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爹告老不问朝中事。”朝中文臣武将不合并不新鲜,青炤三兄弟的皇帝老子暴虐却不昏庸,重用武将,牺牲一批人的利益成全另一批人,靠着得利者的拥护坐稳了二十年皇位。等到孔青炤上台,他要打压武官子弟倚重文臣世家,而竺道桓无论威望为人都是极好选择,尤其是他没有兄弟膝下只有一女,再怎么礼遇恩典都不必担心竺家借此做大。道之明白其中关节,不想父亲再为皇帝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青玉察觉道之的视线,“老爷子为笼络武将大肆封赏,给道桓请封,免得他遇见不知哪儿来的公侯还得屈膝礼让一二。”
道之点点头,“嗯,不错。”
“品级到了,还是要上朝的,但是不接实缺,只让道桓陪我上朝站桩可好?省得我俩孤单寂寞。”
道之盯着青玉道:“有人说过你任性没有?”
“我毛病很多的。”二人一起走出宫门,青玉抓了道之的手,“皇兄和我不大合得来,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他变了,我也变了,何必像当初那般摆着臭脸时刻针锋相对。”说着,他笑了笑,“今天进宫还确认了件事。”
“非得等恢复法力才能确认的事情?为了白促假扮的窦江么?”道之琢磨了下,自己把自己的假设推翻了,“应该不是,皇后知道弟弟不对劲,皇上也不该中计……难道是在身上种下厉害禁制或者法术,好威胁皇上?”
“不论是乞丐还是帝王都是凡人,在白促眼中无甚差别。他待在京城图谋的是灵脉,凡人的皇权更迭你看他哪儿放在心上。老爷子被皇兄杀了,他可有动静?”
道之听见,扯了青玉袖子,“真的?”
“千真万确。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有点隐疾,为医好毛病不惜代价——他身上沾了不少魔气鬼气,相当特别。除了他肉身之人难免附上一二……”
道之皱了眉毛。
青玉见状,直接给出结论,“皇兄和老三都有份。不管是人、魔还是妖物,被害死定然产生怨气,我是担心怨气为患,跑来瞧瞧需不需要我亲手处理一下。”
道之囧了,“你是想上阵亲兄弟弑父人人有责么?”
青玉摆摆手,“老爷子魂魄早为魔气侵染元神消散,细算起来人死了都有十三年了。皇兄老三他俩联手除去个占着老爷子壳子的魔物,得算功劳一件。只是对着亲生父亲的肉身下手,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道之撇了嘴,“说得这么轻巧。”
“就像你娘,不管我如何舍不得,可是她已经再投胎了,魂魄依旧可是元神不复,我不会去寻她更不会打搅她。对了,你娘这一世会很如意。”
良久,道之才挤出个“嗯”字,微不可闻。
“我和女人的缘分都很淡的,能维持一世都很勉强,刚得谶书那会儿,可是很不认命很不甘心的。”青玉忽然转过头来,“当然,别的什么我也就认了,但我不会轻易放你去投胎的。”
道之一愣,随即皱眉道,“你想得可真远。”
二人回府,迎出来的只有夏郊。小狐狸恭恭敬敬的向师父禀报,“师叔们在派里耽搁太久了,不熏香不泡澡怕是撑不住了。”
道之奇道:“他们平时也这么爱干净?”
青玉伸开胳膊,笑道,“你来闻闻我身上。”
道之挽着青玉胳膊,脸蛋随随便便的贴了过去,“很香啊。”青玉起居一切全由道之包办,他身上的熏香自然也是道之的偏好。
“再仔细闻闻,”他指指自己,“不是衣裳,是身上。”
道之越发好奇,解了青玉领口,才点起脚尖凑到青玉胸前用力嗅了嗅,“还是很香啊。”
青玉笑出声来,却还不忘解说,“没有鲜血滋养,又在阳气极重的地方待了半天……”
道之这才想起来青玉几个与旁人大不相同,“难道还会发臭不成?”
“小地方干瘪一下罢了。”
道之扯着青玉衣襟,“小地方?”
夏郊眼睛都瞧直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尴尬,干巴巴的喊了声“自己回去练功了”,然后一溜烟的遛了。
目送徒弟遁走,青玉才把道之往怀里一揽,双手在道之腰身不停游走,心中犹豫:比刚见面那时圆润了些,是借着赐婚把事办了还是再把她养上些日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对猪好呢,因为想吃她的肉。
☆、择日不如撞日
时值初夏,一番搂搂抱抱青玉无甚所谓,道之颈胸腰冒出层薄汗,她自丢开青玉去沐浴更衣。青玉也梳洗一番换了衣裳,等道之归来,大丫头丽知上前请示晚饭摆在哪儿,之后像是犹豫一番才下定决心的模样垂头问道,“讨王爷王妃示下,奴婢们怎么安置晋王?”那些“狐媚子”和只知道奉承和敛财的管事全被道之一股脑儿关了起来,身为这个王府硕果仅存的大丫头兼老人,丽知实在吃不准强势的王妃想让晋王也面壁思过还是纯粹忘了他尚在府里等消息。
道之果然诧异道:“安置?”
青玉一拍脑门,“怎么把他忘了。”
晋王孔青烁正歪在书房贵妃塌上睡得安稳。青玉上前推推青烁肩膀,望着他惺忪睡眼问,“在我这儿睡得可好?”
“舒坦得不行了,”青烁瞧了瞧窗外天色,伸了个懒腰,然后眼巴巴的盯着青玉,“二哥,我都睡饿了。”
虽然晋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纨绔混蛋相,但道之不得不承认他刚睡醒的纯真模样让她顺眼不少,本想轰他跟他那堆红粉眼线迅速滚蛋的话便没能说出口。
青玉叫丫头给晋王送了茶来,亲自动手搬了两把椅子,自己坐在三弟正对面,道之则依着青玉坐下。
青烁端茶润了润喉咙,不防肚子“咕噜”一声,他忙把茶盏丢在一边,“越喝越饿。”
青玉微微一笑,“肚饿时,我的话你印象会比较深刻。我刚从宫里回来。”
青烁神情巨变,随即便是满眼期待,青玉摆摆手,“我不会让他动你分毫,不过你也不要肖想我会插手皇位之争——虽然从私心来讲,我更偏向你坐上那个位子。”顿了顿,青玉又轻而易举的浇灭了三弟的雄心壮志,“有本事有野心可以去抢,虽然我不看好你能最后获胜。”
此话一出,青烁表情变换极为精彩,先是欣喜转狂喜又变为沮丧最后归于平静。
道之嘴角一挑: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青玉哥哥就是有本事心平气和又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青烁似是一时无法死心,又追问了句,“真的没希望?”
“平心而论,咱兄弟两个吃的苦头加在一起都不必上皇兄,十五年不见,他比以前有分寸,软禁磨练了他的耐性,以我看来他比你沉得住气也比你狠辣得多。我不小心偷瞧到了他案上的几十道暗折,看来是不惜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