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石钟山自选集 石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来。白杨说过的话,做过的一切,都成了她心里的秘密,一闲下来,便在心里玩味。那一刻,她是幸福的。

大梅已经睡着了。

杜鹃却失眠了,她想起了白杨,以及他对她的每个细节。白杨在她心里具体而又生动。

约会

周六的晚上,林斌又一次来电话:约杜鹃在周日上午九点南湖公园门口见。

杜鹃拿着电话听着林斌的话,自己一直没说话,她在想着大梅。

林斌在电话那端说:杜鹃,你听见了么?

杜鹃恍怔过来冲电话:嗯?啊!说完放下了电话。

星期天上午,杜鹃和大梅来到了南湖公园。大梅一大早就起来了,冲着镜子把自己精心打扮了。她一边打扮一边看表,一遍遍催促着杜鹃:快点,别晚了。

两人终于出门,坐上通往南湖的公交车。大梅还冲着车窗玻璃打量自己,一遍遍问身边的杜鹃:你看我今天漂亮么?

杜鹃不耐烦地说:漂亮,都说一百遍了。

两人下了公交车,向南湖公园门口走去。

林斌已经到了,穿着军裤、衬衣,皮鞋和头发一样光亮。

林斌远远地看见了两个人,怔了一下。他看一眼杜鹃,又望一眼大梅。

杜鹃走近停下来,把大梅往前拉了一步道:这是我们舞蹈队的王大梅,我们同宿舍的。林参谋,我今天要加班排练,让大梅陪你吧。

杜鹃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走。杜鹃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冲怔怔的林斌敬了个礼。再次转身,她飞跑起来。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门一打开,还没等下人,她一步挤了进去。公交车开动了,林斌才把目光收回来。

大梅伸出手:林参谋,我们又见面了。

林斌僵硬地把手伸过来,大梅握住了林斌的手,并没有马上放下。她仰起头,大胆火热地说:林参谋,我给你写过信,为什么没回信?

林斌:噢,噢……

大梅又一笑:我们不能在这儿傻站着吧,我去买票。

她放开林斌的手,向售票口跑去。

林斌望着大梅的背影,想起了大梅抄给他的徐志摩的那两句诗。

杜鹃从外面回来,一身轻松地朝文工团走去。白杨骑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看见杜鹃,他叉开双腿让车停住,头也不回地道:上车。

杜鹃立在那儿,并没有回头:我还要去训练!

白杨又重复了一句:上车!

杜鹃回过头,看着白杨的背影。风吹着白杨的衬衣,像帆似的鼓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蹦坐到了车后座上。白杨双脚离地,车向前蹿了出去。

杜鹃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白杨的要求无法抗拒。虽然犹豫,但还是坐上了白杨的车,她甚至都没问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白杨径直把车骑到了军区小靶场。

军区机关一共有两个靶场。大靶场是专供部队用的,那里可以射击轻重机枪,甚至可以打炮。小靶场是为首长而建的。这里摆放着轻型武器,比如***、半自动步枪、手枪。

靶场里有个参谋早在那里等候白杨了,参谋姓李,是白杨的发小。李参谋勾肩搭背地把白杨领到靶位上,用手一指摆放好的长枪、短枪道:每个枪里都装满了子弹,有本事你就打到天黑。

李参谋说完打个哈欠,回宿舍去睡觉了。李参谋路过杜鹃身边时,还叫了声:嫂子,你玩好。李参谋痞痞地笑笑,不紧不慢地走去。

白杨把一支手枪递给杜鹃。杜鹃当学员那会儿,搞过军训,也打过靶。以前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还没射击,她们这些女孩子就开始尖叫,闭着眼睛,堵着耳朵。打靶是她们的任务,当时杜鹃却不知自己是如何把子弹射出去的。

杜鹃见白杨把枪递给自己,恐惧地向后退去。白杨似乎对枪情有独钟,他冲杜鹃道:看着我。

白杨举枪向前方的靶位射击,枪声嘹亮。白杨不像在射击,而是在玩枪。枪在他手里变成了玩具。枪声刺激了白杨,他兴奋地脸颊潮红。

杜鹃捂着耳朵,躲在一旁,闭着眼睛。

白杨又换了一把枪,拉过杜鹃。杜鹃抗拒地往外推着枪。白杨把杜鹃揽在胸前,抓过杜鹃的手,把枪放到杜鹃手里。白杨和杜鹃一起握着枪。杜鹃软着身子,低声地说:我害怕。

白杨在杜鹃耳边道:我八岁就在这里打过枪,打完这次,你就再也不怕了。

他不由分说,抓过杜鹃的手,便开始射击。枪声响了起来,干脆利落,回音不绝。打了几枪之后,杜鹃果然不再那么害怕了。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枪,还有两双握在一起的手,白杨的手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她还感受到了白杨温热又坚实的胸膛。她整个人都被裹在白杨的身体里,她被雄性的味道笼罩了。她有一丝晕眩,就是那天白杨湿吻她时的那种感觉,她迷离了。枪声还在手里响着,一枪又一枪。此时的枪声已经远离了她,只有白杨,他的气味、温度和硬度,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一切如此敏感。

一个**的子弹射完了,白杨从靶位上又拿过一个**,轻轻一磕又装上了子弹。还是那个姿势,温热的弹壳从枪里退出来,在杜鹃面前跳跃着,它们像一群精灵。此时的杜鹃依偎在白杨有温度又有硬度的怀里,她已经不再惧怕枪声了。相反,枪声刺激着她,她体会着从来没有过的欢愉感。她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魂魄似乎从身体里飘出来,随着枪声在半空中舞蹈。

不知何时,枪声戛然而止。

白杨把枪从她手里拿下来,放到靶位上。她的魂魄似乎还没有收回来,她迷离着目光望着前方,太阳很好,破碎地照耀在眼前。她呼吸急促,两颊潮红。突然,她的身体被白杨扳了过来,面对面地朝向白杨。白杨望着她,她只能虚弱地望着白杨,她微喘着。白杨一把抱住她,脸快速地贴了过来。突然而至的动作,让他们的牙齿碰在了一起,发出细碎的声音。很快,她就被湿湿地覆盖了。这是一个深情又冗长的吻,白杨的舌头横冲直撞地直抵她的口膛,他的舌头勾住了她的舌头。起初的一瞬,她用舌头抗拒着他的舌头,只有两个回合,她缴械了,任由他的舌头像鱼一样地在她身体里游。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分钟,也许两分钟,白杨的嘴离开她。他气喘着道:杜鹃,我爱你。我一定要娶你。

她也气喘着,绵软无力地望着他。他又一次用嘴覆盖了她。这一次,她感受到了白杨有力的臂膀死死地把她勒向他的身体,骨关节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呃”地发出声音。她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