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笑起来超迷人的。
——我最喜欢看你哥哥笑了,温柔和煦,就像是春风吹拂大地,万物全绿了。
——对呀对呀,不像我们班那些男生,笑起来龇牙咧嘴。前两天那个奥数老师教我们的,叫什么黄金分割吧。他的笑容那么迷人,应该就是老师说的黄金分割吧。
——真的好帅好帅哦。
以前她会反驳,“有多迷?像沙子那样迷眼睛吗?哼!一看就是上语文课中毒了,那么夸张。以后到了冬天,叫他往屋外一站,是不是门口光秃秃的槐树就会发新芽?黄金分割,还钻石分割呢……”
她盯着他脸上洋溢着的淡淡笑容,似乎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笑容,真的如那些女生说的那样,像是春风般的温暖柔和。
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他为什么要摸她的头?那幽黑如星光的眼眸里,好像带着一点淡淡的宠爱,仿佛是在摸心爱的小猫小狗。
“你该不是又帮你们班的同学带信给我吧?”
又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刚才她盯着看的温和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烦。
她赶紧坐直了身体,说:“谁有那么多时间当你的邮递员?”
他的神色稍稍和缓,“嗯,再过两个月就升初中了,希望你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专注学习,考个好成绩。”
她撇了撇嘴,不说话。
他起身,就在他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抬头叫道:“是不是我以后有不会做的作业都可以问你?”
他回首,扬眉,“那要看你是不是诚心了,好像到现在你都没有叫过我一声‘哥哥’。”
“那等我不会做作业的时候再叫吧。”她回转身,继续趴在写字台上。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只听到身后房门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咬着唇开始收拾书包,书包里两个精美的信封映入眼帘,她犹豫了一会儿,将两个信封抽出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巧克力做邮递员,她讨厌干这种事。
讨厌,非常讨厌。
以前讨厌,现在更加讨厌。
手触摸到草稿纸,她怔了怔,盯着纸上几行刚劲有力的字迹,不由得咬紧嘴唇。
他好厉害,那么变态的题目轻轻松松就解开了,而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
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帅,不用说跟他们班那些又矮又丑的男生比,就连那个在追她的号称“校树”的男生,跟他一比,也不过是丑小鸭一只。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他面目可憎呢?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曾梓敖”三个字,然后又在旁边写下“曾紫乔”三个字。
她看着这两个名字许久,一个人偷偷地傻笑起来。
「06,兔子偏吃窝边草」
曾紫乔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站在挤满人的电梯上,怔怔地回忆刚才午后的那个梦境。
好真实,一点都不像是梦,倒像是找回了以前的点滴。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真的好郁闷。梦里那个小小年纪的“她”,矫情,又做作,一点都不可爱,最不能想象的是情窦初开的对象居然就是“前夫”曾梓敖,明明想要,还偏偏说不要,“她”可真是个没前途的丫头。
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倒好,死咬着窝边草不放,结果搞成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不能怪“她”,从小到大身边就存在一个帅哥,想不看都难。回想起在医院,睁开眼看到“前夫”的时候,是那样惊艳,就差那么一点,她也跟着沉沦了。
她突然矛盾了,她很想知道过去,过去一片空白的人生应该是不完整的人生吧,可是她又不想知道那一段过去,如果忘记,是以前的“她”所做的选择,那么那一段爱情一定是让人痛到无法呼吸吧。
既然是痛苦的,那她又何必去追寻呢?
矛盾,矛盾。
她失笑,推着购物车走下电梯,从冰柜里挑了一瓶酸奶,走向蔬菜区。她微微眯眼,又挑了两棵西蓝花放进购物车。
想想,这个男人还是很守信用的,会准时放一叠钱在桌上,数目绝对超过一个月的赡养费。
逛了一圈,买了一堆食物,结了账,她便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刚出电梯,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向她扑来,“小乔,我集训刚回来就听说你出事了!”
她费力地从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之间挣脱开来,“美女,美女,别激动,你勒得我差点透不过气。”
“小乔——”袁润之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我是之之啊,你最好的朋友袁润之啊。你不可以这样的,你怎么能像沈师兄那样狗血地玩失忆呢?真的不可以这样的!”
袁润之哭丧着脸,不停地扯着曾紫乔的衣服。她一回来就听她的老板桑渝师姐说小乔出事了,原本她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之之,袁润之……”曾紫乔喃喃地念着,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纤瘦的女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一个顶着鸟窝头的女生指着一箱啤酒对她说,“是不是我把这箱啤酒全喝完,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不以为意地眨了下眼,于是这个鸟窝头的女生拉开啤酒罐,仰起头就猛灌下去……
这一次,曾紫乔很肯定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恢复,虽然只是一丁点儿,但确实在逐步恢复。所以说,一切顺其自然。
她安慰性地拍了拍袁润之的手,道:“朋友,你冷静一下,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去再说。”
袁润之点了点头,主动拎过菜,跟在她的身侧,目光落在她额角的纱布上,心疼地问:“这儿还疼吗?”
她摇摇头,笑道:“还好吧,没太多感觉。”
进了门,曾紫乔便问袁润之:“吃过饭没?”
袁润之摇了摇头。
“那正好,在这儿吃吧。”曾紫乔说着,转身便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几道菜便上了桌。
“不等师兄了?”袁润之摆好碗筷问曾紫乔。
“师兄?”曾紫乔疑惑地挑挑眉,“哪根葱?”
袁润之拍了一下脑袋,说:“该死,我都忘了。就是曾梓敖啊,既是你哥,也是我们的师兄啊。”
曾紫乔垂眸,“他应该不会回来吃饭吧。”昨晚说得那么清楚,离婚协议都签了,房子归她,他还跑这里来做什么,吃白食吗?
“你都这样了,他难道还要住旧居?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怎么样也该回来照顾你,直到你康复啊。对谁都温柔体贴,怎么偏偏对你就这么无情?”袁润之忍不住埋怨。
曾紫乔下意识地紧蹙眉头,“不过是额头撞破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谁说不是大不了的伤,都撞失忆了,你看你——”袁润之还想往下讲,曾紫乔夹了一块西蓝花到她的碗里,成功塞住她的嘴,接着便听到她兴奋地尖叫,“小乔,你烧的菜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好吃哇。”
“好吃多吃点。”
“嗯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