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昭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有分寸的，没有过度挖掘背后的信息。
“周密？”明昭下意识重复，她隐约记起自己班里有一个叫周密的男生，成绩好像不错，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
不会这么巧吧。
但就是这么巧。
“他也在你们学校上学，之前瞒了你，没跟你说实话……”
明昭读出初谦的欲言又止，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好，赶忙制止：“不想说就不要说，比起真相，你开心更重要。”
“如果周密找你，你跟他说，周静的事我不追究了，他不容易，我理解，但不原谅。”
初谦说完安静了下来。
其实明昭不太懂，为什么初谦会觉得周密回来找自己，周密的计算机水平，挖不出自己微博下的IP。
DG基地离明昭学校不算近，来回可能要一个半小时。
不知什么时候，初谦靠在明昭肩上睡着了，明昭温柔的给初谦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动作熟练的像演习过千万遍。
明昭欲伸手摸他的脸。
手伸到一半悬在半空。
淡淡的黑眼圈，他看起来好累。
初谦，我不会跟别人谈恋爱的。
职业选手的花期太短，我不想你没绽放就已凋落。
明昭把初谦摇醒，明昭也想让初谦多睡一会儿，但不得已，已经到学校了。
初谦醒来警惕的看着明昭：“你要走了。”陈述句，语气平淡，却有说不出的不舍。
明昭很轻的嗯了一声。
“可以牵手吗？”初谦试探。
“可以的。”明昭声音软软。
明昭把手递过去，两人十指相扣，温润的触感令初谦不由地喉咙一紧，妈的，好软，想亲。
“师傅，停这里就可以了。”到地了，明昭示意司机靠边停车，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
明昭下车，巧遇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林惊枝。
“一下午找不见人，去哪里了？”林惊枝把手中的课本随手夹到腋下，大剌剌凑过来，另一只胳膊搂住明昭，八卦，“看微博热搜了吗？初谦那事解决了，今天有个和我们同专业的大佬……”
“……等等。”卷王明昭今天竟然没泡图书馆，林惊枝突然察觉到不对，手攒成拳使劲敲了两下脑门，“这大佬不会是你吧。”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明昭略带小傲娇。
“好啊你，背着我偷偷摸摸混进了DG基地。”林惊枝开始絮絮叨叨，手舞足蹈，不小心手拍在车窗上，有点疼。
不过……
“这不是送你来的那辆车吗？怎么还不走……”
明昭转头，初谦摇下车窗，少年痴痴看着明昭，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
“初神！！！”
林惊枝的分贝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字。
穿云裂石，响彻云霄，明昭和初谦双双捂住耳朵。
林惊枝意识到自己的分贝过于大了，急忙捂住嘴，试图抑制颤抖的声带。
林惊枝从腋下抽出那本《计算机学科专业基础》，拿下夹在扉页上的笔，笔帽反扣，连书带笔一起递给初谦：“初神，给我签个名吧。”
初谦的目光还在明昭身上徘徊：“这是你朋友？”
“我室友，她也是你们队的粉丝，我们经常一起去看你们比赛。”
林惊枝沉浸在梦想照进现实的情节，外加本身粗枝大叶，愣是没发觉初谦明昭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初谦接过书笔，询问：“签哪里？扉页可以吗？”
“可以可以。”林惊枝点头如捣蒜。
月光夹杂着灯光透过车窗斜斜打在少年脸庞，半明半暗。只有明昭知道，少年的性格同此刻他的脸庞一样，半明半暗，表里不一，但她喜欢。
顺着月色明暗交界处往下望，刚好能看到少年脖子上一道浅浅的、长长的疤。据说是二年级打扫卫生时，不小心磕的。
明昭不太懂他是怎么磕的。
初谦写的很仔细，一笔一划，写了很久。
林惊枝接过书连连道谢，看清初谦在扉页上写了什么之后，林惊枝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名状的错愕缓缓浮上嘴角。
《关于我让偶像签名，偶像却在我课本扉页一笔一划写上我室友名字这件事》
“怎么啦？”明昭看出林惊枝笑容的僵硬，急忙从她手中取过书。
只见林惊枝课本扉页上一笔一划整整齐齐地写着“明昭”两个大字，明昭囧。
如果不是自己十年前就不写这种小学生字体，明昭会以为，手中这本其实是自己的教材。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写了什么的初谦，脸开始发烧，一直红到耳根。
还好夜色朦胧。
初谦从车窗探出头，从明昭手中飞速抢过书，龙飞凤舞签上Modesty，把书放回明昭手上。
“师傅，走，开车，去DG基地。”
初谦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落荒而逃，当年在甲级联赛八连败都不如今天丢人。
司机师傅一踩油门扬长而去，明昭林惊枝吸了一肚子车尾气。
明昭眼角余光又落在林惊枝课本中间大大的明昭二字上，叹气，语重心长：“不好意思哈。”
林惊枝有些困惑：“你道什么歉？”
林惊枝思维跳的很快，“初神这是无地自容，狼狈而逃了吗，怎么感觉今天的初神和我印象中的初神不太一样……之前感觉他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今天一见怎么还怪可爱的。”
明昭附和：“是很可爱。”
“不对，他为什么会签你的名字！”绕来绕去话题又回来，林惊枝的脑回路明昭猜不透。
“他喜欢我。”明昭半真半假。
“我们昭昭这么优秀，也不是不可能。”林惊枝抚摸着课本上的“明昭”和“Moedsty”，脑筋又转到期末考试上，“学神偶像在上，保佑我期末科科满绩！”
脑洞大到快漏了，怪不得林惊枝写的程序那么多bug。
两人有说有笑走在回寝的路上，谁都没注意，一个留着呆呆的寸头，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跟在她们后面，或许是，周密历来都没什么存在感吧。
……
回到寝室，明昭打开微博，想看看初谦事件情况如何。
软件刚启动，就弹出来一条私信。
新浪科技V：您好，请问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公司实习。
明昭囧。
这倒也大可不必。
初谦今天直播了吗：……那个，不封我号就好了。
新浪科技V：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里实习吗？待遇从优。
回复的好快，像是假号，要不是有认证，明昭直接打12321举报电信诈骗了。
初谦今天直播了吗：不好意思，我已经保送了，读研。
那边没有消息了。
微博首页，#初谦草粉翻反转#高居榜首。
初谦的微博还停留在那两张测试图片上，多余的解释他一句没有，不过评论倒是不少。
1L：初神，我的初神，呜呜。
2L：终于敢光明正大的说老娘是Moedesty的粉丝了。
3L：话说那女的什么东西，没镜子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也配？
4L：而且我不太懂唉，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5L:现在造谣成本也太低了吧，电费够五毛吗。
6L：强烈建议走司法程序。
看样子事情是尘埃落定了。
明昭偷偷留下自己的脚印。
初谦今天直播了吗：一切都结束了，真好。
只是想偷偷留个脚印的明昭，由于权重过高，被顶到前排。
[！！！大佬]
[前排合影]
[和大佬粉同一个人真的是太幸运了]
大概十分钟后，初谦回复了明昭的评论。
初谦Modesty回复初谦今天直播了吗：平安，谢谢。
明昭给他点了个赞。
……
时间退回至半个小时前。
周静看到事情败露，慌乱无比。
初谦、初谦不会告她吧。
这个初谦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但凡稍假辞色，看着哥哥周密的面子上跟自己在一起，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
从直播结束到现在，不足一刻钟，微博不停弹出私信，内容是形形色色的诅咒、谩骂。
[族谱上但凡有两个人都干不出这事]
[左脸欠抽，右脸欠踹]
[你妈死了]
[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倒贴都没人要，谁给你的胆，造谣初神草粉]
[别让爷知道你是谁，小心爷提刀上门砍你]
周静被吓得脸色惨白，牙齿打颤，嘴皮哆嗦，她双手抱头，缓缓蹲在宿舍的角落，语无伦次，“不要啊，不要……”
周静的室友刚和男友约会回寝，发现蹲在寝室角落的周静。
“静静，你怎么了，静静。”室友慌慌忙忙凑过来，怕她出什么事。
周静情绪激动，明明已经在墙角，退无可退，还是不停的向后挪动。
室友试图抚摸她的后背，以此来安抚她，可周静情绪激动，一巴掌拍开了室友的手。
“别过来，别过来……”周静又开始胡言乱语，说出的话颠三倒四，“不要……周密，对，你和初谦关系那么好，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周静在室友忧心忡忡中夹杂着莫名奇妙的眼神下，拿出手机，冲出寝室，一边又一边的给周密打电话。
[静静，我在图书馆，不方便接电话，不着急的话，等我自习结束再说]
周静不管不顾，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瞬，周静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抽噎，放声大哭，把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
随后大声命令周密：“你让初谦放过我吧。”她甚至不愿意喊周密一声哥哥。
周密在电话那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