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永福郡主 糖果非糖 673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1章

  这是个不安宁的午后, 甄良娣小产自然不会外传, 可午宴上亲眼见证的后妃宗亲们都知此事不会善了, 东宫且有得闹了。

  闵贵妃左思右想了个午后终于意识到在东宫时的问题, 东宫的姬妾似乎是认定太子妃在给她们灌避子汤?!

  可这不像太子妃的作风, 何况东宫已经有庶出的小皇孙,真要防怎么会让甄良娣生子?再者太冒险,这可是要害储君绝嗣的大罪,一旦被揭发就完了。

  此事绝非太子妃所为, 而东宫所有姬妾则认定此乃太子妃在背后作祟吗?眼下的情形, 是由甄良娣出头, 牺牲掉个胎儿来换取咬死太子妃吗?

  闵斓倾猛地意识到, 难道给东宫姬妾灌避子汤之事与永福无关,而是甄良娣谋划多年, 甚至不惜以身诱饵好以此嫁祸太子妃再助自己上位吗?

  “呵…哈哈…”闵贵妃忍不住笑了, 储君尚未御极, 这良娣就已经这么大图谋了?!

  身在东宫的太子妃涂绍玥也意识到了午时的一切太像预谋,每个步骤都像在背后排演完善力求完美呈现在所有人眼前只为将矛头对准她?

  那么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主谋?

  应该是刚刚小产躺在病床上休养的那位吧?

  突然想起弟弟曾与她说:“那位太不安分, 姐姐想安稳最好先出手。”还真是印证了, 而她一直没有认同, 认为甄良娣不会成为她的大患。

  涂绍玥执起茶壶给自己大灌口凉茶, 打起精神再细细思量清楚, 把所有心腹得用的仆婢全部传唤过来,一个个布置任务去排查清楚,将证据找出来。

  她没做过的事, 甄良娣想贼喊捉贼诬陷她嫁祸她再按死她,妄想!

  这日时光在东宫的混乱与忙碌中流逝,送走月上眉梢,迎来晨曦微露,新的一天降临,东宫的紧张氛围没有收敛反而更有剑拔弩张之势。

  四皇子与五皇子不约而同入宫,还在宫门前撞见了,不同的是一位被母妃召唤而来,一位则是主动进宫找生母。

  兄弟俩客套寒暄两句就分道扬镳,五皇子赵珩斌前往蓬莱宫,正是为昨日之事,得知并非冲着他们算计才放心。

  愉妃也是疑惑甄良娣小产之事,原本昨日就要叫那个丫头来,被一句“愉妃娘娘身在后宫20年还都不知道避嫌吗?”给挡回来了。

  今日先提此事,还有纳八姑娘淳于雪为侧妃之事也得让皇儿去劝,只是她才提个话头,四皇子就不赞成了。

  “母妃,无缘无故为何要突然换成雪表妹?按倩儿的脾性可不得大闹;再者倩儿的名声已经坏掉了,在京中还能嫁得好吗?可外祖家能答应把她嫁到外地吗?她自己更不愿意,这得闹个没休止了。”

  “所以才要那丫头出面来承担,是永福郡主硬是不肯答应倩儿入四皇子府,母妃和皇儿都是被逼无奈只能委屈倩儿;那丫头现在还不愿意,只能由皇儿你……”

  “母妃!”四皇子赵珩颖打断生母,反驳道:“是您非要换个侄女,凭什么栽赃给归晚?您真想换就跟倩儿说实情,否则便算了,何必多生这事端?”

  愉妃被儿子憋得慌,实情?这实情她对儿子都没法解释,若是被儿子知道她是想换个有手腕的侄女将来好对付那个丫头,她这儿子得炸起来!

  只能委婉地含糊其辞,让皇儿帮着去说服那个丫头;她的皇儿其他时候都好说话,唯独遇上那丫头的事时能强硬地如同换了个人,违拗生母信手拈来。还没过门就已如此,将来还能得了吗?便是为此,她也不能留下那个丫头。

  赵珩颖被生母劝半天,没再太强烈的反对也没完全应承,只说再考虑考虑,没别的事就向母妃告退,忙不迭要出宫去。

  愉妃看着儿子疾步走的身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去见那个丫头就那么高兴吗?她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辈子儿子才看中那么个丫头?!

  四皇子是很孝顺的,可再孝顺此刻也顾不得生母的心情,走出宫门便赶往永福郡主府。这个月傅家事多,他不便前往打搅,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归晚了。

  来到永福郡主府,四皇子赵珩颖他心中雀跃,等不及奴婢们来回通传,叫婢女们径直引他去便可,奴婢们叫他缓缓都没答应。

  悲催的是郡主没在自家,而是在隔壁邻居府上啊!

  今早大公主赵思安到三皇子府,又把住隔壁的妹妹叫来,傅归晚嫌绕路,没走正门而是爬梯子,还能显示出她傲娇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姐弟,她觉得自己很机智,为这点小事见面后还和三皇子拌嘴了,直到——

  无情护卫长禀告四皇子来郡主府要找她,奴婢们根本拦不住,请郡主即刻回府。

  傅归晚捧着盛绿豆沙的碧玉碗一抖,问郡主府的情况,无情答:“贯雪提议哄骗四皇子说郡主在湖心岛作画,待船娘摇船过去接四皇子时在湖面上多绕几圈,给郡主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回府。”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傅归晚忙放下碧玉碗站起来,三皇子赵鸣轩即刻冷嘲热讽:“还是叫我这四弟过来我三皇子府见他未过门的皇子妃,好叫他认清楚,永福爬墙到三皇子府可谓家常便饭,他头顶早就变绿了。”

  郡主狠狠瞪这混账一眼,领着无情就走。

  为了去见赵珩颖居然都不反驳他?这个疯丫头!赵鸣轩差点没被气到,狠狠地想午后再跟她算账,转过头撞见姐姐揶揄的神情,忍不住挺直背脊,干咳道:“大姐你笑什么?”

  赵思安笑得眉眼弯弯,温柔揶揄中透着两分正经:“看福儿去见别的男子,是不是心里不大好受呀?”

  “怎么可能,大姐你别乱说。”三皇子他想也不想地驳掉,哪怕心里确实有一丝不舒坦,嘴上也绝不承认。

  “你呀。”赵思安叹气,高声唤女使进到凉亭里来,交代道:“去请四皇子和郡主过府一聚,跟四皇子说大姐许久没见他,怪想念的,过来陪大姐说说话。”

  女使领命而去。

  “呃,大姐——”赵鸣轩想阻拦又不好当着奴婢的面驳掉姐姐,可真不情愿,抱怨道:“叫赵珩颖和那疯丫头来我面前浓情蜜意,不故意寒碜我吗?”

  “你若是放下了,还能影响你吗?”

  凉亭外的阳光倾斜射入稍许,投在男人俊秀的脸庞上令他有点烦躁又有点无奈:“大姐,这不是我放不放下的事,我当年主动退婚,我怎么可能会留恋?

  只是,从我五岁起身边的人就说那个只会呼呼大睡的女婴是我将来的媳妇。九岁时我又跟她定下婚约,在结束婚约以前我愿不愿意她都跟我媳妇没差,整整十年,肯定会影响我。”

  “三弟,你对福儿当真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吗?”赵思安苦口婆心:“退婚之前福儿眼里只有你,你说想喝她熬的汤,她小小年纪就学煲汤;你要她亲手绣香囊,她嫩生生的指腹扎的都是针孔也满心欢喜。

  你所有嫌弃她做不好的事都不知她耗费了多少心血,你的随意嫌弃有多伤她的心,可她还是竭力做到让你满意。你腿伤后更为你操碎了心,她陪你经历风雨悲喜,她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姑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姐!”赵鸣轩打断道:“你别说得我好像欠着那疯丫头,我逼她了吗?我求她了吗?她自己心甘情愿上赶着,该什么都得她自己受着。”

  赵思安一怔,定定地弟弟一眼,难以置信地问:“三弟,难道你想说福儿伤心受罪都算是她自己活该承受吗?你就这么看待她为你的付出吗?”

  “婚约尚在时,对我所有的关怀照顾那都是她身为未婚妻应尽之责。”理所应当之事偏偏都要来指责他负心薄幸,赵鸣轩就觉得烦,话语更犯横。

  “我腿伤后,我跟她早已各不相干她还偏要来干涉我,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可劲辖制我,我没跟她算这笔账已经很好了,难道还得去感激她吗?”

  为何兄弟俩长大后都变样了?真的因为他们兄弟俩都活得太风光受尽追捧被迷住了眼,再也不是曾经的模样了吗?赵思安唯有苦笑,良久劝道:“三弟,你今后恐怕很难再对哪个姑娘动情了。

  将来娶妻,至多能与妻子相敬如宾,此生未免辜负蹉跎。倘若你愿意与福儿相伴终老,别为一时的颜面给耽搁了,尽快将福儿的心拢回来,你们还能有机会携手一生。”

  “大姐,我拒婚时讲得够清楚明白了。”赵鸣轩不以为然,心中更冷哼,他还需要讨好那个疯丫头吗?本来就已是他的女人。

  跟她客气些就敢跟他上房揭瓦处处拿乔还能客气吗?哪天真敢惹他生气,就让那疯丫头给他生儿子,从此只能待在他身边教养儿女,这辈子哪里也别想去。

  赵思安遗留一声叹息,执起茶壶给自己和弟弟倒杯茶,再提到皇陵祭拜母妃之事,这个真不能再由弟弟的脾性肆意而来,必须得答应她。

  赵鸣轩不肯去皇陵是不敢面对母亲认为自己没颜面见亡母,可拗不过怀着身孕的姐姐,只能答应;顺便想好了要把那疯丫头给拽上,敢不同意就让她陪他睡觉……看那疯丫头还敢不敢反抗?!

  畅想得很好的三皇子恰巧看到永福郡主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四皇子身侧聘婷走来,瞬间俊脸拉得老长,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别脸黑,待会儿再给这疯丫头好看。

  “大姐、三皇兄。”

  四皇子赵珩颖走入凉亭,亲切有礼地问候,傅归晚跟着问好,还随四皇子的辈分喊了声“三皇兄”,惹得赵鸣轩当即反呛:“谁是你三皇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本皇子——”

  “三弟!”大公主瞪了眼,招呼他们:“四弟和福儿别在意呀,快坐。”

  “谢谢大姐,归晚也有言辞欠妥之处,三皇兄莫怪,我代归晚给皇兄赔罪。”赵珩颖有些尴尬但态度很诚恳,此刻道歉于他到没觉得有什么。

  三皇子莫名地脸色更差了,真不想见四皇子可没法将他独自赶走,把这两人都赶走又怕他们背着他‘卿卿我我’,那么头顶要变绿的就是他了!无奈,只能随便嗯了声,更像冷哼,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傅归晚仿若未觉,拉着四皇子入座,欢欢喜喜地和大公主闲侃,四皇子时不时插句嘴,三人聊着天南地北江南风景,氛围很不错;唯独三皇子赵鸣轩格格不入,同坐一桌都像隔着高山冰海般犹若置身两个世界。

  两个女人都不搭理他,他懒得理会四皇子,那三人便联合将他排斥在外!赵鸣轩偶尔瞥过一眼,永福郡主眉飞色舞的神情绝对大大刺激到他了,他必须叫这疯丫头好看。

  三皇子他干脆也懒得理会这三人,暗暗畅想‘报复’疯丫头时的痛快,想得有些入神,听到姐姐的唤声才从幻想中抽离,刚要问何事时发现疯丫头没影了?于是从喉咙里问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大姐,疯丫头呢?”

  “走了呀。”赵思安柔声轻笑:“快到午膳的时辰,福儿认为对着你的臭脸会影响食欲,和四弟回郡主府了。”

  赵鸣轩俊脸隐约发青:“大姐,你故意帮着疯丫头还有赵珩颖来挤兑我是吧?”

  “兄妹之间再分亲疏,自然你们男人是外人,我们女儿家是自己人,难道姐姐不帮妹妹反而帮兄弟吗?”

  好姐姐赵思安哼道:“今早我和福儿还在说你们哥俩就没一个能靠得住,靠你们兄弟,我们姐妹俩还不如准备好喝西北风呢。”

  “……”

  这疯丫头居然敢这么贬低他,他跟她绝对没完!等等,他们哥俩,另一个是赵竤基吗?算那个疯丫头还有点眼光。

  三皇子心情舒坦了点,态度就好了点:“大姐,你这是迁怒我呢,大哥做什么事惹得你和疯丫头如此大动肝火?”

  赵思安没有隐瞒,将昨日之事阐明,气道:“到底是他惯出来这么心大的妾室,若他端正修明还能有此事端吗?”再叮嘱弟弟:“前车之鉴在眼前,你将来可不能学你哥。”

  他是那种眼瞎的人吗?赵鸣轩心底嗤笑,觉得赵竤基活该,轻易被点美色迷惑连个女人都看不清,可面对长姐只能敷衍应承。

  猛然想起来可以趁此机会送赵竤基一份大礼:“大姐,我府上还有东宫那位甄良娣送来的补品,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什么?!”大公主赵思安脸色大变。

  夏日里,午后的阳光何其盛烈,炙热的光芒凝聚着普惠世间生灵的巨大力量,然而再凶悍的光芒背后都隐藏着阴影,如影随形是它们的宿命。

  大公主离开三皇子府时秀美的脸庞上阴翳密布,堪比阳光背后的阴影,有多闪耀的光照,便有光照背后多阴沉的暗芒。

  赵鸣轩心情美好地送大姐出府,随即吩咐护卫首领去叫永福郡主即刻来见他,等到即刻一拖再拖久候不至时,他的俊脸有预兆地也阴沉了。

  傅归晚午后小憩醒来才收到隔壁邻居的消息,想也没想便抛诸脑后,与四皇子游湖赏荷再品茶作画,温情脉脉到日近黄昏,送走四皇子才准备到隔壁处理又发疯病的邻居,走到半路被匆匆追上来的贴身丫鬟禀告:“傅家的管家来了,傅副相请您即刻回傅家。”

  “真会挑时候,四皇子刚走他就赶来了,上午已经来过一趟了是吧?”郡主问,得到肯定以及午后也来过的答案,吩咐道:“这月再碰到这种,直接赶走,不必再禀告。”

  “是,姑娘。”

  不过以防傅家再有哪位过来,傅归晚收住脚步改为回闺房,叫准备温水沐浴,洗去一身炎热与烦躁,换身玉色绣折枝堆花纱裙,清清爽爽地到庭院中纳凉,顺便叫晚膳摆在院中,看夕阳落尽宫灯亮起,没等到有哪位登门,倒是等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杏花巷送到隔壁再转过来:谢侧妃致谢以及报平安述衷肠的情信,另一封是那个混蛋师兄故态复萌又送来了情书,还有对陶瓷粉彩福娃娃。

  一对?一对是分男女吗?傅归晚握着两个陶瓷娃娃左看右看半天怎么看都觉得分男女,那混蛋师兄什么意思?他该不会买了两对,然后一对自己藏着,一对送来?

  不得不说这做师妹的思维扩散得真远了些,好在及时打住且决心找个时机到翼国侯府去亲自见他,必须叫师兄把情书和礼物停掉。

  把送给她的信和礼物收好,归晚再带着谢侧妃的信爬梯子到隔壁见那个混账。

  未时派人通传,挨到戌时才见到正主,被拖了三个多时辰,赵鸣轩能有好脸色就奇了,这疯丫头撩起竹帘跨进门槛时他便随手抓了只柑橘冲她砸去,把两盘水果砸得满地跑也没消气多少,继续抄起碗盏摆设要砸。

  “信!”

  遇到第一枚‘暗器’袭来时傅归晚就快速躲闪,都是多年经验锻炼出来的,没伤到自己分毫也没找到喘息的机会,终于等到他把水果丢完了,逮到空隙连忙亮出盾牌:“你老相好送来的,你不想看我就撕烂啦。”

  赵鸣轩抓着茶盏作势要扔的动作一顿,严辞喝令她把‘老相好’这种侮辱性的话收回去,这疯丫头乖乖听话才没有多做计较,让她把信拿过来。

  傅归晚走上前去把信给他,又走到门廊下叫奴婢进来收拾屋子,重新上茶水瓜果。等奴婢们端上茶水瓜果后告退,赵鸣轩把信也看完了,问她:“你想好回信了?”

  “安心养伤,今后珍重。你没意见,明晚或者后天派人送去?”

  “就这样吧。”赵鸣轩把信给她,收起短暂的伤神,开始跟这疯丫头算账:“我三个多时辰前叫你来见我,你故意拖到天黑是吧?一个下午都在和赵珩颖磨叽些什么?”

  “本郡主和未来丈夫诗情画意风花雪月没必要向你交代吧?”傅归晚伸手拿只柑橘,准备剥只橘子吃。

  “你回京都多久了,看他一点想向父皇请旨赐婚的意思吗?”赵鸣轩嗤笑道:“还丈夫?是打着娶你的幌子想在婚前尽情占你便宜吧?

  这种男人,要本事没本事,要身家没身家,要责任心没责任心,要多软弱就有多软弱,你嫁给他得有多窝囊?哼,还是给我做小妾吧,只要你能把本皇子伺候舒服,再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可以考虑升你做侧妃。”

  语毕,眼前出现一半橘肉,他冷哼,伸手接过,傲慢地吩咐:“再给本皇子削个梨。”

  傅归晚呵呵:“本郡主是想噎死你可没想照顾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赵鸣轩吃瓣甘甜的橘肉,冷嘲道:“装,接着装,这点小情趣我会容忍你的,看在你今晚还算知趣就留下来给本皇子暖床吧。”

  郡主强忍住才没翻白眼,喝杯茶换换气,问:“你腿怎么样?我昨日进宫圣上还问起你治疗的情况,若是最近有新进展就跟你老爹言语一声,圣上也能宽心许多。”

  “知道了。”三皇子神情正经些,视线往下落在这双残腿上,叫她:“你过来给我敲敲,我膝盖和小腿处都有些知觉了。”

  闻言,她放下茶盏就走过去,蹲下来,右手握成拳,按他指的位置逐一敲过去,让加重力道就加重力道,确认道:“能感觉到痛楚吗?”她用的力道很大了。

  “有,有那么一点点,你再大力些。”三皇子赵鸣轩小心翼翼的语气中夹着烦躁和期待,大夫说心态放平和,他只能不想不管就当这双残腿一直残着……

  否则这双残腿上升起的知觉叫他恨不得能立时站起来又恨这双残腿如废物般完全无用,甚至想弃之不用,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他度日如年时刻煎熬,若非这疯丫头提到父皇,他是真不想面对。

  心中烦闷,看着眼前的女人,赵鸣轩没多犹豫就拉住她的手腕强力拉到自己怀里抱住,抱着这馨软的娇躯他心中才熨帖些。

  没有防备的归晚:“……”

  这混蛋已经演变到随时色~欲~薰心了吗?傅归晚郁卒,面对凑过来的脸颊恨不得一掌拍歪,差点打起来也没成功脱离,骂他:“你个混账能不能好好说话,别逼我打你;没事我就走了,以后别动不动扰邻。”

  “坐好!”赵鸣轩同样骂她,这疯丫头故意想把他的火勾起来是吧?深吸口气平复下,跟她说过些天去皇陵拜祭的事。

  “我跟大姐姐去,你自个儿单独出行吧。”

  “哼!”三皇子殿下傲娇地哼哼,看向女人如花的娇颜,抱紧怀里的娇躯便迅疾地吻上,奈何永福郡主她有防备啊,又打上了一场。

  虽然还是没能成功逃出桎梏也没被占便宜,男人的脖子都快被她拧出淤青了,提醒道:“别逼我跟你发飙,你个混账不想顶着个猪头去拜祭你老娘吧?”

  脖颈里还是有些痛的,这疯丫头居然下手这么狠,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三皇子殿下他不屑地冷哼:“我亲我自己的女人怎么了,还没跟你算下午这把账呢,知道错了没?”

  “大兄弟,你如果真憋得慌要找女人你就正正经经地找通房纳小妾。”傅归晚真心建议:“憋久了对你身体也不好,我更没兴趣动不动跟你打上一架。”

  “又恶心我?你是本皇子的女人,我要泄火当然得你来担着。”赵鸣轩干脆来强硬地,好叫这疯丫头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有完没有了!郡主忍无可忍差点想一掌劈昏他,跟他打半天也没用只能软硬兼施地哄:“你双腿在治疗中,我这样坐着会伤到你的腿。”

  “没事!”他是真不觉得有任何妨碍,难道他还能连自己的女人都抱不住吗?赵鸣轩拉开她的手臂便要吻。

  “跟你说话呢,认真点!”傅归晚受不了地推他一下,没话找话地跟他聊:“权秋枍还死扛着呢,无论权尚书有没有跟你提及过,你也该表个态;要是没意向,叫你表妹趁早死心,免得把人家耽误死,好歹是你嫡亲的表妹。”

  “我大舅都没提过,我主动提及不是没事找事吗?”

  “嗳,其实你腿残前喜欢过权秋枍没有?当年她退社的黄金都是你帮她交的,你十七八岁的时候对这个表妹不挺关怀的?”傅归晚笑得有些暧昧。

  “你想哪儿去了?”赵鸣轩根本没兴趣聊这种无聊的闲事,只想和自己的女人温存,胸膛里被拍了掌,不痛不痒却真让他停住,甚至没想为何主动解释:“真没喜欢过,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用我娘发誓行了吧?

  你不想想我跟她又不常见,她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发育得再好也是青涩得不能再青涩,我当时已经十七八岁,对那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想法?”

  “没事,现在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你可以有想法了。”

  “你故意的是吧?”赵鸣轩懒得再跟她废话,低头要覆住女人娇嫩的红唇又被挡住了,只亲吻到女人白皙的手背,火大道:“疯丫头你别逼我,信不信我今晚真要了你!”

  “我还有事跟你说,你正经些好吧?”傅归晚抬手安抚性地摸摸他的脸颊,皱眉道:“距离年前的暗杀已经有半年了。”

  赵鸣轩一怔,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箍紧怀里的女人,顺着她的话问:“找到主使了吗?”细听之下能发现他的语气有一丝丝紧张。

  “我还疑惑呢,都半年了,那个幕后主使居然还没发动第二轮暗杀?他不是想要我死,怎么没动静了?我可一直候着他呢,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赵鸣轩当即反呛:“活腻了,还候着别人来杀你吗?”

  “懂什么,这叫引蛇出洞。”傅归晚再推他一把,恼道:“放手,我要回郡主府休息了,大晚上的你也早些安置吧。”

  三皇子殿下这次倒没再坚持,目送这疯丫头消失在眼帘中,俊脸有些发沉,半夜难眠。

  反观永福郡主,回到自家后那可是一夜好眠,好心情维持到第二日上午,被最新收到的消息破坏殆尽——

  早朝时甄良娣的父亲甄大人出头向圣上陈述甄良娣小产、东宫所有姬妾被灌避子汤欲害太子殿下绝嗣,恳请皇帝做主,严查真凶。

  紧接着东宫所有有家世之妾的娘家父兄都站出来附议,哪怕东宫有名分的姬妾多数家世不显只为五六品官家女或者大家族旁支,呼啦啦一片人跪下请圣上做主,满朝文武皆在,如何能小觑?

  何况此乃欲害储君绝嗣的大罪,举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