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闭口地说,我在文工团当政委那会儿这样或那样。
张队长把笑刻在脸上,不停地应和着,介绍杜鹃如何专研舞蹈艺术,把跳舞当成了生命。
马政委却轻描淡写地听着,最后说:女孩子跳舞又不当饭吃,谁也跳不了一辈子。
张队长和杜鹃听了这话,热情就减了下来。
一顿饭总算是吃完了。林副司令,抹了嘴巴,大手一挥道:你们说话,我出去散步了。说完向外走去。
警卫员早就等在门口了,见首长出来,寸步不离地跟上。
张队长也含蓄着告辞了。
客厅里只剩下林斌、杜鹃和马政委三个人了。
马政委牵着杜鹃的手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杜鹃,一边点头道:不错,懂礼貌,一看就有家教。
杜鹃一直低着头。
马政委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林斌,林斌不看母亲,只望杜鹃。
马政委又一次热络地把杜鹃揽在怀里道:闺女,请你到家里来,我们都认识了,觉得我们家咋样?
杜鹃抬了下头,瞟了眼林斌,又捎带着扫了一下这小楼里的客厅,低低说了句:好。
马政委又道:林斌,你也认识了。你要是同意就和我们家小斌处一处。放心,只要你过门,我们不会亏待你。在生活上,还有工作上有什么想法你就提出来。我保证安排得让你满意。
马政委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杜鹃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冲马政委道:首长,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结婚,我还要跳舞呢。
马政委就说:这跳舞和结婚也不矛盾,没说结婚不让你跳舞。
杜鹃红头涨脸地说:老政委,我该去排练了。
马政委也站起来道:那好,有空常来家里坐,小斌送送杜鹃。
杜鹃慌张地冲马政委敬个礼,一直走出小白楼的大门,才放松下来。林斌走在她的身边,见杜鹃不说话,林斌就说:我妈就这样,你别在意呀。
杜鹃笑一笑,也小声地说:首长挺好的。
不一会,两人来到文工团楼下。杜鹃立住脚,望着林斌:林参谋,谢谢你的邀请,再见!
杜鹃说完向楼门走去。
林斌招下手道:常来家里玩呀。
一直到杜鹃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林斌才转身往回走。
杜鹃从林斌家回来那晚,张队长把杜鹃叫到自己办公室,担心地问杜鹃:你真的要和林斌谈恋爱?
杜鹃低下头,又抬起来摇了摇道:队长,我想跳舞,不想结婚。我要像你一样,做一个真正的舞者。
张队长望着杜鹃放松下来:杜鹃,你是跳舞的好苗子,这辈子结婚也应该和舞蹈结婚。
杜鹃望着张队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杜鹃的心中,张队长是她的偶像。张队长三十大几了,一直未婚。她是全军舞蹈标兵,各种奖状贴满了宿舍。张队长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舞蹈。她也这么要求她的队员。
------------
幸福像花儿一样 3
杜鹃和大梅
杜鹃去林副司令家做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许多女孩子都在私下议论,林家看上了杜鹃,要娶杜鹃做儿媳妇了。
从林家回来那天晚上,杜鹃就把去林斌家的经过对大梅说了。事后她自己也吃惊,她去林家的事她自己压根没有当成一种隐私。相反,白杨以组织活动的名义亲了她,却成了她心底里最大的秘密。
杜鹃把去林斌家当成了一堂训练课那样轻松地对大梅说了。大梅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问了林斌的父母,又问了家里的摆设,甚至连林斌家的炊事员和警卫员都问到了,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杜鹃却说不出更多细节,甚至当晚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也记不住了。大梅就数落杜鹃道: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呀。
杜鹃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本来么,人家一直低头来着,要不你去问张队长吧。她可一直陪着说话来着。
大梅突然对林斌家的一切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军区家属院后侧有一排模样相同的小白楼,住着军区首长。那里有警卫,平时还有流动哨。外人很少往那里走动,一是因为有卫兵盘查,二是外人很少有理由去首长住处。文工团做义务劳动时,在家属区打扫过卫生,她们也只是远远地往首长住处的小白楼方向看了看,也就是看看而已。那里幽深空静,很少有人出入。
大梅对林斌的家事感兴趣,完全出于本能。她给林斌的信,石沉大海,白杨也跟没事人似的,似乎从没收到过她的信。这种冷落,让大梅深受打击。那天夜里,大梅失眠了。论长相论业务能力,她自认为不比杜鹃差多少,杜鹃一下子有两个男人喜欢,而自己投怀送抱,两个男人却对自己置若罔闻。大梅越想心里越过不去这个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她听着杜鹃已经熟睡,还打起了轻鼾,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朦胧中看着对面床上的杜鹃。她下床,坐在杜鹃床旁,拧开台灯,伸手把杜鹃摇醒。
杜鹃蒙眬着睁开眼睛见是大梅,嘀咕一句:大梅你要干什么,都几点了,还不睡。
大梅: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杜鹃不情愿地倚在床头,眯着眼:大梅,你这是怎么了?
大梅就单刀直入地问:杜鹃,你说实话,你对林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鹃打个哈欠:就这事呀,烦死了。
说到这儿她又躺下了,大梅再次把她拖起来。
杜鹃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一百遍了,我要跳舞,对恋爱没兴趣。你要对林斌有兴趣,我帮你介绍。
大梅立刻瞪大眼睛:真的?
杜鹃:我保证。
大梅:杜鹃你说话要算数。
杜鹃伸出手和大梅拉了勾。大梅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杜鹃随手关了台灯。
大梅躺在床上意犹未尽地说:杜鹃,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教教我。
杜鹃在床上含混地说:大梅,你别胡说,我不会恋爱的。
大梅盯着天棚:林斌喜欢你,白杨也喜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梅一说到白杨,杜鹃心里“咯噔”一下,湿湿的感觉又一次包裹了她。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自己也不知怎么了,闲下来总是会想起白杨,以及懵懵懂懂的那个初吻。这段日子白杨到她们练功厅次数少了。每当训练时,她都下意识地去望那扇门,似乎在盼望白杨推门进来,笑嘻嘻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可白杨却迟迟没来,她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在文工团走廊里,她还是看见过白杨几次身影。一见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就乱跳个不停,然后就是浑身乏力,似乎力气被抽空了。直到好久,她才能平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