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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十方海 4796 汉字|1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1章

  ◎当年拒婚的真相◎

  一个人生命垂危之际, 还在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人的没名字,想来那个叫“阿宝”的人,在他心目中极为重要。

  谢柔嘉正想要说自己不是阿宝, 一旁的裴季泽已经替她回答, “这是安乐公主。”

  裴温闻言, 眼底焕发出的光彩一寸寸黯淡,嘴角泛起一抹慈爱的笑意,“原来是小柔嘉。小柔嘉怎来姑苏,是特地来瞧我的吗?我身子已经大好, 无需担心。”

  果然是裴叔叔。

  这世上,只有裴叔叔才这样称呼她一句“小柔嘉”。

  她如同一个晚辈在他跟前踞坐下,哽咽, “是我。”

  裴温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裴季泽忙拿了软垫垫在他身后。

  裴温倚坐在好, 道:“小柔嘉莫要哭,大人们之间的事情,同你没有一点关系。要笑。你不是常说,故人重逢, 是这世上最值得高兴的事儿。”

  “小柔嘉莫要哭, 要笑。”

  “要像生长在朔方的野蔷薇, 在荒野里开出最灿烂的花朵。”

  这是谢柔嘉初到朔方时, 裴温同她说的话。

  彼时她负气同卫昭跑去朔方, 可到了那儿之后才发现, 朔方比她想象的艰苦多了。

  自幼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根本受不住那份苦, 一时又想起若不是裴季泽的缘故,自己也不会沦落到此, 越想越难受, 纵马跑到一片开满野蔷薇的荒原, 坐在那儿偷偷抹眼泪。

  当时他不知怎的就出现在她面前。

  马背上英武的大将军根本没把她这个嫡公主放在眼里。

  他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训斥她。说她不该无视军纪,说她既然娇生惯养吃不了苦,那就赶紧走,别留在朔方丢人现眼。

  他还说,“你若是我女儿,我必定要好好收拾你!”

  谢柔嘉当时讨厌极了他。

  认为他根本不配教训自己。

  更何况他还是裴季泽的叔父。

  可他后面说的话,她却记忆深刻。

  “小柔嘉,莫要哭,要笑。要像生长在朔方土地的蔷薇,即便是在荒野里,也能开出最灿烂的花朵。”

  后来,他冒死将她与卫昭从敌人的陷阱中救出来,身上中箭时,也不允许她哭。

  她当时强忍着泪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哭?”

  他沉默良久,笑道:“若是故人重逢,倒值得哭上一哭。”

  故人重逢,岂不是着天底下最快活的事儿,理应笑才是。

  彼时只有十五岁的谢柔嘉听不懂这话,却自那以后愿意听他的话。

  就连阿昭那样不服管教的人,对他也佩服至极。更是在他的教导下,从一个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成为朔方最好的前锋将军。

  在朔方两年,他像一个父亲一样教导她与卫昭。

  他时常同她说,“是三郎他不识好歹,咱们大胤最好的男儿在朔方。小柔嘉,我倚老卖老,回头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老,才不过四十出头,长相英武俊美,为人风趣幽默,便是脸上那道疤痕,都给他格外增添几分魅力。

  朔方不知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他。

  她当时甚至想,若是自己有一个像裴温那样的父亲就好了。

  她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公主,她只想要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

  而他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父亲的“杰作”。

  怪不得方才裴五瞧她的眼神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裴叔叔为大胤守了半辈子国门,到头来被父亲害成这样,若换成是她,恐怕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可到头来他竟还反过来安慰她。

  谢柔嘉羞难当,如何笑得出来。

  一旁的裴季泽握住她的手,道:“叔父,侄儿与殿下半年前已经成婚。”

  裴温闻言怔愣住,干涸的眼珠微微转动。

  半晌,笑,“这么说来,小柔嘉是我的侄媳妇儿了?”

  裴季泽瞧见他脸上的笑意,一脸郑重,“对,她如今是您的侄媳妇儿了。”

  “好。”

  神色有些激动的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捉着他二人的手交叠在一块,“小柔嘉,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从前只要裴季泽只要同人提及成婚之事,谢柔嘉就会不高兴。这一回,她什么也没说,任由裴季泽滚烫的掌心覆在自己手背上。

  三人寒暄几句后,裴温对谢柔嘉道:“小柔嘉,我有话想要同三郎单独说,你先去旁边的屋子休息片刻。”

  谢柔嘉颔首应下,起身告辞。

  行至外间时,瞧见南面的墙上摆放了一壁的瓷娃娃,眼神里透出惊讶。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拿了其中一个笑容可掬的白胖,只见底下写着“阿宝”两个字。

  方才着急入内室内见人,倒不曾注意过。

  说起来,母亲的宫中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瓷娃娃。

  她平生没有别的爱好,最爱收集这些东西。

  谢柔嘉想起在朔方时,裴温曾多次询问母亲的近况。

  他说,他同母亲两家是旧交,原本两人要定亲,只可惜后来母亲嫁了父亲。

  母亲出自于河东崔氏一族,河东崔氏当年是显赫一时的氏族,祖父则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而身为家中唯一的女儿,被自己的父兄捧在手心里长大。

  当年,父亲不过是一宫女所出的皇子,原本并无称帝的可能。

  母亲也不知怎的就瞧上父亲,非君不嫁。

  两人成婚后,父亲在祖父的扶持下,从一个名不经传的皇子,一步步走上储君的位置。

  她曾听赵姑姑说过,祖父在世时,父母也算是恩爱有加。

  可是祖父战死以后,父亲与母亲的关系便急剧转变。

  如今想来,母亲性格较为强势,祖父在世时,碍于他手中的兵权,父亲能忍则忍。

  祖父去世以后,两个舅舅却资质平庸,崔氏一族再无可堪大任之人,只封了一些爵位的虚衔。

  兵权回到父亲手中。

  至此以后,两个人开始频繁的发生争吵。

  原本祖父在世时,父亲曾答应母亲,后宫唯有她一人。

  可祖父去后,父亲接二连三的扩充后宫。

  若说之前,两人到底还有些情谊,可江贵妃的出现,彻底成了压垮母亲的一根稻草。

  谢柔嘉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回两人争吵,父亲望着母亲,一脸冷漠,你若是有阿妩的半点温顺就好了。

  阿妩,是江贵妃的闺名。

  母亲当时怔在那儿。

  泪如雨下。

  至此以后,两个人除却非必要场合,再不曾一同出现过。

  谢柔嘉一直在想,若不是因为太子哥哥太过优秀,恐怕父亲连废后的打算都有了。

  不过如今他老而昏聩,又冒出废黜的想法来。

  谢柔嘉一时又想起裴温终身未娶,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是因为母亲吗?

  可随即否定。

  母亲的闺名唤作崔蕴,与“阿宝”无半点关系。

  谢柔嘉将手里的瓷娃娃放回去,去了隔壁屋子。

  屋里。

  裴温打量着自己的侄儿,道:“当年你拒婚,为何如今又与她成婚?以小柔嘉的脾气,怎会答应嫁你?”

  他昏迷的时间太久,根本不知晓这中间的诸多事情,更加不知晓裴季泽与谢柔嘉成婚的缘由。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因为当日在柔柔的及笄礼上,有人曾递了一封书信给侄儿。说是若是侄儿要答应赐婚,就会将柔柔的身世公诸于世。”

  裴温微微蹙眉,“小柔嘉能有什么身世?”

  裴季泽一脸凝重,“书信里说,柔柔是叔父的女儿。当年在溪慈庵内,他曾亲眼瞧见,叔父宿在皇后殿下的禅房中。之后皇后殿下回宫不到八个月,诞下柔柔。”

  裴温瞪大眼睛望着他,“所以,你信了,才拒婚?”

  裴季泽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痛苦,“侄儿并不全信,但是侄儿不能不怕。”

  *

  隔壁屋子里。

  躺在榻上差点睡着的谢柔嘉被隔壁传来的一声响动惊醒。

  是裴叔叔。

  谢柔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紧出去。

  谁知刚到门口,这时屋子里头又安静下来。

  谢柔嘉也不进去,只好站在廊庑下焦急等待着裴季泽,想要询问情况。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房门打开,裴季泽顶着一个巴掌印自里头出来。

  谢柔嘉一脸震惊,“这是?”

  像是心情极好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叔父打的。”

  谢柔嘉不解,“裴叔叔为何打你?”

  他道:”我做错事情,该打。”

  谢柔嘉猜测,“难道裴叔叔已经知晓你如今为权力尚公主,不仅投靠了父亲阵营,还胁迫我来江南?”

  他“嗯”了一声,“不止如此。”

  谢柔嘉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承认。

  她沉默片刻,问:“裴叔叔,是我父亲做的,对吗?”

  “圣人是圣人,殿下是殿下。此事完全不关殿下的事情,”

  裴季泽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我带殿下来见叔父,是因为知晓叔父见到殿下心里一定会很高兴。”顿了顿,又道:“叔父,一直希望我能够娶殿下为妻。”

  “胡说!”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的谢柔嘉反驳,“裴叔叔分明说要找朔方最好的男儿给我做夫君!还说你瞎了狗眼!”

  “是裴季泽瞎了狗眼,”他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望着她,“就请柔柔殿下宽恕则个。”

  谢柔嘉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显然裴叔叔暂时无碍,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道:“眼下天色已晚,咱们今夜就在此住下。”

  谢柔嘉还有许多话想要与裴温说,并没有打算离开,颔首应下。

  他并未叫仆从随行,而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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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一段路,他突然停驻脚步,将手里的灯挂在道路旁一棵树上。

  谢柔嘉见他奇奇怪怪,正欲问他出了何事,他突然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谢柔嘉吓了一跳,“你今夜疯了是不是!”

  “三年前得的疯病,”他重新拿过树上的那盏灯,眸光灼灼地望着她,“今夜恰巧好了。”

  谢柔嘉一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借着灯光望着他洁白似玉的面颊上的清晰指痕,轻哼,“莫不是裴叔叔将你打傻了!”

  眉目若雪的男人弯着那对含情眸凝望着她,“柔柔心疼我?”

  “谁心疼,我——”话音未落,他将她抵在树上吻了上去。

  此次已经入夜,庄园内虽人少,可到底还有人行走。

  谢柔嘉没想到他如此孟浪,欲挣脱,他连手上的灯也丢到地上去,两只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谢柔嘉羞恼,“你果然是疯了!”

  他轻声道:“柔柔说我疯,我便疯吧。”

  她偏过脸不理他。

  他再次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这一回不同于方才的无礼强势,格外的温柔,柔软的唇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吮吻。

  谢柔嘉张嘴去咬他,却被他趁虚而入,湿热的舌尖顶入她口中。

  她被迫回应他。

  直到她透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哑声道:“柔柔,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醒过神来的谢柔嘉推开他,想要走,举目四望,眼前浮着的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

  正不知往哪儿走,他再次将她抗在肩上,朝着黑夜里的其中一抹光走去。

  直到两人入了屋子,他才将谢柔嘉放到地上去。

  谢柔嘉瞪他一眼。

  他眉目含情地望着她笑。

  他今夜笑的次数比过年三年都要多,仿佛间,又成了昔日那个风流雅致的少年郎。

  定是被打傻了!

  早知道,就应该叫陪叔叔多打他两巴掌!

  面对这样的裴季泽,谢柔嘉不知为何脸颊有些滚烫。

  好在他并未瞧见。

  这时仆人们抬着水入内。

  冒着氤氲热气儿填满整间屋子。连日赶路,已经疲惫到极致的谢柔嘉想要泡一泡解解乏。

  只是裴季泽在此,实在多有不便。

  她瞥了一眼裴季泽。

  裴季泽道:“殿下先歇会儿,我去向檀阳先生询问叔父境况。”言罢起身离去。

  待门关上,谢柔嘉褪去衣裳,入了热气蒸腾的热水。

  一入水,温暖的水包裹着僵硬的骨头,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谢柔嘉屏退屋里服侍的婢女后,趴在同沿上,舒服地阖上眼睫。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直到有人轻轻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还泡在水里的女子缓缓地睁开还挂着水珠的眼睫,迷蒙着湿漉漉的眼睛。待瞧清楚眼前站着的男人后,顿时惊醒,湿漉漉的玉臂护住雪山,面颊绯红,“谁准你进来的!

  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且更加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这样当着对方的面沐浴还是头一回。

  立刻背过身去的裴季泽哑声道:“外头的人敲门,殿下不应,她们以为殿下在里头出了事。”顿了顿,又道:“再不出来,容易受凉。”说完就出了屏风。

  谢柔嘉这才察觉桶里的水已经冷了,想来自己方才定是睡死过去。

  像是知晓她怕羞,他熄了一盏灯。

  原本亮堂的屋子只剩下一抹微黄的烛光。

  谢柔嘉放下心来,抬腿自浴桶里出来。

  坐在榻上看书的裴季泽听到水声,不由自主地望向屏风。

  待瞧见屏风上的那抹剪影,一时之间无法移开视线。

  屏风上那抹凹凸有致的轮廓正拿丝帛擦拭身体。

  她动作轻柔缓慢,从上到下十分细致。

  随着她擦拭的动作,挺起的雪山微微地晃动,十分清晰地映在屏风上。

  耳朵微微泛红的男人立刻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几口茶。

  过了约有半刻钟的功夫,屏风后传来柔软的声音,“裴季泽,屏风后有些黑,掌灯。”

  裴季泽瞥了一下自己身下,并未掌灯,径直向有些暗沉的屏风走去。

  已经穿好寝衣的少女站在浴桶前,漆黑的眼神里有些茫然地看向前方。

  裴季泽握住她柔软雪白的小手,牵着她出了屏风。

  待两人行到光亮处,她抽回自己的手,“多谢。”

  裴季泽掌心蓦地一空,背过身去,“我身上脏,也去洗洗。”说着向屏风后走去。

  她叫住他。

  面颊有些微红的少女咬了咬饱满的唇,“那是我用过的,你可叫人重新打水。”

  他道:“无妨。”

  谢柔嘉见他真进去了,总不好将他扯回来。

  这还是两人同时待在一个房里,对方去沐浴。

  谢柔嘉听着里头不时传来的水声,不由自主地将眸光投向屏风。

  一抹高大挺拔的轮廓映在屏风上,举手投足间,就连胸前胳膊上隆起的肌肉纹理都清晰可见。

  谢柔嘉起自己方才在屏风后穿衣时,指不定裴季泽在外头早已将她瞧得清清楚楚。

  这个狗东西!

  怪不得她刚才出来时,他瞧着那样怪异。

  这时屏风上的轮廓自水里出来。

  谢柔嘉立刻收回视线,假装看书。

  片刻的功夫,轻衣薄杉的男人走到床边坐下。

  谢柔嘉瞥了一眼乌发微湿,领口收到喉结处,裹得和尚似的男人,“你方才是不是都瞧见了?”

  他“嗯”了一声。

  他倒是极坦诚!

  她低声骂道:“裴季泽,你简直厚颜无耻!”

  他道:“我们是夫妻,便是敦伦也正常。”

  “谁要与你敦伦!”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将那种发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话音刚落,他逼近一步,眸光沉沉望着她,“那殿下想要与谁?”

  与谁也不与你!

  可这话说出去,指不定他又咬发疯。

  她收了书,背着他躺下。

  庄园里太久没有人,再加上又是冬日里,没有晒过的衾被不但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还又冷又硬。

  这也就罢了,谢柔嘉便觉得像是被褥里像是有小虫子爬出来咬自己。

  尤其是背后肩胛骨处,痒得挠心,可偏偏怎么都够不着那处。

  她在那儿翻来覆去,躺在身旁的男人低声问:“怎么了?”

  谢柔嘉道:“像是有小虫子咬。”

  他道:“不若我帮殿下挠挠?”

  谢柔嘉实在痒得厉害,迟疑着应了一声“好。”

  他转过身来,一只结实的手臂垫在她脖颈下,另外一只手探进她的后背处。

  属于少女的肌肤细化柔软,便是再上等的丝绸也无法比拟。

  像是怕将她挠疼了,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

  舒服些许的谢柔嘉阖上眼睫,问:“阿宝是谁?”

  他道:“是叔父喜欢的女子。”

  怪不得。

  谢柔嘉也不好探究长辈的隐私,便没再问,由着他给自己挠痒痒。

  只是挠着挠着,那只手就不老实起来,不断地摩挲着她的腰窝。

  腰肢有些酥麻的谢柔嘉背过身去,“已经好了,无需挠了。”

  他“嗯”了一声,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手非但没有抽出来,反而移到前面去,粗粝的指腹轻轻打着转,嗓音喑哑,“此处,好似也被咬了,不如我帮柔柔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