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留我个全尸好不好
尽管她这话说的完全没有条理，美男却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等她说完才淡淡地开口：“所以你救我？”
“称不上救，道歉而已。”慕容霓裳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只顾着对付那些刺客，没想到你也在附近，这才拖累了你。不过你也够厉害，只是浑身发软而已，不会像那些刺客一样变成极品酥。”
“你的，才真正够厉害。”美男虽然冷，这夸赞却明显出自真心，“一路走来，这是唯一能把我放倒的东西。”
慕容霓裳挺了挺胸膛，瞬间很傲娇：“你要不要？我可以送一些给你。”
美男表示不大感兴趣：“干什么用？”
“用处多着咧！”慕容霓裳扳着指头，如数家珍，“你也知道这药有多厉害，绝对是偷袭暗算、打击报复、杀人灭口之必备佳品！”
美男点头：“来一麻袋。”
通！
慕容霓裳一个头磕在了床头上：“你要毁灭整个世界吗？”
美男面无表情：“既然是必备佳品，当然多多益善。”
慕容霓裳哭笑不得：“你真的没事了？看起来精神倒是好了一点。”
“身上没力气。”美男摇头，垂首看着自己的手，“手上也没力气。”
“正常，风寒这毛病说起来简单，其实十分凶险。”慕容霓裳点了点头，“毕竟是我摆了你一道，作为道歉，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休养，等你好了再走也不迟。”
美男抿了抿唇：“所有花销记我账上。”
慕容霓裳好奇：“你有钱吗？”刚才已经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根本身无长物。
果然，美男摇头：“没有，所以让你记账。”
慕容霓裳险些笑出声来：“没钱还，记账有什么用？”
美男神情不动：“至少让你知道你赔了多少，以后记得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抱，有些人不是你能养得起的。”
慕容霓裳彻底乐了：“包括你吗？”
“嗯。”美男看她一眼，目光虽依然冰冷，至少没有敌意，“记着，我只喝山泉，只吃水果，荤腥一律不沾。”
慕容霓裳挠头：“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你是神仙啊？”
美男面无表情：“嗯。”
慕容霓裳翻个白眼：“那么牛叉？神仙还会被我的放倒？”
美男目光一凝，指缝间蓝芒闪烁：“再说一次？”
蓝星？擦！
慕容霓裳嗖的消失：“我去给你准备山泉水，你等下来喝！那个……忘了请教神仙哥哥，你尊姓大名？”
美男欣赏着手上的蓝芒：“天穹。”
两个字出口，一道隐隐的微芒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夜色渐深。
慕容霓裳坐在灯下，仔细研究那条瘸腿。
几年前的某日，赫连玉池突然邀慕容霓冰等人去城外骑马踏青，慕容霓裳居然也在受邀之列。她自是受宠若惊，刻意打扮了一番。
谁知赫连玉池的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疯了一样，赫连玉池猝不及防，尽管拼命抱紧马脖子，还是被远远地摔了出去。
慕容霓裳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抢救，结果赫连玉池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腿上，将她的腿骨砸成了好几截！
本来伤处就十分严重，她又偏偏是个废物丑八怪，哪里会有人尽心救治？结果一来二去，断骨虽然愈合，却令她变成了瘸子。
尽管慕容霓裳曾到处求医，却没有人肯去费那个力气。何况断骨处已经严重变形，就算他们肯，也没有那个本事。
“骑马，骑什么马？”慕容霓裳一边检查一边哼哼唧唧，“分明是有预谋的，我看那匹疯马是为我准备的吧？不知怎么被赫连玉池那个渣男骑去了……”
“这么聪明。”
桌旁突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正静静地看着她，面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不过，对慕容霓裳而言已经形同虚设。
抬头看着男子，她叹了口气：“那个……如果我真的能替你解毒，你能不能考虑留我个全尸？”
男子眸子微闪：“怎么了？”
“鹰王心高气傲天下皆知，若敢有丝毫轻慢，必定生不如死。”慕容霓裳苦笑，“我真不知道是你，否则不会找死。”
男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怎么认出我的？”
这个回答，无异于承认他就是赫连云铮。
慕容霓裳又叹了口气：“你的眼睛，很……”
赫连云铮眸子一凝：“什么？”
“美。”慕容霓裳很诚恳，“看到你的眼睛，我才知道真正的美根本不是任何语言能够形容的，一个‘美’字就可以道尽千万种风情。”
赫连云铮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抹异样，神情却平静无波：“你很喜欢像作诗一样说话吗？”
“见到你之后。”慕容霓裳笑得尖牙不见眼，“说的好听一点，万一你有一感动，愿意留我个全尸呢？”
赫连云铮挑了挑唇，勾出一抹清冷的笑：“要不要留你全尸，并不取决于你说的多么好听。”
慕容霓裳叹气：“了解，取决于您老的心情。那您今晚大驾光临，是想……”
“锁心扣。”赫连云铮回答，“我说过，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暂时解开你被封的穴道，半个时辰之后重新封住，否则你的心就会变成碎片。”
不等她开口，赫连云铮已右手一挥，她顿时感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通畅，不由伸了个懒腰：“对了，查出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了吗？”
赫连云铮摇头，眸中冷意幽然：“不用查。”
就说你全都知道？那我就不多嘴了。
沉默片刻，赫连云铮看她一眼：“怎么不问了？”
“不用。”慕容霓裳一脸心有余悸，“我虽然笨，却也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赫连云铮笑笑：“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尽管他在笑，那笑容却令慕容霓裳严重打个哆嗦，立刻万分庄重：“我保证守口如瓶，否则杀剐随你！”
赫连云铮不置可否，突然转移了话题：“解药配了多少了？”
“哪有那么容易。”慕容霓裳摇了摇头，“玉美人乃千古奇方炼制而成，所用药材多达三十三种，相应的，解药也需要用三十三种药材才行。”
赫连云铮略有些意外：“三十三种？”
慕容霓裳点头：“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