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好多破绽
“好。”慕容霓裳点头，“只不过黄浆果还有一种特性，就是遇醋会变成紫色。要不要拿醋？”
赫连玉泽狠狠地瞪着她，要杀人一般：“你……”
“或者，二皇子可以举出一种遇水变黄、遇醋变紫的其他植物？”慕容霓裳笑吟吟地看着他，“那么刚才的一切当我没说。”
“你……”赫连玉泽牙都要咬碎了，却只能万分苍白地大叫，“父皇，你不要相信她！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朕只相信事实。”赫连云铿冷冷地看他一眼，接着转向慕容霓裳，“接着说。”
“是，多谢皇上。”慕容霓裳屈膝施礼，“看出这一点之后，民女也很奇怪：既然二皇子从未离京，黄浆果又是三天之内才会让肌肤遇水变黄，那么这件龙袍又怎么会是从百里世家带回来的呢？从这里到百里世家，没有十几二十天是到不了的。于是方才民女问了鹰王，才知道有一种巨雕可以载人飞行，速度当然快得多。换句话说，这龙袍分明是二皇子秘密赶制，然后派人送到百里世家，借以诬陷鹰王谋反的！”
赫连玉泽只剩下了机械地摇头：“胡说，你胡说……”
赫连云铿心下也已经明白这恐怕才是事实，却终究万分不甘心：“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至少民女想不出其他可能。”慕容霓裳回答，“二皇子亲口说没有碰过这件龙袍，但他手上明明就有黄浆果的汁液残留！或者，二皇子只是碰过黄浆果？那么请问，你用黄浆果做什么？它除了可以做染料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本王是拿来……”赫连玉泽拼命找着借口，“呃……”
慕容霓裳笑笑，拿起了龙袍的一只袖子：“皇上请看，这只袖子上沾着两根头发，是二皇子的……”
“哈哈！胡说！”赫连玉泽狂笑两声，仿佛终于找到了破绽，“天底下有头发的不止本王一个，怎见得就是本王的？！是十七叔的才对吧！？”
“因为不久之前，二皇子被人下了极品媚药媚火丸。”慕容霓裳冷冷地笑了笑，“所以头发上也带着一种特殊的甜香，你否认不了。”
“什么？！媚火丸？！”赫连云铿先是一愣，眼中已浮现出明显的嫌恶，“好好的怎么会中这种肮脏的东西？！”
“没有！不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抖出这件事，赫连玉泽惊慌失措，“父皇！你别听她胡说！儿臣是……”
“稍稍验证一下就是。”慕容霓裳步步紧逼，打算逼死他拉倒，“皇上可先闻闻二皇子的头发，再闻闻这两根头发，便知真相。媚火丸的味道十分特殊，极难仿造。”
赫连云铿乃一国之君，自是不会做这种事，便向一旁的大内密探挥了挥手：“去。”
“儿臣不要！谁敢！”赫连玉泽连连后退，却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几乎半步都挪不动了，只好连声哀求，“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是十七叔与……碧竹宫勾结，给儿臣下了……媚火丸……”
“恶人先告状。”慕容霓裳轻蔑地冷笑，“皇上，此事另有内情，可稍后再说。为了先查明谋反之事的真相，请皇上验明这两根头发的主人。”
赫连云铿咬牙挥了挥手，那大内密探便上前各自闻了闻，跟着抱拳禀报：“启禀皇上，味道的确一模一样。”
“辛苦了。”慕容霓裳微笑点头，“皇上再请看，这龙袍的前襟处有几块不太明显的油渍，乃女子所用的头油。”
看着那几块肉眼几乎难辨的油渍，赫连云铿深深地看了慕容霓裳一眼：“头油？”
“是。”慕容霓裳点头，“女子善用针线，这龙袍一定是二皇子请什么女子帮忙缝制的，才会留下发油在上面。而且这发油含有兰花的香气……”
赫连云铿一愣，脱口而出：“段淑妃？！”
慕容霓裳倒是不解：“段淑妃？为什么？”
“因为她用的发油里，含有兰花的汁液。”赫连云铮微笑，“其他后妃一般都用桂花发油，只有她觉得桂花的香气过于浓烈，改用兰花。”
兰花的香气好像也不淡吧？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相大白了。慕容霓裳点头：“皇上，龙袍是谁做的，不用民女多嘴了吧？”
赫连云铿那个怒啊，那个恨啊！好你个慕容霓裳，不止倾国倾城，医术无敌，竟还是个断案高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扑通，赫连玉泽终于支撑不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兀自摇头否认：“胡说！胡说！都是胡说！分明是十七叔……”
“还来？”慕容霓裳叹了口气，“皇上，其实他们的破绽不止一处。请您看这些书信，据两位百里先生说，这是他们与鹰王往来的书信，而且是替民女的父亲写的，所写内容都是父亲的意思。”
赫连云铿点头：“没错，怎样？”
“笔迹像谁暂且不说，请皇上看这些信纸。”慕容霓裳微笑，“据民女所知，带有这种暗纹的纸，是最近半个月刚刚制造出来的，以前还没有出现。”
赫连云铿依然点头：“的确如此。”
慕容霓裳又笑了笑：“所以就很奇怪了：家父与家母一个月前就已经来到了京城，半个月之前居然还要委托这两位百里先生写信给鹰王，共商谋反大计？”
赫连云铿一愣，百里锦正与百里锦平已经满头冷汗涔涔，而且脸如死灰：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下麻烦了……
百里锦城已经到了京城，又是谋反这么重要的事，干嘛不趁着夜深人静直接与鹰王面对面地商议，而要大老远委托他俩写信，再从百里世家千里迢迢地送到京城给鹰王看？这不是有病吗？
好一个天大的破绽。
可惜大多数人都习惯性地纠结于纸上的字迹，很少关注信纸本身会不会有问题。幸亏，慕容霓裳前世是顶级法医特工，这点小伎俩对她而言，还不够塞牙缝的。
“当然，这两位百里先生还有其他破绽，不过这一条应该就足够了。”慕容霓裳优哉游哉地继续说着，“如果两位还不服，我可以再附送一条：虽然你们不承认，整个百里世家所有人却几乎都知道你们一直不忿父亲成为家主，既如此，他会把谋反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们吗？”
百里锦正与百里锦平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