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楚道石传奇 温雅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脑袋搬家了。”

  “什么?”楚道石手一抖,茶水险些没泼出来,“你什么意思?”

  白征明有点儿烦躁地解释:“二哥家的那个敖之今,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书房里,被人砍了脑袋。”

  “凶手是谁?”

  “不知道。”

  楚道石把茶杯放下:“这事儿也太……”

  厘于期利索地接过来:“太蹊跷,太诡异,太凑巧了。”他看了一眼白征明,后者立刻挥手把周围的仆人遣散,于是他接着说,“事情一闹出来,我就尾随着大理寺的人去看过了。场面非常惨,血溅得到处都是,但是不得不说,活儿还不赖。”

  “你什么意思?”楚道石被厘于期这种残酷的口气弄得很不舒服。

  “一刀,整齐地把头切了下来。”厘于期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似乎是根本没发现凶手靠过来。现场和整个二皇子府乃至于方圆多少里都翻遍了,除了侍卫们身上佩带的,也没找到可以用作凶器的刀剑。从脖子上的切口来看,应该是正面精准的一击,不过有趣的是,正面不应该割喉就够了吗?但是这人还是继续发力,就像是切豆腐一样,从颈骨一刀透骨,把骨头都从中劈为两块。”

  楚道石听得脖子直冒凉气:“有必要说这么详细吗?”

  厘于期露出了他整齐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我只是想说明,凶手毕竟还是个粗人。”

  “怎讲?”

  “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刀锋从骨缝里滑过去。以无厚入有间,这才是艺术。”

  秘术士厌恶地看着厘于期心醉神迷的眼神:“谁这么变态?”

  后者把自己的茶水慢慢地送下去:“比如说,我。”

  楚道石陡然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你离我远点儿。”

  厘于期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一句话也不多说。两个人的对峙,让屋子里的温度骤降。白征明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被他们这么一搅和,也不像往日那样过来打圆场,只是低头转自己的念头,片刻,忽然提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凶手是谁?”他刻意地强调了“觉得”二字。

  楚道石摇摇头,他毫无头绪。而厘于期则用轻快的口气应道:“除了那个没脸的家伙,别人都差点儿。”

  白征明站起来踱步:“是吗?”

  “他跟敖之今有仇,当场还切了两颗过路人的脑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换成那些普通的贵族和侍卫,杀个鸡都困难,哪儿比得上大殿下手底下训练有素的那帮牲口?”

  素王的脚步骤然刹住:“大哥不会交人的。”停了一停,他说,“我真希望,凶手另有其人。”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看他们打架。”五皇子落寞地坐下,一脸黯然。

第七章

  厘于期从素王府里出来以后,天光已经大亮,街上来往的人渐多。从僻静的小街出来拐两个弯,就是天启的官道,道路两旁已经有专人例行洒扫完毕,浓厚的树荫把早上清新的阳光筛成漂亮的形状打在地上,人走在里面神清气爽。他就沿着路右侧有些漫无目的地走过去,心中想着早上看见的景象。

  泡在血泊里的尸体,周遭浸湿的书本,哭嚎着的家人和奴仆,这些惨状自不必提,但是他很在意的是,那个在现场一直处在呆滞状态的瘦子。他应该是死者的弟弟吧,上次敖之今带他来送回礼的时候也见过一面,看上去似乎是正在被大哥拼命提携进入官场之中。然而现在大哥就这么突然死了,做弟弟的,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那种燃烧着烈火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很讨厌。

  从此以后,这小子怕是要跟那个没脸的家伙结上梁子了,可是普通人,终究是赢不了怪物的。如果不依靠秘术,就算身经百战的自己,也不敢说就有百分百把握能轻易放倒渎貉。这个看上去可憎的男人,从他沉默而有效的攻击来看,是一个从横尸遍野的战场上回来的幽灵。厘于期清晰地记得,一直在外征战的大皇子麒王白猊,他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人来,也就是最近的事情。

  一直豢养在外面,终于带回来给人看的野狼吗?厘于期冷笑着想。

  除此之外,令他留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捕快头,叫做什么来着?宇文晟的,对莫宇焱私下里讲的一番话。他是这么说的:

  “这种断头的手段,我前几天见过。”

  当时,习惯于通宵不睡整夜在外游荡的厘于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之后,并没有露面,而是隐藏在墙壁之中,从石头的缝隙中窥视。这段对话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见过?”

  “是的,不过不是杀人,而是一条野狗,脑袋也是这样被一刀砍断。”

  宇文晟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势比划给上司看:“当时有人在巷子里被人砸闷棍,而旁边的狗却是被刀砍了脑袋,我以为里面会掺杂着那些显贵们的丑闻,所以就没出声。”

  莫宇焱没有责怪手下知情不报,他只是摇了摇头,回答说:“是不是巧合,要查查才能知道了。”

  练习——厘于期的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个词儿,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有强烈的感觉认为:

  杀狗正是凶手在练习,才有了今早的实战。

  但如果是渎貉的话,何必要练习呢?

  厘于期被自己的思路搅得头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大路的中央,甚至连身后传来的密集马蹄声都没有听见。直到有人声在他身后粗暴地大吼,几条皮鞭带着风声兜头抽下来时,他才恍然一惊,轻盈闪身,在毫厘之间避开鞭打。

  有人随即喝止:“住手!”

  厘于期闪到树荫里,少有的没什么心思挑衅,心想让开就算了,但是车中人似乎对他颇感兴趣,有人从车上跳下来,一脸殷勤地凑上前:“是厘公子吗?刚才奴才们眼瞎了,没看见,对不起。”

  “哦。”厘于期心不在焉,但是抬头一看,发现眼前这辆马车装饰得似乎有些夸张。

  巨大而华丽的紫色车幔,颜色丰富到恶心的车围,还有造型刻意的车轮,连拉车的马都披着刺满金丝图案的披风,车夫手里拿的马鞭,仿佛都是由昂贵的材料制成的稀罕物品。而负责跟厘于期打招呼的,则是一名看上去地位颇高的武装侍从,腰间悬的宝剑与其说是武器,还不如说是一根缀满了玉器宝石的棍子。

  厘于期一拍脑门:这种风格,岂不摆明了是……

  “我家翼王殿下让小的问您一声,给您的帖子,您看了吗?”

  “哦,我看过了。”厘于期避无可避,只能回答,“殿下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担心我到府上去,会不会影响二殿下。”

  声音不高,但是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