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美食。
她先是弯了弯嘴角,然后浅浅笑出声,“曾先生,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太记得回去的路。”
“就算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也不要叫我曾先生,叫我哥哥或者梓敖。”“曾先生”三个字太过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呵呵傻笑了两声,随性地点了点头,“好呀,那我们走吧。”之后她率先起身。
到了小区楼下,曾紫乔突然转过身。一直低垂着头紧跟在她身后的曾梓敖并没有留意,猝不及防,整个人撞上了她,他有些尴尬,迅速后退了两步,疑惑地望着她。
“就在这里止步吧。”她抬眸。
他不解,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种暖暖的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上面,我想……你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吧。”她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那里眸色的微微变化更加让她确定,“那么……今晚照旧,回你自己原来的地方去。”
曾梓敖没有说话,之前他就在犹豫今夜要不要在这里留宿,如果回旧居,他又担心小乔会出事,但由她口中说出让他去别处过夜……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她凝视着他,继续说:“还有……能不能麻烦曾先生将楼上房子的钥匙还给我?”
他一怔,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只是在按刚才那份协议行使自己的权利。现在,不管是谁,对我来讲都是陌生人,即便我们曾经结过婚,也许很亲密过。可是现在……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全,自我保护,很抱歉,我想我必须这么做。”她说完,微笑着耸了耸肩,以示她也很无奈。
无论失忆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总是有本事能让他无端失控。
他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尽力全数吐出。
对于她的说辞,他承认,是他要求离婚在先,她现在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可是就算他们不再是夫妻,但他始终还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一心想为她好,想要好好照顾她的哥哥。
“人身安全?自我保护?好,很好——”他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烦躁与愤慨,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捏在手中并未给她,几秒之后,他直接迈向大楼内,丢下一句话,“我回自己的房子不犯法吧?”
曾紫乔一改之前的温柔,很不给面子地嚷了起来,“谁说这是你的房子?刚才那份离婚协议上明明写着房子归我。”
男人吧,本质其实都是小气的。只要一扯上财产分割,那绝对是小气到家了。
瞧,刚才还爽快地说这里的一切是她的,现在她签了字,他又开始反悔了。
曾梓敖听到她的喊声先是一怔,随即冷嗤一声,径直进了电梯,在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要不要上随便你,反正钥匙现在在我手上。”
曾紫乔很无力地跟着迈进电梯,盯着他手中的钥匙。
她在考虑,是不是要把门锁换了。
进了家门,曾梓敖喝了几杯水,决定留宿。
曾紫乔看着他向楼上卧室走去,连忙拦住他,“等一下,你今天晚上打算睡哪?”
“原来睡哪里,今晚就睡哪里。”曾梓敖顿住脚步,回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着她惊慌的表情,他微微眯起眼眸,她似乎很怕他爬上她的床,难道他看上去那么像禽兽吗?
曾紫乔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不行!你今天晚上不能睡我床上,别以为离了婚就可以这样随便,我以后还要嫁人。”
果真是怕他爬上她的床。
曾梓敖挑着眉,看了她起码一分钟,不由得失笑,没有说话,径直向楼上的主卧走去。
曾紫乔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却见他从更衣室里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下了楼。
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他近乎冷嘲,“你放心,这房子里最安全的地方永远是这间主卧。”
曾紫乔涩涩地笑着点头,“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说完,她转身闪进卧室内,将门迅速关上,并将门反锁。
那门反锁的咔嚓声,听在曾梓敖的耳中别提有多刺耳。
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是毒蛇猛兽吗?他看上去像是很饥渴吗,以至于会扑向一个额头上还缠着纱布的女人?何况那个女人还做了他二十年的妹妹。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此时此刻,他的腹中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愤愤地解开衬衫衣领的前两颗扣子,在楼下客厅坐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电视频道来回切换了不知道多少回,最后只得掐灭了烟蒂,郁闷地进了客房。
至于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他一整夜都没有弄明白。
犯贱是普遍真理,他就是其中之一,拦也拦不住。
「04,一起来咆哮」
翌日,曾紫乔起床的时候已近中午,曾梓敖一早就去上班了,所以两人并没有碰上。
曾紫乔很庆幸自己晚起,没有看到他,否则碰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想着午餐吃什么,一阵闷闷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循着声音,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才在抱枕下面发现了无绳电话。
她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一个激昂愤慨的男高音冲她吼道:“曾紫乔小姐,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拍外景,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人死哪去了?打你手机,从昨天开始就关机,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你家里的电话,你到底搞什么鬼?!”
手机?那是什么?她从在医院里睁开眼醒来到现在,就没有见过她的手机。
由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太过刺耳,不仅震得她耳膜嗡嗡响,就连两边的太阳穴都跟着隐隐跳动,她下意识地将电话拿离耳边。只是几秒钟的反应,她的脑海蹦出一个高高瘦瘦,身穿一件黑色紧身衬衣,扎着马尾辫的男人。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卫秦?
卫大摄影师?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叫卫秦?她不确定。她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对脑子里总是若隐若现的情形感到困惑。
电话里再次传来一声怒吼,“曾紫乔,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别以为把电话拿一边了就能逃避!”
“哎?你怎么知道我把电话拿到一边?”难道这男人有千里眼?
电话里的男人差点吐血,“你在哪?”
“在家。”
“限你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到现场。”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哪位?你要我滚到哪里去?”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不过数秒,咆哮声再次响起,“曾紫乔,你想解约,就趁现在说清楚,反正合约还有两天就到期!”
“哦,好呀。”曾紫乔顺着应声,都破相了还拍什么外景。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咔嚓一声,电话切断了。
她一头雾水,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