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自己留下。
狐狸只点头道,“路护法,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又像是早已看穿路丹心中好奇,又解释道,“给条尾巴,最起码她就不想揪我的耳朵。”
路丹不由皱眉,“得寸进尺,仙君又何必……”
狐狸坦然道:“我平生最受不得女子央求,更何况开口还是我这可人弟妹。”
路丹定神盯了道之半晌,忽然十足阴阳怪气说道:“果然是十足千金大小姐,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是人是仙都要让你三分。我倒要看看你一辈子是不是这么好命。”说完,凭空消失。
道之眨眨眼睛,“真酸。”
狐狸抽回尾巴,忽又现出人形,“他酸得也有道理。弟妹从昨夜到今天可有感觉什么不同寻常?”
道之沉思片刻,“自从再遇青玉哥哥,还真没什么合乎常理。”她顿了顿,“若说不寻常,昨夜我睡得分外安稳,算不算数?”
“正是。此乃安眠术。”
道之挑起一边眉毛,静等狐狸详细解释。
“安眠术没半点损害,功效便是安稳一觉到天亮。唯一的缺点即是施法十分繁琐费神,孔兄弟肯为你大费周章,也是有心了。”
道之听见,也没答话。
劳冰却在此时站起身来,拂袖卷起一阵香风,王府上下,除了道之,只要是凡人全部人事不知倒在原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道之再回过神,发觉自己已经跟着狐狸瞬移到了后院荷花池边,眼前路丹正与一红衣男子在半空上下翻飞,缠斗成一团。
狐狸两根手指捏了个法诀,轻声念了句,“封。”
二人几乎同时“四体”投地,路丹倒还没什么反应,红衣男子最先抬头,万分愤懑,指责道:“好好的上仙,在王府出手,也不怕落得干涉国祚罪名,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又面向路丹,语气神情堪称“哀怨”,“小丹丹,我说你一世谨慎,怎么能露出行迹让我查到,原来还有强力援兵。”
路丹一个耳光狠抽过去。
红衣男子捂脸,急忙改口,“小师叔。”又赔笑道,“刚听我们掌门说大师伯宁王爷回归,我猜小师叔你不论死活总要跟着他共进退,我壮着胆子跑来碰碰运气,果然这就寻到你。”
道之站在狐狸身后,以丝绢掩住嘴唇,小声嘟囔:“狐狸哥哥,这个男子我认得——黄地门的白促白护法。当年他欺师叛教出走玄天派可是闹得沸沸扬扬。难不成还是为了路……”道之念起路丹出钱养育她几年的那点恩情,也不好直呼其名,便道:“路护法。”
劳冰微侧过半边俊脸,笑道,“此事我们全当笑话来瞧。”
作者有话要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千字文》里头一句,前四个字各摘出两个组成两个门派:玄天和黄地。玄天派人物都是早点,那么黄地门就走调料路线了。而路丹和白促的恩恩怨怨圈圈叉叉告诉我们一个真理:贱受自有贱攻磨。
☆、面瘫的终身成就奖
路丹从地上缓缓站起,还不忘掸掸衣衫除去尘土。
白促一直关注着小师叔,好不容易见他神色稍霁,满脸堆笑上前说道:“小师叔,王府又有什么好?”又指指一边的狐狸劳冰,“凡事都被上仙压制,怎能自在?不如去我那儿住上些时日?”说着,双臂作势便要环在路丹腰际,仍不忘软语央求,“小丹丹。”
路丹怒不可遏,又是一耳光下去,白促捂住脸颊揉了揉,委屈道:“小师叔别总打一边。”
在更加清脆响亮的一声“啪”之后,白促一手还挂在小师叔腰上,另一手按住同一边脸,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盯着路丹。
路丹怒道:“这回你可满意了?”
一阵香风袭至,身着暗黄龙纹朝服的青玉姗姗来迟。
面君之后的宁王面瘫依旧,瞧了瞧昔日的小师弟和师侄,不咸不淡开口道:“二人阔别十五年,还是难解难分。”
路丹闻言狠狠肘击向挂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白促吃痛手下一松,满含哀怨的向青玉一望,不得已拜了下去,口呼,“大师伯。”
青玉道:“我当不起你这一拜。今儿出宫来便遇见你如今的正经师傅红夫人。”他话未说完,一道青色身影轻巧落在院中。对方施礼过后恭敬道:“上仙,王爷。多谢王爷手下留情。在下这就带白促回去。”
青玉颔首,“姬晶护法,久违。”
白促哀求道:“小晶晶,难得溜进宁王府一回,又见到了小丹丹,你通融通融让我多说会儿话。”
“简直胡闹。若不是王爷特地除去结界,凭你的修为也能擅闯王府?”姬晶说毕,向在场众人一一道别之后,不由分说拎起白促腰带,念个法诀使出瞬行之术,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闲杂人等撤离完毕,青玉将道之拉到自己身边,对狐狸道:“我坐在轿里老远便知家里人尽皆昏睡,果真是混进来点有趣的东西。”
狐狸上仙摆手笑道:“竺姑娘完好无损,我这碍眼之人也该尽早功成身退。”一拂袖也飘然而去。
电灯泡先后走开,路丹这才放心凑到他大师兄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红夫人身边的小徒弟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双手在胸前交叠,一道金光乍现,一声惊呼传来,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道之指指自己太阳穴,问向青玉,“我听见有女孩喊痛。”又瞧了瞧路丹,“仅凭留在身上的法术便能追寻到施法者并给些教训,青玉哥哥你也会吧。”
路丹急道:“你懂什么?!大师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
“好了。”青玉出言制止道:“府里下人们都还睡着,有劳师弟走上一趟。”
路丹不敢违拗青玉,只好面带不甘的默默走开。
青玉与道之手牵手一同“移驾”书房。
他站在房间正中,自顾自的脱去官服,满不在乎的往脚边一丢。一层一层又一层,直到他把自己剥到只剩一身又薄又透又露的中衣,才又走回道之身前柔声吩咐,“你先坐。”
道之依言落座,心头却涌起不祥的预感。
青玉自身后紫檀多宝格上取下一只锦盒,又从里面捡出小小香块丢在香炉,随着青烟袅袅升腾弥漫至整间书房,道之猛然发觉近在咫尺的青玉肤色已由刚刚的白皙透红转向不似活人的苍白泛青。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心不会跳,摸起来也冷。若是没有幻术遮掩,我和刚从棺材里挖出的死尸没有区别。我真真确确不再是活人,所以,他倏尔松开手,“你走吧。”
又是四目对望。
道之很想从他眼睛中挖掘出些别的情绪,偏偏一无所获。她无奈道:“你若是想骗我,我可瞧不出什么破绽。你是王爷,若是露了声色才叫稀奇,对不对?”
青玉也很想来出“一刀两断”,但与面对道之他又实在难以狠下心,便解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