁到别处,搬走了。

  也从那时开始,韩嫣跟常晟尧的事,开始在整个镇子流传。韩嫣辞了制衣厂的工作之后,镇里人都知道她嫁进常家,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乡间的习俗,人人都想常晟尧至少会等沈淑惠入土一年,才娶新媳妇,不想刚刚进入八月末,常家就开始操办婚事了。那时,距离沈淑惠过世,才刚刚两个月。

  韩嫣进门拜见常家老奶奶的那天,常欢跟妹妹常怡一起站在楼梯口,盯着进来的韩嫣。她今日不同以往,从前身上的地摊货衣服,换成了常晟尧给她买的品牌货,喜气洋洋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常家的地板上,发出当当的脆响。新人新气色,沈淑惠的家,现在已经没有前任女主人的任何痕迹了。

  姐妹俩静静地看着她,韩嫣对着两个女孩子腼腆地一笑,以往灰土土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喜气,还是因为什么人在她身上施了魔法,整个人宛如一朵洗去了烟尘的鲜花一般盛开了,身材苗条,眉目俊俏,颇有一些动人的少妇风姿,细细的腰随着高高的鞋跟摇曳着,随在常晟尧身后,进了常老太太的屋子。

  常欢对妹妹小怡轻声道:“看她脸上那神情,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进门了。”

  常怡轻轻点头,眼睛红了,声音堵着答道:“妈妈的遗像早就被爸爸丢掉了——爸爸真是娶了韩嫣,我和小水……”

  “你不用管这对狗男女!”常欢看着常老太太紧闭的房门,冷冷地道:“你要是决定生这个孩子,就做好这辈子伤心吃苦的准备!女人,总是要靠自己,别的都是假的。”

  小怡叹了口气,手捂着肚子,慢慢坐在底层台阶处,呆坐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记得妈就是躺在这里死的。我现在坐在这儿,浑身冷飕飕的。”

  常欢听了一僵,慢慢低头看着脚下,蹲下身子,在台阶上坐定,她冰冷的眼睛盯着韩嫣所在屋子的室门道:“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她如意!她要风光踏进这个门么,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常怡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我原来以为爸爸很好,现在看来……”说到这里顿住。虽然因为母亲惨死,她对父亲的看法一夜之间从小女孩般的崇拜,变成了如今的心有怨言,但她天性柔和,强烈的仇恨与绝情,她都做不到,连句过分的话都不忍心说父亲。

  “我想小山大哥和小水都不赞成他们姐姐的所作所为。我前几天,在街上碰见小山大哥,他还问起你。二姐,你真的不打算理他了?”

  常欢毫无表情地道:“你记住我的话,不管韩嫣做了什么缺德事,他们韩家兄弟都会跟他们姐姐站在一起!我这辈子不需要男人,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可一个人—— 一个人,总会有寂寞的时候吧?”常怡感叹地问。

  常欢眼睛搭下来,心中似有感触,可嘴角却倔强地笑了一下:“有谁不寂寞?有了男人就不寂寞了么?”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到韩岳,从小就认定了的那个青梅竹马的他,却剜了心一般地痛——她为什么要生在常家,母亲为什么要惨死,韩岳为什么要是韩嫣的弟弟?

  找不回初恋时的那份心意,纵不是刻意的跟他疏远,但最终的结局仍是放弃与离开。

  她将手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在里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