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漫步长安 590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0章

  所有人皆惊。

  难道徐氏的死另有隐情不成?

  一道道怀疑的目光在姜觅和姜惟之间游离, 最后落在孟姨娘身上。孟姨娘伏在地上,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甜香味初时淡淡好闻, 然?后香味越来越浓腻, 浓到仿佛掺杂着血腥之气,腻到令人作呕。

  姜惟因为极度震惊而僵硬的?眼珠子?慢慢转动,看向孟姨娘。

  他清楚记得发妻临死前的?种?种?,产婆说娇娘没有力气,大人和孩子?恐有不好。他一急之下冲进去, 险些被屋子?里弥漫着血腥气和甜香气熏得吐出来。那样?的?气味实?在太过?令人作呕,以至于后来多年他都不愿在自?己的?房间里燃香。

  当年孟氏和秦氏皆是娇娘最为信任之人,秦氏主外事,孟氏主内务。娇娘的?衣食与用物全是孟氏在管, 包括香薰油蜡。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一室的?诡异的?静默中,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刘氏。

  家丑不可外扬, 尤其是后宅阴私。

  “公主殿下, 禁物的?事已经清楚了,不如请你移驾赏脸,臣妇刚得了一罐好茶。”

  “禁物事不是还没清楚吗?”德章公主抬着下巴, 倨傲道:“本宫倒要听听看,徐夫人的?死和这禁物有什么干系。”

  刘氏气结, 又无可奈何。

  “侯爷!”

  她唤着姜淮,企图让姜惟主掌大局。

  姜惟下意识看向姜觅, 眼中竟有一丝茫然?。

  姜觅突然?很想笑。

  幸好啊。

  幸好徐氏已死去多年, 若不然?又该如何接受所谓深情也会有变谈的?一天, 又如何面对爱驰心冷的?日子?。

  秦妈妈说那日采薇轩忙成?一团,她一心守着在徐氏身边, 产房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孟姨娘在张罗,事后她回想起来总觉得那几天的?香不太对。正是因着这点怀疑,她对孟姨娘有了戒心,平日里千叮咛万嘱咐的?希望原主不要和孟姨娘走得太近。

  原主听不出她话里隐藏的?深意,也不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不仅和孟姨娘有来有往,还对孟姨娘的?话偏听偏听,反倒对她日渐不满和猜疑,最后还将她赶出侯府。

  最后原主也死了。

  这些人真是欺负人啊。

  他们欺负死人不会开口,他们还仗着人多势从以多欺少。

  姜觅缓缓垂眸,凝视着手中的?香。秦妈妈还提过?一嘴,说当时姜惟也觉得香气难闻,命她把香给灭了。

  “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的?种?种?,难道父亲忘了吗?”

  姜惟目光开始躲避,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敢和长女的?眼晴对视。“觅儿…这事为父定会查个清楚明白,给你一个交待。”

  呵。

  渣男!

  什么深情,什么念念不忘,也不过?如此。

  “父亲是舍不得孟姨娘吗?”

  一时之间,姜惟竟无言以对。

  孟姨娘无法继续装死,只能泪流满面地抬头?,凄苦地看着姜觅。“大姑娘,是不是妾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你说。”

  “妾是徐家的?家奴,自?小陪着夫人一起长大。夫人待妾极好,妾时常想着无以为报,唯有忠心不二。当年世子?失踪,夫人的?怀相一直不好。大夫说夫人是郁结所致,不仅难展笑颜且夜里常不能安睡。越到临盆之际,夫人越是寝食难安,妾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偶然?听说有一种?香能助人梦好,便?四处打?听寻了回来。先是自?己试过?,见?确实?效果极好便?给夫人用上。

  夫人用过?之后当真睡了几个好觉,命妾以后都用此香。妾不过?是一个内宅奴婢,哪里知道什么禁物,更不知道这香会是害人的?东西…若是妾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夫人用上,更不会多年后还给大姑娘用…是妾无知犯错,妾罪该万死,妾不敢求侯爷饶妾不死,只求侯爷不要因此迁怒婉儿和洵儿,他们是无辜的?!”

  她悲切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听起来字字泣泪让人动容。这一切的?解释有几处巧合,却?又有几分合理之处。

  事到如今,她比谁都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只有咬死了自?己是好心办坏事,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儿女的?体面。

  姜觅倏地一个转头?,望向德章公主。

  “公主殿下,你不说这香是禁物吗?怎么一个内宅妇人都能随意买到?”

  “这香确实?是禁物,当年同方子?一起被销毁。”德章公主凌厉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本宫也很是奇怪,这香怎么会流出来,又怎么会恰好被你们侯府的?妾室买到?”

  “妾没有撒谎,多年前妾就是从游方僧人那里买的?香。”

  孟姨娘确实?没有撒谎,当年她偶遇一外地来的?僧人,不经意听到那僧人同一个老妇人说的?话。那老妇人哭着说自?己的?丈夫受尽病痛的?折磨,几次寻死都被人救下。她不忍丈夫再受苦,询问?那僧人有没有让人解脱的?好法子?,然?后她就看到那僧人给了老妇人一些香,说是那香用少则有安神助眠之功效,若用得多了则能让人在睡梦中登极乐之地。

  她一时念起,趁无人跟着时找那僧人买了一些。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此事不过?是偶然?,抑或者是老天在帮她,冥冥之中为她引路指点。直到今日她才知道那香居然?是宫中禁物,她立马明白是有人给自?己设局。

  而那背后的?设局之人……

  “你当本宫那么好骗吗?”德章公主一脚过?去,直踹在她的?心口处。“今日你若不交待清楚这香到底如何得来的?,休怪本宫不客气!”

  刘氏气极,眼前是一阵接一阵发黑。也不知是气狠了还是眼花,她眼黑之际似乎看到姜觅在嘲笑自?己。

  这个孽障!

  如若不是这个孽障揪着不放,事情已经含糊过?去,之后再是如何也只是他们侯府之事,关上门?再议即可。

  孟姨娘伏在地上,捧着心口哭。“妾真的?不知道啊!公主殿下这么一说,妾也觉得好生奇怪…当年那个游方僧人竟像是他一直在那里等着妾一样?。”

  好一招祸水东引!

  余氏母子?三人原本看着戏,突然?成?了戏中人。

  宫里的?禁物方子?别人或许拿不到,但若是宫里的?主子?呢?比如说余太后,又比如说贵为天子?的?今 上。

  当年余氏痴恋姜惟,费尽心机嫁入侯府,在世人看来她是最容不下徐氏的?人。如果徐氏的?死真是人为,那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她有没有做过?,她更清楚。

  但就算不是她做的?,指使之人却?是为了她。她没有傻到自?己往自?己身上倒脏水的?地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孟姨娘话里的?意思,她也不能去接话。

  诡异的?安静中,姜婉又哭起来。

  “父亲,这些年来姨娘的?为人如何,府中上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姨娘一片忠心,她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罪无可恕却?情有可原,女儿求父亲看在洵儿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姜洵是男丁,又一直被姜惟亲自?教导寄予厚望。若是有一个谋害嫡母的?生母,恐怕前程就毁了。

  姜婉在赌,赌姜洵在姜惟心中的?分量。

  她会赌,姜觅也会。

  姜觅的?赌注是徐氏。

  姜惟不是自?诩深情,不是对徐氏念念不忘吗?那么今日她倒要看看这真情究竟有几许,这不忘是真还是假。

  “生者可自?辩,死者何以言。我是母亲的?女儿,父亲是她的?夫君,这世上除去我与父亲,再无人能替她出声。父亲,难道你真的?忍心母亲死不瞑目吗?”

  她每说一个字,泪就落一滴。等她说完这番话时,脸上的?泪已成?河。逝者不能替自?己申冤,只能依托生者的?口,将自?己的?死因大白于天下。

  姜惟大受震动,下意识退后两?步。

  他的?脑子?里全是发妻未闭眼时的?模样?,整个人如凋零的?花一样?笼罩着血气中,那双曾经看他时永远含情脉脉如星光璀璨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充斥着痛楚与绝望还有不舍。

  “润儿…润儿…还有我可怜的?女儿…侯爷…我真的?好不甘…”

  这是娇娘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知道娇娘死得有多不甘,有多不瞑目。所以多年来他一直不放弃寻找长子?,为了保住长女的?性命而选择漠视。

  觅儿怨他,那么娇娘呢?

  如果娇娘真是被人害死的?,那他这些年都被蒙在鼓里,娇娘该有多失望。他慢慢闭上眼睛,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与痛苦。

  突然?,他听到姜觅在哭。

  “父亲,母亲只有你和我了。她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我都不能替她做主,她在九泉之下该有多伤心难过?。”

  是啊。

  安国公府没落了。

  徐家也绝户了。

  娇娘除了他,还有谁可依。

  不管孟氏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害死娇娘的?凶手。思及此他倏地睁开眼睛,冰冷绝情地看着孟姨娘。

  孟姨娘心下一惊,知道自?己终将逃不过?去。

  “侯爷要如何处置妾,妾无半句怨言。是妾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是妾害了夫人,妾求侯爷赐妾一死,让妾去地底下向夫人赔罪…可怜可怜婉儿和洵儿,他们毕竟是侯府的?骨肉,今日还求侯爷做主,让妾和他们断了关系吧。”

  “好了。”刘氏忍着快被气晕过?去的?恼怒,再次出声主持大局。“事情都清楚了,是有人利用了孟氏,此事还请公主殿下代为查清。”

  这是反将德章公主一军。

  禁物流出宫外,那么出纰漏的?就是宫里。德章公主如果不想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不想惹一身的?骚,断然?不会接这等棘手之事,如此一来这事也就此罢了。

  华服遮陋体,锦绣盖白骨,一遮遮百丑,一盖盖万恶。无论是后宫还是内宅,处理阴私之事的?潜规矩处处都在。

  但姜觅不愿意。

  她不愿意孟姨娘死得这么简单,她不愿意真正的?真相被掩盖的?谎言之下,她更不愿意丑恶不被世人所知。

  “月容,事到如今,你还要替孟海棠遮掩吗?”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这声质问?,齐齐看向原本已被忽略的?月容。

  无人注意之时,她的?袖子?里漏出几张纸,最上面的?一张清楚露出身契二字。若是仔细看去,依稀能看出共有四五张左右,正是月容一家五口的?身契。

  弑主之罪非同小可,若没有巨大的?利益和所图,一个丫头?是万万也不敢生出谋害主子?的?心思。如果不是为自?己,那就是为了自?己的?至亲。

  果然?月容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惶恐到脸色煞白。

  “奴婢说,奴婢说……是孟姨娘找到奴婢,说只要奴婢把这香给大姑娘用了,就能让奴婢的?弟弟脱藉。”

  月容的?父母都是徐家的?奴才,跟随徐氏陪嫁到侯府,一直在徐氏陪嫁而来的?庄子?上干活。她的?两?个弟弟自?小聪慧,任人见?了都说他们家要出读书人。

  为了弟弟们能脱藉,她这才和孟姨娘合作。

  孟姨娘说了,一旦大姑娘不在,他们所有人的?身契要么是交给侯爷,要么是落在老夫人手上。无论是侯爷还是老夫人,都比大姑娘好说话。

  “侯爷,香确实?是妾给的?,妾没有否认,可是妾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一家人的?身契都大姑娘手里,妾哪有资格给她弟弟脱藉。”

  “是你说的?…你说只要大姑娘一死,那些身契就会转到侯爷和老夫人手里,到时候你和三姑娘再见?机行事,此事必定能成?。奴婢一时糊涂,听信了你的?鬼话。大姑娘,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求大姑娘放过?我爹娘弟弟!”

  说完,月容猛地撞柱。

  她直直撞上去,然?后跌落在地。刘氏身后的?郑嬷嬷赶紧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对众人摇头?。

  刘氏气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无比恼火地瞪着姜觅。

  这个孽障!

  还真是又蠢又坏。

  竟然?如此不管不顾,不管侯府上下的?死活,不顾姜家几代人的?脸面。莫说孟氏没有承认害主,便?是真的?谋害了主子?那也是侯府的?家事,自?有长辈代为裁决,哪里用得着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她目光蓦地变得无比凌厉,极其隐晦地看了孟姨娘一眼。既然?死了一个人,也就不介意再多一个,何不干脆来一个死无对证!

  孟姨娘收到了刘氏的?暗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死得体面,让她的?儿女不受影响,她相信刘氏会帮自?己。

  “老夫人,妾是徐家的?家生子?,夫人对妾那么好,妾怎么会害她…大姑娘对妾误会颇深,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血债血偿!

  这时吴婆子?和秋莹齐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吴婆子?是孟姨娘身边的?老人,曾经也是采薇轩的?下人。她和秋莹同为孟姨娘的?心腹,一个是海棠居的?管事婆子?,一个是最为得用的?大丫头?。

  “老夫人饶命,侯爷饶命,奴婢劝过?姨娘的?,是姨娘一意孤行不关奴婢的?事……”

  “你们……”孟姨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心腹们居然?会出来指证自?己。

  但姜觅知道。

  钱财最能动人心,她砸了大笔的?银子?下去,还许诺保她们事后无忧。举凡是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她若真的?和孟姨娘对上,仅凭她嫡长女的?身份就能把孟姨娘死死压制,何况还牵扯到徐氏的?死。

  如果说孟姨娘之前还能咬死不承认,如今被自?己的?两?个心腹供出来,她再是巧舌如簧替自?己辩解也只是垂死挣扎。

  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变,越来越不可收拾,刘氏恨得牙痒。如果不是德章公主还在,她真恨不得亲手把这个孽障打?晕拖下去。

  “害人者未必都有理由,但你却?有。”姜觅不理会刘氏喷火的?眼神,一步步上前俯视着孟姨娘。“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没了我娘,我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她的?身份、她的?财富,还有她的?男人?所以你处心积虑,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作恶。”

  孟姨娘瞳孔巨震,紧接着是一阵猛地收缩。

  姜觅捕捉到她眼神的?细微变化,一脚踩在她手上。她痛得面容扭曲,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如癫如狂。

  “大姐,我姨娘是无心的?,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姜婉扑过?来,抱住自?己的?生母,母女俩又哭成?一团。

  “好了,都闹够了吗?”刘氏气得拍桌子?,恨不得用依誮眼刀子?杀死姜觅。

  姜觅轻笑一声,俯视着孟姨娘的?目光越发冰冷。“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你娘是我外祖母跟前的?得用之人,你自?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你不会以为你是我外祖父的?孩子?吧?”

  众人皆惊,见?鬼一般地看向姜觅。姜觅的?视线始终在孟姨娘身上,所以她清楚看到了孟姨娘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的?眼神变化。

  呵。

  她又猜对了。

  “一个野种?,当真是敢想!”

  野种?两?个字,唤起了孟姨娘藏在心里的?恨意。

  “我不是野种?,我也是徐家的?女儿!”

  “什么徐家的?女儿,你分明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

  “不,不是的?!我真是徐家的?女儿,我真是…”

  “所以你因此怀恨在心,暗中对我娘下手。”姜觅一记耳光过?去,“你果然?脸大,还真是敢想。你从小没爹,难道你就想过?自?己是个野种??”

  “你胡说,我不是野种?,我是徐家的?女儿!”

  姜觅冷笑。

  如果安国公夫人还在世,得知自?己的?善心同情换来的?是女儿和外孙女的?死,该是多么的?后悔伤心。

  “多年前你娘告假几日回乡,回来之后日渐消瘦魂不守舍,还莫名其妙怀了身孕。我外祖母最先看出端倪,私下问?她是不是已有意中人,若有的?话可替她做主。她自?知瞒不住我外祖母,痛哭之下说出实?情。却?原来是她根本没有意中人,也不是与人苟合珠胎暗结,而是回乡途中遇到歹人。”

  “你胡说,你胡说,我是徐家的?女儿,我就是徐家的?女儿!”

  “我外祖母同情你娘的?遭遇,许诺国公府会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容身之所,同时暗中派人找到了那个歹人。得知那歹人是个无恶不作之人后,你娘求我外祖母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沧州的?煤矿里服苦役。”

  “不…不可能的?,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仔细想想你娘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时候会流露出几分厌恶?”

  秦妈妈说过?,孟姨娘的?亲娘不怎么疼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她外祖母心善,孟姨娘恐怕早就被自?己的?亲娘给送走了。

  孟姨娘为证明自?己的?不心虚,真的?去看姜觅的?眼睛。她最先看在到的?是如镜一样?的?清澈,那清澈之中忽然?照出她的?过?往,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小时候她听过?很多的?闲言碎语,那些人说她娘不检点,还说她是野种?。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国公夫人安慰娘,说这些年苦了娘也苦了她,还说国公府一定会给她们娘俩一个安身之所,她便?猜测自?己可能是国公爷的?孩子?。

  后来她留意观察,发现国公爷对她也较之别的?下人更和善,有时候给徐令娇带礼物时也会有她一份,她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至于她的?亲娘,那就是一个傻的?,成?日就知道围着国公夫人转,见?了国公爷就绕道走,还对她时冷时热。

  如果她不是徐家的?孩子?,那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岂不是一个笑话!

  不。

  她不能就这么信了。

  “你胡说,你胡说!我就是徐家的?女儿,我也是国公府的?姑娘!”她突然?大笑起来,俨然?一副癫狂的?模样?。“这是你们欠我的?!安国公府欠我的?,徐家欠我的?,徐令娇欠我的?!我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明明同为徐家的?女儿,她徐令娇就可以享尽万般宠爱,要身份要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我只能当一个低贱的?下人,任人呼来喝去毫无体面可言。凭什么?”

  她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痴痴地看着姜惟。

  “侯爷,你知不知道妾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如果妾的?身世公开了,那么嫁给侯爷的?人就是妾,而不是她徐令娇!”

  “父亲,你听听,原来她早对你有觊觎之心,难怪她会害死我娘。”姜觅忽然?转头?,对姜惟道:“弑主之罪不可饶恕,女儿想将她送官。”

  送官二字堪比晴天霹雳,不仅惊醒了孟姨娘,还惊醒了姜婉和姜洵。一旦被送官认定罪名,孟姨娘重则杀头?轻则流放,而姜婉和姜洵成?了罪奴的?孩子?。

  “父亲,万万不可…”姜婉哭求。

  姜洵也求,“父亲,儿子?还要考取功名…”

  到了这个地步,他想到还是自?己的?前程,而不是生母的?性命,一时引得众人侧目,姜沅更是毫不留情地“切”了一声,

  他顿时面色惨白,仓惶地望着姜惟,然?后清楚地在姜惟的?眼中看到了失望。这失望之色彻底击垮了他的?希望与底气。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做些事?”他朝孟姨娘大吼。“谁让你害人的??谁让你做坏事的?,我没有你这样?的?姨娘!”

  “伪君子?!”姜沅讥笑一声。“大姐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再是学?问?好,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你还好意思问?孟姨娘为什么,她还不是为了你吗?我就不信你不知情!”

  姜洵惨白的?脸猛地又胀红,他不知道姨娘做的?这些事,但他知道姨娘和姐姐对嫡长姐的?好全在表面,他更知道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但那又如何!

  她们现在可把自?己害惨了。

  他已没了嫡子?的?名分,如果还有一个背负着弑主之罪的?生母,那他这辈子?还如何成?为人上人?

  孟姨娘已回过?神来,别提有多后悔。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能被一个蠢货给激得失去理智。

  方才她怎么就像疯了一样?呢?

  她惊疑地看去,看到的?是一双如刀刃般锐利阴狠的?眼。

  这不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不是大姑娘…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