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依从老成人谏劝,不可溺爱衽席,任用匪人,以贻我忧。这个便可以祈天永命,虽虞舜大孝,不过如此。尔敬承之,勿违。”(《张文忠公全集·乞遵守慈谕疏》)她的意思是,神宗结婚后,自己就要搬回原来的住处了,不再跟神宗住在一起,因此希望神宗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劝戒道,神宗一人身系诸多大事,因而在饮食起居方面都要注意,多听劝谏。
在给张居正下慈谕的时候,慈圣太后还赐给了张居正坐蟒、蟒衣各一袭、彩段八表里、银二百两。给张居正的慈谕内容如下:“皇帝大婚礼在迩,我当还本宫,不得如前时常常守著照管,恐皇帝不似前向学勤政,有累盛德,为此深虑。先生亲受先帝付托,有师保之责,比别不同。今特申谕交与先生,务要朝夕纳诲,以辅其德,用终先帝付托重义,庶社稷苍生,永有赖焉。先生其敬承之,故谕。”(《张文忠公全集·谢皇太后慈谕疏》)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自己现在不在皇帝身边了,担心皇帝不用心学问和政事,因此嘱咐张居正要早晚教诲,不要辜负了先帝的托孤信义,这样天下苍生才会有所依赖。
可以说,从此以后,张居正的责任更加重大了。这或许也是由于慈圣太后知道张居正面临着为家还是为皇上的矛盾,不知如何选择,因此干脆把监护皇上的责任和权力完全交给了张居正,好以此来使之尽心辅佐明神宗。
这是皇太后的心愿,那么张居正的态度呢?无疑,此时的张居正已经权倾朝野,即便皇太后不下这个慈谕,对于神宗来说,他也是朝夕照管和辅佐自己的监护人。然而,毕竟此时的张居正家事未定,即使接受了如此重要的权力,他也只能是敷衍行事而已!因此,我们就不难看出下面这篇上疏语言上的形式化了。这篇上疏是张居正收到皇太后的慈谕后写的:“兹奉诰谕,以慈驾还宫,虑看管之少疏,恐圣德之有累,委臣以师保之责,勉臣以匡弼之忠,宠锡骈蕃,开谕恳切。臣捧读未竟,涕泗横流。念臣昔承先帝顾托之重,既矢以为国忘家,捐躯徇主矣,其在今日,敢不益掳忠荩,图报国恩。但内禁外廷,地势自隔;臣谟母训,听纳悬殊:尚冀我圣母念祖宗基业之重,天位保守之难,凡所以拥护圣躬,开导圣学者,尤望时加训迪,勿替夙恩;臣知皇上纯孝『性』成,必能仰承慈意,服膺罔懈也。至于进尽忠言,弼成圣政,则臣分义所宜自尽者,虽微慈谕,犹当思勉,况奉教督谆谆,敢不罄竭愚衷,对扬休命,臣诚不胜感激祈望之至。”(《张文忠公全集·谢皇太后慈谕疏》)意思很简单,没有多少实际的东西,一面感恩戴德,一面信誓旦旦,目的只是让皇太后看见之后觉得放心!
就在张居正接受了皇太后的慈谕不久,明神宗的大婚典礼举行了!婚礼办得自然隆重异常,皇家的富贵和尊严尽显无遗。张居正由于『操』办有功,照例受到了的赏赐,然而他没有接受。
尽孝能否“缓期执行”
虽则有神宗的再三挽留,张居正还是决定回家为父亲送葬。然而,风风光光的办完了父亲的丧事之后,在神宗的催促和繁忙政务的压力之下,他又不得不急急忙忙地赶回北京,没能实现亲自陪母亲进京的愿望。
可以说,即便是在『操』办皇上大婚的繁忙时期,张居正也在牵挂着父亲的葬礼。这一点,我们从婚礼一结束,张居正便立即言辞坚决地上疏请求给予假期以便回家葬父这件事就看得出来。在那篇上疏里,尽管张居正于理于情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他的言语却没有打动明神宗的心,这次上疏得到了皇上如此的回答:“卿受遗先帝,辅朕冲年,殚忠宣劳,勋猷茂著。兹朕嘉礼初成,复奉圣母慈谕惓惓,以朕属卿,养德保躬,倚毗方切,岂可朝夕离朕左右?况前已遣司礼官营葬,今又何必亲行?宜遵先后谕旨,勉留匡弼,用安朕与圣母之心,乃为大忠至孝,所请不允。”(《张文忠公全集·乞归葬疏》)神宗又搬出了自己岁数小,需要人辅佐的老话,结论还是不能离开张居正一步。不仅如此,他这次更有理由了,因为他已经派人前去处理张居正父亲的后事了。
估计,当时明神宗肯定觉得有些想不通:“我不是已经派了人回江陵帮你安葬你父亲了吗?怎么还要请假回去?”作为皇上的他自然这样想了,毕竟死的也不是他的父亲。
面对皇上的拒绝,张居正没有放弃,硬着头皮再次上疏。这一次的语气显得非常的急迫:“夫尽忠所以尽孝,而死者不可复生,臣岂不知今日之归,无益臣父之死;且重荷殊恩,特遣重臣,为之造葬,送终之礼,已为极至,臣今虽去,亦复何加,但区区乌鸟私情,唯欲一见父棺,送之归土,以了此一念耳。若此念不遂,虽强留于此,而心怀蕴结,形神愈病,必不能专志一虑,以图国家之事;公义私情,岂不两失之乎?比得家信,言臣父葬期,择于四月十六日,如蒙圣慈垂怜,早赐俞允,给臣数月之假,俟尊上两宫圣母徽号礼成,即星驰回籍,一视窀(音同“谆”)穸(音同“夕”),因而省问臣母,以慰衰颜。傥荷圣母与皇上洪庇,臣母幸而康健无病,臣即扶侍同来。臣私念既遂,志意获纾,自此以后,当一心一虑,服勤终身,死无所憾。是今虽暂旷于数月,而后乃毕力于终身,皇上亦何惜此数月之假,而不以作臣终身之忠乎?此臣之所以叩心泣血,呼天乞怜,而不能自已者也。若谓臣畏流俗之非议,忘顾托之重任,孤负国恩,欲求解脱,则九庙神灵,鉴臣之罪,必加诛殛,人亦将不食其余矣。”(《张文忠公全集·再乞归葬疏》)在这个上疏里,张居正先讲了一番忠孝的大道理,之后他摆出了一副『逼』急了的样子:“若此念不遂,虽强留于此,而心怀蕴结,形神愈病,必不能专志一虑,以图国家之事;公义私情,岂不两失之乎?”意思是说,你明神宗如果这次不让我回家,就算把我留下来了,我也不给你好好干活!到时候对我对国家都不好,你看着办吧!因此,他还是乞求神宗给他假期,让他好回家去安葬父亲、探望老母。他还说,自己只走这几天,以后自己就全部属于国家和皇上了,希望皇上能够给予假期。
看到这样的奏章,明神宗估计有些吓着了,他立即就准奏。或许是的确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