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烟水寒 严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德招待他朋友们和他们的女朋友住的!

真——下流!她咬着唇,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说过要让你看见许多你没见过的事,他说:我知道这些寝室破坏了美好的气氛和你的情绪,我只是让你知道,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人类也不都是那么善良!

她垂着头不说话,真的,那些可恶的圆床,使得所有的景物都丑恶起来,连那些百合、山茶花和木棉花——

你——也来住过?她突然问。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他肯定的摇头。也许你说得对,我只有那么一二分邪气!

她如释重负的透一口气,显得那么稚气。

其实,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她喃喃地说:只是——如果你也来住过,那我——就无法忍受了!

我明白!他笑起来,别想那些了,我带你去山脚下的淡水河散步,你可以拾许多贝壳,还可以捉许多寄生蟹,去吗?

好!她又开心起来。她何必管那些圆床呢?天底下丑恶的事多得数不完,她怎能管尽?我们去散步,但是我不喜欢拾贝壳和寄生蟹!

为什么?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贝壳的!他诧异地说。

每个女孩子未必都喜欢贝壳,有的装作喜欢罢了,她随着他往外走,因为人们印象里女孩子都是喜欢贝壳的,说什么美丽啦,有诗意啦,如果女孩子说不喜欢,似乎就被人引以为怪了,我可不怕别人说我怪!

坦白得可爱!他揽住她的肩,定出别墅大门。

至于寄生蟹,真不敢领教了!她顽皮的伸着舌头,我生平最怕多脚的动物,象大蜘蛛啦什么的,一看见多脚的东西,我会怕得全身发软,寄生蟹的脚已经够怕人了,再加上它是个寄生的东西,没骨气,叫我怎能喜欢?

颇有道理,还有呢?他微笑的看着她。

没有了!我不想变成个多话的女孩!她说。

我情愿多听你说话,让我分享到青春气息!他说。

别装得那么老,威胁我吗?她皱起鼻子。

难道我还不算老?他叫起来,想想小群,小瑾——

别说了——她打断他,她就不愿想到黎瑾和黎群,这使她觉得难堪。为什么这山泥是红色的?

他看她,立刻看透了她的心,经验,使他目光特别锐利,亦筑不过二十岁,怎能瞒过他。但是他十分体贴,十分细心,迅速避开不谈。

附近一带的泥都是黄的,只有这里特别红,我想是风水特别好!他半开玩笑,这样走下去,路程相当远,你会累吗?

当然不会,你可知道我是个赛跑好手?她说,要比赛吗?我们试试?

你想我会放你跑开?他说,下次!等我养足精神来和你比赛!

走完红泥山路,越过公路,他带她从另一个小径往下走,这小径是乱石堆成的很不好走,还长着很多青苔,好几次亦筑几乎滑倒,之谆都及时扶住了她,两人互相依靠着,终于走完这艰苦的一程。

到了!之谆站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上说。

这不像河边,倒有点像海滩!亦筑也跳上大石。

这个地方已接近太平洋口,你说它是海滩也没有错,喜欢吗?他问。

太僻静了,一个人都没有!她朝四边望望。

他把她拉到身边,两人一起坐下,他看着她,眸中有一抹真诚,一抹令人心颤的光芒。

亦筑,你知道吗?他低诉着,第一次看到你,你虽是一个活泼的女孩,但你眼中是安静的,平稳的,甚至有些孤寂,当时我心中有一个遐思,我想到这里,我觉得,你是属于这里的!

她不说话,入神的望着他。这个令人沉醉的,成熟的,出众的,潇洒的男人,说什么?她属于这里?

空闲时,我常来此地,坐一会儿,散一会儿步,清新的空气洗去城市的烟尘,我使自己安静下来,天黑了,我等着河上的归舟散尽,才独自离开,我在这里想过很多事,有回忆,有欢笑,有梦,有泪。每次,我总是孤独的来,又孤独的去,我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人来分享这份宁静,我觉得我周围没有人配来这里,你是第一个,我想——不会再有第二个!他看着水面更深处,静静地说。

亦筑凝视着他,这个男人给她一份深切的感动,她不是爱哭的女孩,此时眼中却有一阵忍不住的模糊水雾,从他的话里,她发现他是多么孤寂,多么空虚!

我像个无知的人,在白昼点了蜡烛,四周围寻寻觅觅终无所获,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寻觅什么,人活在世界上,连生活目的都没有,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他深沉的自嘲。

一刹那间,亦筑觉得他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漂亮的,潇洒的,从容不迫的,有点玩世不恭,有点骄傲,有点不羁,有二分邪气的中年人,他变得和黎群那落寞神情十足相似,她这才惊觉到,他们父子的内心,竟那么相像。外表看来,我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我富有,我看来年轻,又有吸引力,我有一对出色的儿女,我有许多朋友,还有多想俘虏我的各式女人,我总是在笑,可是,谁知我心?谁又知道我在寻觅什么?

亦筑坚强的吸尽眼中的水雾,她不是一个流泪的女孩,她要用许多方法来解决事情,表达心意。

我知道并能体会你的孤寂,我也知道你所寻觅的是什么2她慢慢的,轻轻地说,像是怕惊动了他。

是吗?是吗?他喃喃的重复着说。

你的好强和骄傲,使你内心孤寂,你怕别人发现,你总在设法隐藏,所以你愈加孤寂,至于你所寻觅的,是你那个——美丽又短暂,破碎了的梦,或者说——爱情!她清晰的,带着浓浓的同情说。

你——是谁?他惊骇的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怎能这样说?

我不是谁,是亦筑,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真的知道!

他握住了她的肩,很用力,她觉得痛,但她没有出声,忍耐着——比起他那深沉的孤寂,这点疼痛算什么?他深深的,深深的凝视她,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采——是一团火!

亦筑,亦筑,我已寻到了,是吗?是吗?他热切地说:我已寻到了?

我不知道!她轻轻叹一口气,现实中的人,永不及梦中的完美!

不,亦筑,听我说,他有点喘息,我现在知道,我真的知道,我已寻到了,真的!

别骗我,也别骗自己,她再摇头,智慧的光彩在脸上闪动。你无法忘了那破碎的梦,而你的心,也随同那个梦破碎!

亦筑——他难堪的。

她摇摇头,阻止他再说下去。

她是谁?她——为什么那么幸运?她轻轻地问。睫毛缓缓的扇动着,像一阵柔风,轻缓的抚慰着他的心。

你——一定要知道?他挣扎着。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对吗?她说:我很愿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