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有利,再往西是大海。东边,是泰国,不可能的突围方向。

出其不意,老祖宗的教诲。师长决定,就从东边打出去!出去再向北,回到祖国。

兵不厌诈,在好几个方向,布置了佯攻,约好时间,等大部队突出包围圈,发信号弹,佯攻部队最后突围。

师部长官,都下到了各团,团下到营,师长留在师部,带着直属机关。

伤员都穿好衣服,轻伤的,跟着自己的队长,每队有几个医生护士,重伤的,静静躺在担架上,眼睛望着星空。所有民夫都穿了一双新胶鞋,检查了鞋带。

天武挎了一支驳壳枪,仔细上了油,压满子弹。李琴最后一次对各个分队作了检查,战斗部队派来的战士们,守护着各自的目标,静静蹲在地上。

黑暗,这南亚的夜里,有不知名的昆虫无休止地奏着乐章,它们是那样无忧无虑,尽情唱着它们自己才懂的歌谣。没有月亮,天空却格外清朗,数不清的星星钉在幽蓝的天幕上,眨着神秘的眼睛。今夜的故乡,也是这样迷人吗?祖国啊,远在大山之外的祖国,你是那样深深地吸引着战士的心!在这异国他乡,八千个虎豹儿郎,怀揣焦急,等待着那个时刻到来。

突然一下,从好几个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轰轰轰!”手**猛烈地爆炸着,隐隐有喊杀声。

“咯咯咯”,敌人的歪把子机枪野蛮地响起来,围困小城的寇兵,从睡梦中惊醒,拼死守着自己的防线。

东方,暂时沉寂着,黑暗的大地上,隐隐绰绰摇曳着树影。

一发炮弹打破了沉寂。“轰!”在静夜里,弹着点腾起一团火光,马上,成百的火光接二连三腾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着夜空。

几辆坦克怒吼着,向敌人阵地冲去,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射击,坦克里泼出钢铁子弹,无情地扫荡着一切阻挡的敌人。突击队紧跟在坦克后面。第一线的,手握***,“哒哒哒”,短促的射击声到处响起。

成千的刺刀在夜里闪亮。主力出动了,无数双穿草鞋的脚,跨过敌人堑壕,没有丝毫停顿,向前方更深远处奋进。第一道防线很快被撕开一个千米宽的口子,向左右两侧布置了阻击部队,接着向第二道防线冲锋!

这里发生了无情的肉搏战。

黑夜影响了日军士兵的射击。顷刻之间,中国士兵已经来到面前。一切呼喊都是多余的,刺刀说明一切。到处是金属撞击声,到处是人倒下,倒下的,马上被无情地践踏!

洪流一般的大部队,浩浩荡荡来了!这是钢铁的洪流,一切企图阻挡它的,必定被粉碎。几千把刺刀,在暗夜里寻找着对手,一旦遇到,马上毫不犹豫地突击!

师部直属队走出突破口。天武提着驳壳枪带着几个兵走在医院队伍的最前面,医生和护士紧紧守护着自己的伤员,不停步地跟着,担架上,重伤员们都睁着眼,看着星空,一任颠簸,不吭一声。

大部队跳出了包围圈!前锋没有停止脚步,按照预定方向,继续猛冲。而从突破口两侧,敌人集中了兵力,疯狂地冲击着,企图重新封堵突破口。那里的中国士兵,使用机关枪顽强反击着。

三颗红色信号弹打上天空,接着是三颗白色信号弹。这是指示佯攻的部队迅速撤出。

在突破口,留下了一个营的有力部队,接应最后冲出来的弟兄。

最后一支佯攻部队来到突破口。两侧敌人的反击已经快奏效,突破口从千余米缩小到百米,但是就是这百米,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直到最后几十人从这狭窄的口子里冲出,两边的敌人才嚎叫着合拢。

在这片发生过激烈攻守的区域,地上堆积着数不清的尸体。

天亮的时候,部队已经行走在通往北方的大路上,长长的行列,前看不见头,后看不见尾。天武的驳壳枪已经放回匣子里,他愉快地清点着人数,经历了那样激烈的突围,医院没有丢下一个伤员。

悠长的休息号终于响起。部队原地在路边坐下,带了干粮的,赶紧趁机吃上几口。

师长骑着一匹白马从长长的道路上疾驰而来。一夜的战斗,这个中年汉子,没有丝毫疲倦的样子,声音还是那样洪亮。

“弟兄们!我们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几万日本军,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我们还要向北去,到那里和兄弟部队会合,弟兄们稍微休息一下,马上还要行军!”一路走,一路说,坐着的战士,纷纷站起来向他行礼。

到医院这里,师长下了马。

“倪天武!我交给你的伤兵都在不在?”

天武举手行礼:“报告师长,没有丢失一个伤员!”

“啊,好啊,你带着一些书生还有丫头们,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我要嘉奖你!”一边说,一边站高一些,对周围的伤员和护士、民夫:“弟兄们,我们还不能久留。敌人还不甘心,总想追上我们。我们还要急行军。到了地方,全军打牙祭!”周围一片欢笑声。

军号吹起,部队浩浩荡荡又出发了。

只有最高级的军官知道,部队撤退的方向,是一片原始森林,当地人叫它“野人山。”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生路。

野人山位于中印缅交界处,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上乔木遮天,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蚂蝗遍地,传说还有野人出没。

1942年6月,数万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战土走进了野人山。

天武的部队,一直和身后的敌人苦战,且战且退,退到了野人山里。

森林浩瀚得如同大海,成千上万棵生长了千百年的大树巍然耸立着,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天空,阳光照不进来。偶尔看到筛子眼儿那么点儿大的天空。

进山第四天,野人山的狰狞显露出来。

“滴答滴答”,永远是没有停息的滴水声,单调乏味,催人昏昏欲睡。疲惫的人们成天成夜地泡在水里,电台被浸坏了,食物被泡得硬的变成了软的,软的变成了汤水。 到处都听得见野兽的叫声,随时都能看见闪动着绿光的眼睛,夜里,身边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跃动,是虎?是豹?还是毒蛇?叫人惊恐。

最可怕的倒不是这些动物。

森林中有数不清的蚂蟥,它们潜藏在泥水中,几十条上百条一齐往士兵的脚上爬、腿上钻。蚂蟥咬人不疼,林子中又黑,不见天日。开始毫无知觉,当突然发现脚下的泥水变成了血水时,才看见脚上腿上那密密麻麻的蚂蟥。

蚊子、蚂蚁个头大得吓人,蚊子比蜻蜓小不了多少,撞在脸上,翅膀能把人脸刮出一道血丝。蚂蚁也有一寸多长,黑漆漆的,蠕动着,一来就是成千上万。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