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巧合(二合一)(1 / 1)

首辅追妻录 粟粟很酥 537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4章 巧合(二合一)

  ◎打马游街,狭路相逢◎

  明和二十三年。

  对于全京的贡士而言, 是不寻常的一年。

  本应有月余时日准备的殿试,却被通知提前到了三日后。

  这个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惹得一众贡士仓皇不已。

  没了缓冲的时日, 就要直上文华殿面见天子,没有人心中不忐忑。

  是以到了三月初三, 殿试的那日。

  所有贡士脸上的神情皆是沉肃,踏上金銮宝殿, 跪拜在天子脚下时,每个人都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文华殿内。

  明和帝龙袍金靴, 头戴十二幅冕旈高坐龙椅之上,面容沉稳庄严,接受着跪伏在地的贡士朝拜。

  阔大的殿内,所列贡士约一百多人, 立在那儿, 黑压压的一片。

  明和帝眸光散漫,在这些人身上扫过去, 时不时打量几眼。

  江桐立在人群之中,一席白衣如鹤,墨发用一截桃枝轻挽着, 露出无暇的面庞来, 如璋如圭,如玉如月,满身皆是书卷气,朗朗君子之风。

  因他立在人后, 明和帝并未一眼瞧见他, 只打量了前边数排人物, 颇觉寻常, 没有姿容高彻的。

  遂让身边的徐吴安排众人落座,座位是早早便安排好的,沉香木的方桌案早已排开数列,众人按照次序分别落座,静待皇帝下考题。

  明和帝在龙座上正襟危坐,瞧着殿内贡士们都已经落座,眸光轻动,伸手捋了捋短须,将昨日内阁预拟的策问朗声公诸出来。

  “便以历朝兵制得失为题,进行策论。”

  明和帝言简意赅,出的题目务实的很。

  言罢,便有礼部官员开始散发题纸。

  题纸用宣纸裱成,极为考究。

  考生们取到纸,便用桌上现成的笔墨开始做策论文章,每个人都表情专注、十足认真。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唯有宣纸时不时翻动的纸页声。

  气氛沉肃庄重、一丝不苟。

  明和帝高坐龙椅之上,看着殿下众人埋头钻研,这一钻研便是一日的光景,殿试安排的时间便是一整日,从晨曦日出到日薄西山。

  也就是说,明和帝要干坐着陪他们一整日。

  他自然不会眼巴巴干坐着。

  想起了今日的目的,他站起身,一步步踱下龙座。

  他走在一排排的考生中间,时不时停下来,端详几眼考生所做的文章,但终归是心中摇头得多。

  能让他侧目相看、甚至觉得尚可的,都如过江之鲫,屈指可数。

  明和帝边逡巡边寻找着心中那个名字。

  他相信那人定不会令他失望的。

  毕竟那人是会试魁首,深孚众望,有会元之名。

  明和帝在人群中转了又转。

  久久未寻见此人,有些困顿疲乏之时。

  江桐两个字迹工整端秀的墨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素白的宣纸上,那道名字恍如揽尽了世外无限的风光、给人飘然隐逸之感。

  明和帝顿足细细品观。

  只觉那篇策论像是浑然天成,字字都是菁华,不落窠臼又耐人寻味。

  遣词灵动,造句典朴,在对比之间,写尽六朝以来兵制得失,可谓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还值得人称道的是,江桐下笔劲道,字字富有清韵,每个字纤细匀亭,宛如不折的竹节,有前朝名士遗风,让人赏心悦目。

  光是看了半篇文章。

  明和帝就不由对他青眼相加了。

  待他看清此人真面目时,不由又是一愣。

  江桐高彻丰神的姿容映入他眼帘时。

  明和帝心中暗叹一声。

  当真是品貌双全的神仙人物!

  是他要找的可做表率、经天纬地之俊杰无疑了。

  他不动声色地在江桐身边立了良久。

  心中升起的波澜百转千回。

  待见江桐引经据典、推陈出新将所有论断落于纸上后。

  不由在心中又是一阵慨叹。

  此人非同寻常,可称得上惊才绝艳。

  江桐并不知明和帝在他身旁停驻良久时的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将文章作好,力求尽善尽美。

  待官员朗声喊着时间至,收卷时,他整个身子都因太久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僵硬了。

  他从小便做事专注,读书写字时尤其。

  这像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四下无人时,他常常可独坐阶前,看上一整日的书册。

  这不,方才写策论的整整四个时辰,他一直停止着脊背,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没有半分的松懈。

  一直到殿试结束,礼部官员收去卷子,他才慢慢恢复过来,将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

  此时,华灯初上,暮色已然四合。

  巍峨的文华殿在昏暗中露出硕大的黑影。

  殿内宫灯如昼。

  明和帝接受了众人的礼拜,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踱步出了殿宇。

  走过江桐身侧时,他侧眸多打量了他一眼。

  这一眼极快,鲜少有人察觉到,可江桐却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审视。

  他微微垂眸,谦谨恭逊。

  明和帝走后,跪地叩谢帝王的考生们纷纷站起身,自文华殿鱼贯而出。

  因为今年的考题太难,又无甚时间准备,不少人一路唉声叹气。

  其中一人道:“看来此番要与前三甲无缘了。”

  身旁一人道:“想什么呢,还前三甲,不落个榜末就不错了。”

  又一人道:“那你们觉得,最后会是谁夺殿试魁首?”

  此话题抛出来,引得一群人议论纷纷。

  “依我看,说不定还是那个会元,临安来的,好像叫江桐。”

  “是啊,方才我瞥见圣上在他身边停留的时间最长。”

  “你不好好考试,还有这闲工夫留心圣上的举动?”

  “谁让今日试题不对我擅长之处呢,心里就想着,得,陪着来考一场吧。”

  “不妨事,反正这殿试也没有落榜的,榜前榜后不过是个次第,将来同是进士,又是同僚,大家和和气气,无甚相争的。”

  一群人边走边说,丝毫未留意走在他们身侧的江桐。

  江桐轻抿着唇,目光沉如寒潭,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突有人道:“你们别光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听下来呀,只觉这临安江家大有来头,我前些日子就打听到了,说是江桐此人在临安已中过解元,此番入京又中了会元,若是明日再摘个状元,岂不是本朝前所未有之连中三元的人物了?那来日必定是不可限量啊!”

  众人纷纷附和。“那定会是的,没瞧见陛下今岁有多重视科考吗?”

  这群人都是江浙一带来的考生,不少私下本就认识。有些甚至开始动起了小心思,撺掇道:

  “同时江南来的,想必定能投机,不如咱们这些日子先下了拜帖,与他交个好,日后官场之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都是读书人,你这未免被人觉得心术不正了些。”

  “这有什么,君子之交而已。”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说着。

  一路兴致昂扬地步至宫门口,却丝毫未觉走在他们不远处那个默不作声的男子。

  直到宫中太监将他们送至宫门外,各自散去时,方有人与他搭桥: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江桐面不改色,神情淡淡。

  “鄙人姓江,名桐。”

  那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就是江桐?”

  这一声霎时引来了众人关注,本要离散的人群纷纷停在原地,朝江桐看过去,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没成想,方才一路低眉垂首,未发一言、未置一词的同路人,竟然就是他们一路议论的焦点人物。

  夜幕初升,星子几点,城门口的灯笼高悬,散落下明黄色的光晕。

  江桐就如岩岩孤松立在那儿,白衣素雪,纤尘不染的世外高人一般。

  “正是在下”

  他无悲无喜应了一声。

  好似天地万物在他眼中都是淡然。

  就这样,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

  他背身离开了,衣带逶迤,在风中飘荡。

  此刻,皓月初升。

  月色下那背影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有种不折不屈的凌冽感。

  引得他身后那群久未离开的贡士们,慨叹不已。

  直言其有临下君子之风。

  贡士们离开后,那几个将他们送出宫门的小太监,齐齐转身,朝不远处宫道旁的一棵垂柳走去。

  婆娑月影下,一道暗色身影转出来,眉眼尖细,手持浮尘,皮笑肉不笑。

  “来,咱家的好儿子们,快说道说道,方才那些贡士们都讲了些什么?”

  那几个小太监跟着他早都混成了人精。抬起谄媚的脸,一声又一声干爹地叫着,把方才一路上听到的看到的,事无巨细都吐了出来。

  *

  太极宫内,灯火盈盈。

  明和帝正同李玥对坐棋盘前手谈。

  徐吴来禀报事情的时候,李玥正好也听了个清楚。

  听到江桐生冷不近人情的性子,明和帝龙颜大悦。

  “如此看来,此人当是个公正不阿的。来日不会结交朋党,在朝中拉帮引派,朕心甚慰。”

  徐吴笑得轻浮,“皇上您就放心吧,老奴手下的人瞧得真真的,此人不仅不苟言笑,还严丝合密地如铁板一块,刚直且正。决计不会是招朋引伴之流。”

  “哈哈哈。徐吴啊徐吴,你这几句话可真是说到朕心坎里了。”明和帝被他说得心花怒放,“朕这些年来,便是要找寻这样的人,瞧瞧,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是让朕寻见了,也不枉费朕岁岁在天坛祈福时所付诸的那些诚心了。”

  明和帝信天地,敬神明,醉心佛教。所以他眼下对江桐倾注了无限的期待,只觉得此人是上天所赐给他的福报。

  来日扶他上位,可一整朝堂风气。

  李玥瞧在心中,落子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颤动。

  一旁的徐吴还在媚上,“皇上谬赞。为皇上分忧乃是老奴职责所在。”

  李玥听不下去了,将白子叩击在桌上,中断了二人的思绪。

  “皇兄当真要重用此人?”

  明和帝的好兴致被打断,他眉梢微蹙,严肃的目光转过来。

  “如何?十三弟以为,此人不堪用?”

  李玥不紧不慢道:“臣弟以为,此人文采卓著,见论高越,光凭这些便可断是个堪重用的。”

  明和帝这才又舒展了眉梢,“十三弟与朕所见略同。”他笑着道:“朕打算钦点他为状元郎,破格提他直入内阁,为朕分忧。”

  历朝以来,即便是高中状元,也不得不从入翰林院开始打磨历练,再行升任,明和帝这番破格升任,足可见出他对江桐的重视。

  李玥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皇兄不可。”

  明和帝目光陡然一愕,“何为?”

  李玥自然不能将真实内心吐露,可他着实不想看着江桐扶摇直上,再入卫燕的眼。

  若是到了那时,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他眸光微动,沉思道:“一来,此人虽擅诗文,但焉知不是纸上谈兵?二来,皇兄破格提拔,已是破了规律,难保不引旁人非议,使之成为众人眼中钉,若是如此,后果岂非难料。恐对其前路反而有阻。”

  李玥徐徐阐说自己的论断,末了道:“皇兄若真想将此人扶持,就不该将他摆到明面上,受明灯火烤,阖该对其暗中推助,扶其青云直上。”

  一番推衍,

  让明和帝陷入深思,良久后复又眉开眼笑,抚掌叫好。

  “十三弟提醒的是啊,朕一时鲁莽,差点就断送了此人仕途道路。”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道:“可依你说的,不给其状元头衔,岂不是太过屈才了?”

  李玥琢磨了一瞬,漆眸掠过几分芒泽。

  仰头对上明和帝时,他眸光灿灿,面容真挚。

  “陛下,依臣弟所见,不如点他作探花,你瞧,历朝历代,高中探花者皆是相貌出众,貌比潘安,而这其中,貌占□□,再者,凡中探花郎者大都尚公主,如此一来,皇兄何愁其前路仕途不通达?皇兄扪心自问,难道您真是光想扶一个寒门举子上位,整肃朝纲、激浊扬清?在这之前,难道不想让其任您为亲?”

  话音落下,明和帝当即目光深邃起来。

  他自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点,只是这一点,在他看来,还不是眼下要布的局,眼下,他对江桐此人还不足够信任,万事还需权衡考量。

  不过,若是有了探花郎这层身份,那么将来给他择公主婚配,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人,也就更加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李玥说得句句在理,虽直言不讳,但却是颠扑不破的真道理。

  他垂眸沉思了半晌,方才松了口,道:“十三弟说得有理,朕深感其然,便按你所说去办吧。”

  “臣弟领旨。”

  李玥起身,拱手行了一礼,而后退身,踏着明晃晃的灯影,离开了太极宫。

  宫道悠长,暗影流光。

  时不时有蝉虫在枝叶间浅唱低吟。

  皇城西北角。

  内阁上下灯火通明。

  李玥背影秀逸,峻拔如山。

  他款步踏入门中。

  漏夜已深,阅卷的礼部官员们却无眠不休,专心致志在灯火下连夜看卷批朱。

  窗外树影婆娑,月辉澹澹。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次日,天光微明。

  宁远侯府,凝晖堂内。

  卫燕还在梦中,就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唤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翻坐起来。

  槅门已然被人推开了。

  卫燕清醒过来,蝶翼般的睫羽微微颤抖,看清了来人。

  是满面春风的小越氏。

  她身着湘妃色水袖裙,手中持着一把绢丝团扇,笑容堆在眼角眉梢,疾步上前就来拉卫燕下榻。

  身后的碧草追着跑着都拦不住。“夫人,同您说了小姐还在歇息,您何苦来扰她?”

  “再不扰可就错过好事、耽误终生了。”

  小越氏边说边拉着卫燕起来,将她带到梳妆台前,推着她在镜前坐下。

  “今日我来替你梳妆,定将你打扮的美如天仙。”

  说罢,她便抄起妆台上的朱钗步摇,挨个往卫燕头上比划,来回比较之余,还不忘扭头嘱咐碧草。

  “碧草,你去叫少夫人过来,她选衣裳的眼神好,回头让她给燕儿挑衣裳。”

  碧草见她态度强硬,势必不能违逆,便跺了跺脚,应声去了。

  卫燕如梦初醒,知晓小越氏今日必定是又要带她出门相看人家。

  连忙想拦。

  可哪里拦得住她眼疾手快,方抬臂,就被小越氏按下来,小越氏望着她,眸中顷刻泛起一片泪泽,好似下一刻就会决堤而出。

  “燕儿,你就全了我的心思吧,你既唤我一声母亲,我便这辈子都是要为你掏心的。”

  她泫然欲泣,“若你这辈子再不嫁人了,你说我来日下了地府,如何向我那苦命早逝的姐姐交代?”

  每次小越氏拿出这招杀手锏,卫燕就必然会拗不过她,谁让她心软呢。

  只好由着她去将自己捯饬打扮。

  “母亲快别哭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大不了便是走个过场,管他时侯爵家的张公子,还是员外家的马公子,她回过头来统统拒了就是。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旁人喜欢自己不容易,让旁人厌恶自己,那还不简单吗?

  卫燕正思及此,小越氏却像是洞悉她的心思,毫不留情将她点破。

  “母亲把话说前头,你可千万把你那点子小心思收起来,别再出什么岔子,今日来相看的是吏部侍郎家的独苗,一表人才不说,学识还高,如今已是国子监的贡生,全京城姑娘争着抢着的香饽饽。”

  听着小越氏絮絮叨叨。

  卫燕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香饽饽爱谁要谁要,反正她是不要。

  就在两人说话这阵功夫,何氏亦赶来了。

  碧草立在一旁怏怏不乐,何氏在小越氏这个婆母面前却不得不赔笑,热络帮卫燕挑选衣裳。

  “就这件柳色的吧,小妹今日的头饰当配柳绿。”

  或许是这抹绿色太过乍眼,卫燕出了院门一路朝外走时,家中的奴仆杂役,看她都看直了眼。

  小越氏对此很是满意,直夸何氏的眼光好。

  两人又是一阵互相吹捧。

  例如何氏吹捧小越氏选的头饰好,小越氏又说何氏的眼光独到。

  两人之间如此你来我往,卫燕早已见怪不怪了。

  到了侯府门前,一定软轿已然备好。

  翠帷华盖的,朱红色的绸缦坠下来,四角镶了珠玑。

  这是一顶奢华的绣花软轿,无一处不彰显着精美。

  若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她今日是去成婚的。

  卫燕不喜坐轿,总觉里头太过逼仄,令人压抑。

  “母亲,何苦非要坐轿子?”

  她不满地皱起了眉梢。

  小越氏却不由分说三催四请她入轿帘。

  “若非如此,怎能博个好兆头,你就听母亲一次,好不好,就依我这一次吧。”

  她知道卫燕执拗,但有些时候示弱和哀求往往能更胜一筹。

  果不其然,卫燕虽然面上不悦,但还最终是依着她坐了进去。

  小越氏面露喜色。

  当即一挥袖子,示意轿夫起轿,朝东街而去。

  小越氏则引着何氏就走在轿外。

  这一路上,绣花软轿很是招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一路上,何氏的脸庞低得都要埋进颈项里了。

  卫燕躲在轿中,先前还看了两眼外头,后来察觉不妙,好似所有人都将她当猴瞧,便躲了回去,将缦帘拉得严丝合缝,隔绝外界。

  只当丢人的不是自己,只求这一日快些过去。

  *

  大内,巍峨的太极殿前。

  传胪大典已至尾声。

  红袍加身的进士们满面春风,立在暖阳之下,次第接受君王的召见。

  江桐立在最前排。

  他与身侧的状元和榜眼,卯正便最先见得了圣驾。

  三人一齐觐见时。

  明和帝对他的关注最大,提问亦是最多。

  传胪大典结束后。

  便是新科进士打马游街。

  江桐眉眼生得清冽,天生便是冷清寡淡的颜色。

  一席红衣烈烈如火,倒是给他通身增了不少的暖意。

  少年探花郎高坐红鬃骏马之上,眸如朗星,鬓如刀裁,一下就吸引了全京女郎们的目光。

  东门大街上,人流如潮,街边楼上,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喧声满天。

  本就是三月三的春日里,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姑娘们个个穿得花枝招展,一眼望去,人头攒动间,一片鲜妍明丽。

  许是无巧不成书。

  小越氏今日不知此地有这一出,好巧不巧把地点选在了平日最繁华热闹的东门大街。

  所以卫燕的软轿就这么举步维艰地走在拥挤不堪的街道上,耳边是沸反盈天的鼎沸人声。

  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的队伍,一路浩浩汤汤、大张旗鼓地涌过来。

  就直挺挺地与那顶绣花软轿撞在了一处。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章,赶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