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入慕之宾 梦中说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是呢!”孙嬷嬷嗤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地向屋里瞥了一眼:“您不在的时候她可乖得很,被张福全掐着脖子灌下去一整碗鹤顶红也没见她哭一声,合着眼泪都留下来用在您这儿了……她过得好着呢!欢场上八面玲珑的本事可不是虚的,这才几天,就哄得满院子的丫头小厮争着来陪她聊天解闷儿……”

“你亲眼看见了,毒药是灌下去的?”梁铉打断了她的话,问。

孙嬷嬷顿了顿,迟疑着说了声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喝,只能硬灌。张福全是太后的心腹,我们也不敢拦着,只好等人走了再悄悄去叫大夫来。她也真是命大,吐出毒药只昏迷了半天就醒了!”

梁铉沉默了半刻,又问:“她的伤如何?”

孙嬷嬷目光一闪,忙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叹息道:“伤得是很厉害,最初三四天一直断断续续地昏睡着。大夫说她左边肋骨差不多断了一半,两条腿也都摔折了。”

梁铉皱眉,又回头向房中看了一眼。

萧雁回仍然坐在地上,手捂胸口靠着桌角向他咧嘴一笑。

孙嬷嬷偷眼看看梁铉的脸色,然后才又继续道:“皮肉伤也着实不轻,鞭伤、烫伤、利器伤,都难保不留疤痕,就连那一处都肿得不成样子……我不是心疼她,我是说,三郎,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是断断不会由着你这样胡闹的,她百般忍耻、又肯豁出性命不要,背后必定有天大的图谋!”

梁铉攥了攥手里的剑鞘,眉头拧得更紧了。

孙嬷嬷急忙跪下,仰起头一脸诚恳:“三郎,你不知道宫外人心险恶,她那样的女人,自小学的就是用百般花样哄骗男人,她的话半句也信不得的!如今你大婚在即,可千万别被她勾引着,走错了路……”

“嬷嬷多虑了,”梁铉打断了她的话,看着衣角面色沉沉:“朕不是为色所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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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原来,是他啊

“他当然不是为色所迷的人,”

被重新抬回床上安置之后,萧雁回撵走了吱吱喳喳的小丫头们,看着红缨笑了:“他的心是很大的。但是啊,一个人的心越大,就越容易被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遮住眼。”

除了美色,还有柔情、仰慕、真爱、妒忌……那可太多太多了。

“我觉得你说的那些都不靠谱。”红缨瞪着眼道,“就算他七岁那年说过要娶你,你看他后来认出你了没有?靠着这点儿情分,你就敢保证他将来不砍你的头?什么柔情,什么仰慕,什么一眼万年一诺千金,只有傻女人才会信这种东西,那些贱男人不会当真的!”

萧雁回看着她,吃吃地笑:“什么傻女人贱男人,你一个小姑娘,倒好像比我更懂男人女人那点事儿?”

“你!”红缨气得掉泪,“谁跟你讨论男女那点事……老爷夫人要知道你如今变成这样,气也气活过来了!”

“能气活过来倒好,我也省点劲儿。”萧雁回敛了笑容,幽幽地道。

红缨知道说错了话,忙低下头赔罪。却不想萧雁回竟是哄她的,装模作样骗得她低头,就是为了在她的脑门上敲个响。

得逞后仍旧是得意洋洋,笑得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狐狸:“笨丫头就不要学人家瞎操心,谁说我要想跟他玩什么一眼万年一诺千金了?”

红缨揉着额头,不说话。

这是生气了。萧雁回只得又在她头顶上揉了两把,哄了哄,然后才压低声音笑道:“你傻不傻,我几岁出的河东道、几岁进的长安城,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了吗?”

对啊,小姐十三岁之前从未出过河东道……而且梁铉也不知道抱月楼白如月就是河东道萧大小姐啊!

红缨怔怔地想着,整个人愈发糊涂了。

难不成小姐手眼通天,年幼的时候就曾经瞒着家里偷偷回来过长安城?还跟孩童时候的小皇帝有过一段两小无猜的旧情?

可这、这也是杀头的大罪啊!

小丫鬟越想越慌,抬头却发现她家小姐已经喝了药,拿一块帕子遮住脸准备睡觉了。

“傻丫头,”帕子下面传出轻笑的声音,“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不是说梁铉要在这里过夜吗?你赶紧去嘱咐厨房,一应菜肴点心都不许用桂花,园子里那两株金桂也设法遮住,一点儿香气都不许放出来!”

红缨答应了一声,最终却还是没忍住,又问:“为什么啊?”

萧雁回掀开帕子一角,向她笑:“因为梁三郎碰不得桂花。若是不幸沾到了花粉、或者吃到了桂花做的点心,就会起一身红疹子,痛痒难当。”

一国之君竟有这样的忌讳,那可轻慢不得!

红缨不敢耽搁,忙忙地替萧雁回放下帐子,之后就一路跑进厨房,亲自盯着厨娘们把所有跟桂花沾边的食材都收了起来,连角落里尚未酿好的桂花酒都没有放过。

这一番动静不算小,孙嬷嬷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问明了缘由之后,她老人家愣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去了梁铉的屋子,问:“三郎你什么时候沾不得桂花了?从前你不是最爱吃宫里小厨房的桂花醉蟹?”

梁铉被问得莫名其妙。

直到小厨房的人把晚饭送来、园子里花匠也赶着过来问要不要干脆把桂花砍了,他才忽然灵光一现,想通了其中关窍。

“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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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不配问

梁三郎对桂花没有任何忌讳。沾不得桂花的是梁四郎,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另一个亲生儿子,宁王梁钧。

梁铉第二天便将他召了来。

此人也是个爱热闹的,一进门就无视小厮婆子们的劝阻,横冲直撞闯到了萧雁回晒太阳的长廊底下。

昏昏欲睡的萧雁回打个激灵猛然惊醒,睁开眼就看见了他。

近在咫尺的一张笑脸。

她脸上刚刚晒出来的几分红晕瞬间消失无踪,惨白的底色上飞快地变换了几种情绪:惊愕,困惑,惶恐……最终定格的是毫无生气的灰败。

“你,是谁?”她低哑的气音似乎是在问自己。

梁钧大笑着弹开,夸张地甩着袖子,绕着那张躺椅团团转个不住:“呀呀呀!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小姑娘?活的!三哥真的在这里藏了个小美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他说着话两只手不老实就要伸过来乱摸,萧雁回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然后直愣愣看着他的眼睛,落下泪来。

梁钧怔住了。

好半晌,他讪讪地缩回手,搔了搔头皮:“喂,你哭什么?我跟你说你别混赖人,我可没碰到你啊!你不许告状!”

萧雁回抬手擦了擦眼角,仍然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梁钧被她的神情吓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不远处角门忽然吱呀一下打开了,传来梁铉冷沉沉的声音:“不管他是谁,你都不配问。”

萧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