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河

生死河

作者:蔡骏

科幻灵异19 万汉字|698 英文 连载

最新章节:第 97 章27天前

人死以后,都要经过鬼门关,走上黄泉路,度过忘川水,翻越奈何桥,桥边坐着名叫孟婆的老太太,只要喝下她手里的汤,你就会忘记前世的一切记忆----如果,你没有喝下孟婆汤,就重新来到人世......而种种迹象显示,出生于1995年底的神秘少年司望,带着复仇的使命来到人世!难道,转世重生真有此事?纤弱的少年,如何玩转阴险狡诈的成|人世界?第一部黄泉路第一章 1995年6月19日,我死了。词典里说死亡是相对于生命体存在的一种生命现象,即维持一个生物存活的所有生物学功能的永久终止。导致死亡的现象有衰老、被捕食、营养不良、疾病、自杀、被杀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伤。所有已知的生物都不可避免要经历死亡。人死以后的物质遗骸,通常被称为尸体。科学家说每个人在死亡瞬间,都可能有濒死体验,比如穿越一条散发着白光的隧道,感觉灵魂飘浮到天花板,俯瞰躺在床上自己的尸体,或者看到这辈子死去的亲人,以及生命中所有的细节一一回放?乃至见到基督、佛祖、大仙、哆啦a梦……至于--死后的世界是什么?电冰箱的冷藏室般冰冷?微波炉的高火挡般炽热?还是星球大战里的外星般荒漠?抑或阿凡提口中的天国花园?当我还住在地下室,向老爷爷要过一套白话本的《聊斋志异》,我对那些故事深信不疑--死后可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大奸大恶之徒则要在十八层地狱中遭受各种酷刑,悲惨的冤魂不散就只能沦落为聂小倩了……上中学以后,政治课上学了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才让我确信所谓的转世轮回,全属鬼扯淡的无稽之谈。我们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这样吗?十六岁,有次在操场上疯玩,一块玻璃从天而降,在我跟前砸得粉碎,几片碎玻璃扎进腿里。如果再快一秒钟,或者玻璃偏几厘米,就会在我脑袋上敲个大洞,要么当场一命呜呼,要么变成植物人。虽然只是轻微外伤,我却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躺在医院里大病一场,每夜被各种噩梦惊醒,不是遭人用刀割断喉咙,就是过马路时被卡车撞飞,或是从楼顶失足坠落……我是多么惧怕死亡啊,你也是。1995年6月19日,星期一,深夜十点。我死于谋杀。

  • 章节试读:第 9 章

铁厂。我掏出裤脚管里的尖刀,屏着呼吸跟上去。就在严厉听到脚步声,要转回头的瞬间,我将刀子送入他的后背。

该死的,昨晚演练了无数遍,一刀命中对方后背心,可在黑夜混乱的当口,根本看不清捅到哪去了。只感觉刀尖遇到很大阻力,必须再用力才能深入。接着听到严厉沉闷的呼喊声,没想到他的力气很大,像条要被吊死的狗,狂暴地转身抓住了我,鲜血迸裂到我脸上。

以往总觉得电影里杀人比杀鸡还容易,轮到自己动手,才发现杀一个人如此之难。惊心动魄的六十秒后,严厉倒在地上,瞪眼看着我。我喘息着俯下身去,不知自己脸上怎么样了?想是也跟他同样可怕。

忽然,几滴雨点砸到头顶,片刻间,瓢泼夜雨倾泻而下。

冰冷的雨点,让毛细血管里的热度褪去,肾上腺素也停止了分泌。

刹那间,我有些后悔。

人,为什么要杀人?

这才感到莫名的恐惧,要比自己被押上刑场还要恐惧。

没有灯光的南明路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严厉知道我是谁。他剧烈地咳嗽,嘴角不断淌着血说:“申……申明……我……我发誓……我……没有……没有害……害过你……”

雨水打在严厉嘴里,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吐不出一口气了。

他没有害过我?

血水模糊了他的脸,我摸了摸他的脖子,毫无疑问已是一具死尸。

上个月,我刚看过一卷录像带,是法国导演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有个叫leon的男人说:“你杀了人以后,一切都会变了。”

我的命运,再也不可能改变了。

第一部 黄泉路 第十章

1995年6月19日,高考前夕,一个雷电交加的大雨之夜,郊外的南明路上。

数分钟前,我刚杀了一个人,他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去向黄海警官自首之前,我必须先去一个地方。我把尸体扔在南明路边,跌跌撞撞向前走去。我早已对地形烂熟于心,工厂边的围墙几近坍塌,数栋房子沉睡在雨中,宛如断了后代的坟墓无人问津。绕过最大一间厂房,背后有扇裸露的小门。

学生们都管这地方叫“魔女区”。

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珠链,紧紧攥在手心,也不在乎是否沾上血污。点燃一根没受潮的火柴,照亮腐烂的空气,只见一大堆破烂生锈的机器。我焦虑地看着门洞外,天空被闪电撕开,刺痛瞳孔的瞬间,又变成了无边黑色,只剩下油锅般沉闷的大雨。

她怎么还没有来?

厂房内部斑驳的墙边,有一道通往地底的阶梯。

哭声。

嘤嘤的哭声,若有若无,宛如游丝,在大雨之夜潮湿霉烂的空气中,绕了无数个弯道爬过许多个山坡透过茂密的莽丛,悄悄钻入耳膜缝隙。

手上沾满鲜血的我,每迈出一步都那么艰难,战战兢兢地支撑着墙壁,面对那道阶梯,像个破开的洞口,径直连接着凡尔纳的地心。

雷声震震。

左脚重重地踩下台阶。

1995年6月19日,深夜9点59分,某个哭声化作柔软却坚韧的绞索,套着脖颈将我拖下深深的地道。

舱门,竟是打开的。

魔女区……

奇怪的声音就是从地下发出的,我点亮一根火柴,照亮通道尽头的舱门。在我的梦中,这道舱门始终以封墓石的形象出现。

舱门外有个圆形的旋转把手,只要用力往下转,就可以把整道门牢牢封死。

为什么是打开的?

火苗狂乱地跳舞,我的影子被投在斑驳的墙上,宛如一万年前的岩画,连同胳膊上黑纱的影子。

每次走进魔女区的舱门,空气都湿得像黄梅天里晒不干的被子,皮肤都会渗出水来。

迎面扑来一股恶心的气味,火柴仅照亮眼前几米开外,就再一次被阴风吹灭。

记得这辈子最后一个动作是转身。

我的内心充满悔恨,就像一时冲动而跳楼的人们,在无助的坠落中产生的沮丧心情。

好疼啊,背后传来钻心的疼痛,某种金属在我的身体里。

天旋地转。黑暗中瞪大眼睛,感觉自己趴倒在冰冷地面,胸口与脸颊紧贴肮脏的水迹。血汩汩地从背后涌出,手指仅抖动了几下,浑身就再也无法移动半寸,嘴唇尝到一股咸涩的腥味--这是我自己的血,正在放肆地遍地流淌。

耳边响起一片纷乱的脚步声,我睁着眼睛,却连半丝光都看不到。

时间消失了,像过了几秒钟,也像几十年。世界寂静,没有了嗅觉

嘴唇不再属于自己,连身体都飘浮起来,钻心的疼痛竟然没了,不知身在何时何处。

杀人者,偿命。

只是这样的惩罚,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些吧。

1995年6月19日,22点1分1秒,

我死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我相信不会再有来生。

第一部 黄泉路 第十一章

1995年6月19日,乙亥年壬午月辛巳日,农历五月二十二,亥时,凶,“日时相冲,诸事不宜”。

我死于亥时。

每年清明与冬至,我都会去给妈妈上坟,每次都会加深对死亡的理解。如果死后还有人记得你,那就不算真正死去,至少你还活在那些人身上。即便躺在一座无主孤坟中,至少你还活在子孙的dna里。哪怕你连半点血脉都没留下,起码还有你的名字与照片,留在身份证、学生证、户口本、借书卡、游泳卡、作文簿、毕业考卷……我多怕被大家忘记啊!我叫申明,曾是南明中学高三(2)班的班主任。

我刚杀死了一个人,然后又被另一个人杀死。

在废弃厂房地下的魔女区,有把刀刺入我的后背。

戴着缀有红布的黑纱,我相信自己始终睁着眼睛,传说中的死不瞑目,但我没看到杀死我的凶手的脸。

是否停止呼吸?手腕有没有脉搏?颈动脉还搏动吗?血液不再流动了吗?氧气无法供应大脑?最终发生脑死亡?丝毫不觉得自己存在。

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是死吗?

人们都说死的时候会很痛苦,无论是被砍死吊死掐死闷死毒死淹死撞死摔死还是病死……接下来是无尽的孤独。

大学时代,我从学校图书馆看过一本科普书,对于死亡过程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

苍白僵直:通常发生于死亡后15到120分钟。

尸斑:尸体较低部位的血液沉淀。

尸冷:死亡以后体温的下降。体温一般会平稳下降,直到与环境温度相同。

尸僵:尸体的四肢变得僵硬,难以移动或摆动。

腐烂:尸体分解为简单形式物质的过程,伴随着强烈难闻的气味。

记性不错吧。

忽然,有道光穿透暗黑地底。我看到一条奇异的甬道,周围是汉白玉的石料,像魔女区的地道,又像古老的地宫。灯光下有个小男孩,穿着打补丁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