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漫步长安 567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1章

  无数双目光看向姜觅, 姜觅面色不变。

  德章公主心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姜大姑娘,比之?旁人更心思慎密,也更意志坚决, 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以前蠢坏不过是骗人的假象,如同守宫一样。

  而她?们,正是一样的人。

  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极好?,仿佛荆棘丛生的路上多了一个伙伴。她?们知道彼此的难处与不易,最是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你鬼叫什么?”她?又是一脚过去, 孟姨娘被她?踢得歪在?另一边。“她?不是姜觅,难道她?是鬼吗?你自己做了谋害主子的罪事?,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孟姨娘再次惊醒。

  这个人不是大姑娘,还能是谁呢?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死后的体面, 以及一双儿女的前程。至于其它的,她?已无暇顾及。

  她?伏在?地上磕头不止, “侯爷, 妾有罪,妾有罪…求侯爷念在?妾这么多年服侍你的份上,给妾一个体面…”

  姜惟厌恶地别过脸, 无比愧疚地看着姜觅。

  愧疚?

  是不是太迟了!

  姜觅睨着孟姨娘,一字一字堪比凌迟的刀。

  “既然你这么喜欢乱认爹, 想来心里最是想和?自己的生父见面,我索性就成全你们父女, 让你日?后能好?好?地在?你生父跟前尽孝!”

  孟姨娘大骇。

  好?歹毒的心思啊。

  她?不要去服苦役, 更不要和?那?个所谓的生父相认。

  她?拼命摇头, 泣不成声。

  “觅儿!”刘氏软了语气?,“得饶人处且饶人, 到底是一桩丑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没有这件事?,她?的名声就好?了吗?

  姜觅自嘲一笑,看了德章公主一眼。

  德章公主福至心灵,当下蛮横出声。

  “姜觅还要什么名声,阖京上下谁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今日?这事?被本宫碰上了,那?本宫就不能坐视不理。私藏禁物已是大罪,谋害主子更是罪上加罪。来人哪,把这个孟氏给本宫送去宗天?府!”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和?姜觅置气?,谁也没注意到她?和?姜觅的眉眼往来。

  “公主殿下!”刘氏急得站起来,挡在?孟姨娘身前。“我武昌侯府世代忠心耿耿,上对得起历代君王,下对得起天?地良心。此事?是我侯府家事?,还请公主殿下给我姜家一个体面。”

  无论如何,此事?只能烂在?侯府!

  孟姨娘又是一脸的泪,乞求的目光看着姜惟。

  姜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在?为难。

  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明明他?心里只有娇娘,明明他?不应该对害死娇娘的凶手心慈手软,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在?犹豫。他?拼命告诉自己,他?之?所以犹豫并非是因为孟氏,而是此事?关乎着侯府的脸面。他?的娇娘最是善良之?人,若是还在?的话一定会体谅他?的苦衷。

  “青竹年年留碧影,桂花岁岁落花英,明月枝头照旧情,唯愿君心似我心。”

  这是姜惟当年写?给徐氏的定情诗。

  诗句从姜觅的口中?出来,再也不见过去的浓情蜜意,只余世事?的苍凉变化,以及旁观者的唏嘘叹息。

  姜惟胸口一窒。

  当年的海誓山盟言犹在?耳,发妻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他?的娇娘善良不假,却最为痛恨背叛。

  他?再不看刘氏和?孟姨娘,沉痛道:“送官吧。”

  “侯爷!”

  刘氏惊叫。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孟氏向来拿得住,怎么会被人激得失了理智胡言乱语?侯爷更是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娶余氏过门。

  都怪这个孽障!

  克兄克母的灾星,现在?还想克他?们整个侯府。

  他?们武昌侯府几代的荣光,万万不能在?她?手上被抹了黑,更不能成为郦京城的笑话。事?到如今该断则断,否则必会受乱。

  她?再次隐晦地看了孟姨娘一眼,眼神更加凌厉。

  孟姨娘身体软下去,整个人像离水的鱼一样透着死气?。

  为什么?

  她?经营了近十几年,苦苦谋划着一切,为何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她?痴望着姜惟,一双眼晴恨不得要长在?姜惟身上。这么多年了,难道侯爷对她?就没有一丝情分吗?

  “侯爷,妾不能再陪你了。”

  说完她?以必死的决心撞向柱子,这一次有刘氏挡着,没有人来得及拉住她?,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抽搐几下咽了气?。

  地上躺了两?个死人,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余氏以帕子掩面看着孟姨娘的尸体,满眼都是痛快与鄙夷。这些年来她?们一妻一妾看似相安无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她?的女儿不得婆母喜欢,在?婆母面前处处不如姜婉。她?的儿子不得侯爷看重,在?侯爷眼里事?事?比不上姜洵。

  一个奴才也配得到侯爷的宠爱,不就是仗着是自己的主子徐令娇。如今被揭穿是谋害徐令娇的凶手,侯爷怎么可能还会有怜悯之?心。有一个这样的生母,无论是姜婉还是姜洵,日?后都无法和?她?的儿女相提并论。

  至于梦落一事?,她?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谁也不敢真的查到宫里,更不敢查到太后娘娘和?陛下的头上。

  很快有下人进来,把孟姨娘和?月容的尸体抬下去。

  “既然人都死了,本宫也不是那?等人近人情之?人。”德章公主施恩般地道:“不过本宫回宫之?后会向皇祖母和?父亲禀明此事?,望老夫人和?侯爷见谅。”

  这样刘氏是不怕的。

  事?关宫中?禁物,她?相信太后娘娘和?陛下比自己更不愿意把此事?传出去。到时候德章公主被封口,这事?也就只能烂在?侯府。

  德章公主起身,她?准备亲自相送。

  临走之?时她?看了姜觅一眼,那?眼神极其的不爽,甚至还有几分怨恨。姜觅对她?的不满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动?。

  姜惟紧着离开,随后是余氏娘仨。

  姜洵受了极大的刺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着慌慌张张地跑去追姜惟,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姜婉一眼。

  空荡荡的屋子里已没有其他?人,姜婉还坐在?地上,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上去所受打击不小,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现在?洵儿的嫡子身份没了,姨娘也死了,那?梦里的一切还会实现吗?她?的嫡女名分,她?被皇后娘娘相中?一事?,还能有吗?

  她?眼神没有焦距,反复呢喃着:“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有什么不应该的?

  姜觅听着她?的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屋子突然暗了下来,外面的光影斑驳了空间,割裂出一桢桢诡异的画面,叫人一时分不清是真还是幻。

  姜婉不停告诉自己,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明明上天?有预示,早早预知了她?未来的荣华富贵。姨娘会成为良妾,她?也会成为嫡女。有了嫡女的身份,她?就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突然有人捏住了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的瞬间,入目所及的人有着讥诮的表情,冰冷的眉眼,明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小时候她?就知道嫡长姐是个好?糊弄的,哪怕比她?年长三岁,且处处都不如她?。无论聪明才智,无论礼数教养,没有一样能与她?相提并论。她?最是知道该如何哄对方,也最是知道如何捏住对方的脉门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事?情似乎被颠倒过来,他?们一步步落入了某个陷阱,而算计之?人就是这个嫡长姐。

  她?突然想起刚才姨娘的那?句话,“你…你不是…”

  “我是。”姜觅的声音透着寒凉。“上一次你们想谋害我性命,我因此睡了两?天?两?夜,你可知我去了哪里?”

  “……”

  “我去了阴曹地府,走了一圈我又回来了。阴曹地府什么魑魅魍魉没有,我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能看清你和?孟海棠是什么货色。”

  姜婉惊骇不已,几乎在?瞬间就信了姜觅的话。怪不得姨娘和?她?都觉得不对,一个蠢货怎么就长了心眼,原来竟是这样!

  空旷的屋子忽然压抑起来,无形之?中?的恐怖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尖叫也想大喊着叫人,却因身体抖得太过厉害而发不出声。

  这一瞬间,她?清晰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你…你是人还是鬼,你到底对我姨娘做了什么?我姨娘为什么会像疯了一样?”

  姜觅笑了。

  她?是人还是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至于她?对孟姨娘做的,不过是上辈子因为好?奇学来的一点催眠术。

  “我呀,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又重新?做了人。你们想踩着我的尸体上位,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你…”姜婉忽地爬起来,大喊。“来人哪,来人哪…有鬼,有鬼!”

  姜觅又笑了。

  “你刚才说不应该,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早死,而我所有的东西都会落到你手里,包括我的嫡女身份和?我娘留给我的钱财。”

  姜婉神色越发惊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这是又猜对了。

  如果她?没有穿过来,这些人的算计已经得手。

  “这样的美事?你们也敢想,简直是白日?做梦!”

  做梦两?个字惊得姜婉瞳孔急剧收缩,最大的秘密被人揭穿,她?仿佛真的看见了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原来是这样。

  姜觅心下冷笑,出了屋子。

  天?色已经不早,灰暗的暮色幽幽然地笼罩着世间万物,将整个侯府纳入一片苍凉之?中?,再是昌盛的景致都显得衰败了几分。

  一路行去,桂花的香气?淡了许多。

  桂花的花期不长,如今大多数的花树已经凋零,一眼望去是散落了一地的金银落英,仅有几许残香。残香苟延着不愿离去,仿佛还在?留恋过去美好?的时光,却不知寒冬将至,所有的温暖真情终会消失。

  桂花林中?,儒雅清俊的男人背手而立。他?凝望着其中?一株桂花,背影萧瑟冷清,似是在?怀念着什么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心有所感,慢慢回头。一时间他?仿佛看不清来人的眉眼,依稀有几分熟悉,又透着说不出来的陌生。

  这个孩子……越来越像娇娘了。

  娇娘!

  会怨他?吗?

  “觅儿…”他?艰难开口。“这些年是为父失察。”

  姜觅闻言,眼皮微垂。

  人都死了,再多的愧疚后悔又有何用。

  姜惟见她?不语,眼底的愧疚又深了一些。

  如果自己一早识破孟氏的真面目,如果自己以前对这个孩子更关注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他?们父女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生疏冷淡?

  “你怨父亲吗?”

  “父亲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姜惟的声音越发艰涩,“当然是真话。”

  既然想听真话,就别怪话难听。

  姜觅抬眸,看着他?。他?一贯冷漠的眼晴里有着明显的愧意与自责,这愧意自责此时最是需要被人安抚与慰藉。

  徐氏死了,原主也死了,这个男人做出深情受伤的样子给谁看!

  “小时候我不懂,听到有人骂我克兄克母我便躲在?被子里哭。府里的人都说父亲不喜欢我,冷着我不管我都是因为我命中?带克。父亲可还记得有一年除夕,你挨个给我们发压岁钱。你对姜洵说的是让他?好?好?读书,对姜沅说的是让他?修身养性,对姜晴雪说的是岁岁平安,对姜婉说的是年年安规。

  那?时我盼着等着,我以为父亲也会对我有所叮咛,然而并没有。父亲直接越过我,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心里委屈便赌气?不吃团圆饭。祖母训斥我不懂事?,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无理取闹,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发脾气?,也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那?时候的我确实有怨,我怨父亲无视我,我怨父亲对我不公。”

  “觅儿。”姜惟心痛如刀割。“为父不知道…为父以为你吃穿用度样样不差,府里谁也越不过你,你什么也不缺,你应该比谁都过得好?。”

  物质上原主是不缺,但原主缺爱啊。父母之?爱是世上无论哪一种东西和?感情都无法取代的,这个道理姜惟难道不明白吗?

  姜惟眼里的愧疚更甚,看着姜觅的目光仿佛在?说:“为父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原谅为父吗?”

  姜觅重又垂眸,道:“父亲现在?问我怨不怨,我的答案是不怨。”

  姜惟闻言心中?一喜,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到姜觅又道:“岁月最是能冲淡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怨。我失望了太多年,我不会再对父亲有所期望,我不会再渴盼父亲的关爱。如今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心中?也就没了怨。”

  人都死了,迟来的忏悔有什么用。

  “觅儿。”姜惟越发痛心,语气?都带着几分沉重。“有些事?你不明白,为父以为对你不闻不问才是对你好?。现在?为父想通了,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不闻不问才是对她?好??

  难道是忌讳余氏?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又很可笑。

  徐氏之?死,牵扯极深,真正的真相清晰可见,却无法触及。幕后之?人或是余家或是在?宫里,孟姨娘不过是行凶的刀。

  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猜当年姜惟娶余氏,肯定是迫于某种压力,甚至有可能受到某种威胁。但那?又如何呢?这些都不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的理由?。

  明的不行,暗的也不可以吗?

  侯府姓姜,姜惟身为一府之?主完全可以明面上对原主冷淡,暗地底多关心一二,而不是明里暗里的彻底不管不顾。

  “父亲是不是以为世间之?事?大抵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补救及时便可弥补一切的遗憾吗?”

  “为父是想补偿你。”

  姜觅突然好?想笑。

  “父亲可知,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亡羊补牢救的是活下来的羊,那?些死去的羊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正如曾经的我。”

  亡羊补牢为时太晚,死去的已经死去,活下来的不会是死去之?人。姜惟该补偿的是徐氏和?原主,可惜徐氏和?原主皆已亡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忏悔更是不值一提。

  何况这个男人真的是想补偿她?吗?

  不。

  愧者自愧,姜惟真正想补偿的是自己被批判谴责的内心,不过是想通过补偿别人而产生的自我感动?,来填满自己心底的失落与遗憾。

  所以她?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

  长夜漫漫,烛短影长。

  夜色中?的海棠居不时有哭声传来,还夹杂着咒骂声。而另一边的满庭芳,则是压抑不住的欢天?喜地。

  内宅之?争从来都是你哭我笑,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此同时,采薇轩却太过平静。

  妆台的镜子中?,照映着冰肌玉骨的美人。那?墨云般的散落如瀑,冰肌有着暖玉一样的莹润,玉骨却透着沁寒之?气?。

  美人慢慢抬起柔荑,用纤细的玉指描绘着自己的五官。顺着额头往下,到了眉眼处多停留了一会,再是鼻子和?樱唇。突然美人璨然一笑,镜内镜外如同齐开了两?朵花,一样的倾国倾城,一样的瑰姿艳逸。

  这是原主。

  也是她?。

  姜觅拿起半截梦落,然后点燃。

  甜香散开,宁神安心之?效立显。所以再好?的东西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也会变成害人的毒物,如同这梦落香一样。

  寂静中?有细微的动?静传来,诡异中?又有几分熟悉。

  “母亲死后,我大病一场,沉睡时长清醒时短,迷迷糊糊中?总能闻到一股香味,甜腻浓重让人晕晕沉沉。”

  这声音没有起伏,空洞中?却是森森的寒意。

  姜觅没有回头,垂眸道:“是梦落。”

  所以是因为梦落香,他?才会识破了今上的为人,病好?之?后开始装痴卖呆。这该是何等的聪慧与心机,才会让一个五岁的孩童经历生死而不动?声色地选择了隐忍与蛰伏。

  萧隽走近,修长的大掌从她?发间掠过去将香熄灭。

  她?下意识躲闪,心间又泛起一丝古怪。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萧隽已经将手收回,轻轻握成了拳,仿佛是想掬住那?一缕幽香。

  “当年元祖皇帝早就料到此物若流传开来,必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在?陈皇后去世之?后下旨将方子销毁,并将此物定为禁物。”

  只是物好?禁,人心难禁。

  如此杀人于无形的好?物,岂能不被人惦记。恐怕早已泄露在?外,暗中?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姜觅转身,看着眼前面白如鬼却又艳丽无比的男子。

  蚍蜉撼树,无异于痴人说梦。仅凭她?一人之?力,哪怕她?再会闹,哪怕她?钱再多,也无法与当权者抗衡,更不可能将害死徐氏的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所以她?要借力,借这个男人的力。

  她?看萧隽的同时,萧隽也在?看她?。一个是空洞似渊,一个是清澈如水。不知是水流进了深渊,还是深渊被水浸满。水与渊彻底融合在?一起,无形之?中?再也不分彼此。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娇美的少女仰白璧着小脸,艳丽的男子俯着颀长的身体,一仰一俯宛如花与树的缠绵。

  突然两?人之?间多了一个深蓝锦缎的包袱,萧隽示意姜觅打开。

  姜觅不明所以,却也不扭捏。包袱轻软,显然里面装的应该是衣物之?类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如此,只不过并非寻常的衣物,而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服,然后就看到萧隽点了点头。

  所以这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她?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也没再问什么,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衣服的大小很合适,胸腰处的尺寸不松也不紧,仿佛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

  “这衣服是谁的?”她?出来后,问:“我穿着刚好?。”

  “我让人依你的身量做的。”

  她?有些意外,还想着最多是外面买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专门量身做的。

  等等。

  这人什么时候给她?量过身?

  “王爷不会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我的尺寸吧?”

  “嗯。”

  姜觅“哦”了一下,不由?得低头打量,但见自己胸腰处寸寸服贴,暗道这男人的眼光居然比尺还精准。

  她?光顾着打量自己,没有看到萧隽漆黑眼眸中?的那?一抹幽沉。

  打更的梆子敲了四下,已经四更天?了。

  黑夜处处都像是隐藏着无数的怪物,凌驾于高处之?下,所有的屋檐房顶宛如匍匐在?脚下的巨兽。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时,姜觅被萧隽裹挟而行,整个人都像是包裹在?对方的怀中?,满腔的呼吸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清冽,又好?闻。

  萧隽施展轻功带她?,她?一时感觉自己上了天?,一时又感觉自己下了地,一颗心也跟着忽高忽低的失重。

  她?惊叹于萧隽的功夫,感受着前所未有的体验,直到他?们落在?地上站稳。入目所及皆是影影绰绰,看地形和?夜色中?的建筑,此地像是某个府邸的后院。

  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她?明显察觉到这个府邸应是有些荒废,哪怕是一应建筑规模透着显赫,却能感知到多年没有人气?的萧条。

  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想问出声,忽然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一道道的像是人的身形。那?些人的速度极快,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些又是什么人?

  正在?这个时候,萧隽捂住了她?的嘴。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