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美妙的东西呢?

三个人,轮流对着酒瓶大口喝着酒。

云生喝了几口,出去看了看,船还没有来。他走进棚子,坐在老四旁边。忽然,他举起瓶子,猛咕了一口,放下瓶,抹抹嘴说:“老四,咱们弟兄这么多年了,也没分个彼此。今晚借着海带皮的汉汾,我要跟你说两句掏心窝的话!”

老四说云生有什么你就说。都是弟兄。

云生说:“老四,我知道,你跟我们弟兄不同,我们是纯粹混饭吃,你不是!”

老四笑起来:“云生你是不是喝多了!不为吃饭,我黑更半夜的到这江滩来耍呀?”

云生很认真地说:“老四,兄弟!莫要打哈哈了。我们虽然粗鲁,也不是木头。一切事情都在眼睛里哩!这样跟你说吧,今天跟你,是要颗定心丸!”

“海带皮”也说,老四,你莫拦他,听他说。

云生说:“我晓得,你不是姓国,就是姓共,总之是有大老板做后台的。我跟海带皮,就是江湖混子。将来总有一天,你是要归正位的!你看这日本人,哪里长得了?我听说美国人连他们的东京都炸翻了!到那一天,你归了你的位子,我们弟兄还不知道怎么搞。我现在跟着日本人做警察,海带皮也是,混在什么委员会里跑腿,老百姓是叫做汉奸的!”

海带皮说:“老四,云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将来有一天,我们俩要是有什么落在你的队伍手里,你要帮我俩说话!也不枉我三个弟兄一场!”

云生说:“天地良心,哪个想跟日本人做事?没得法啊,要吃饭,要养婆娘伢子!”

老四听出他们话里的诚意。他低头想了想,说:“两个话重了,我哪里有什么后台老板!不过既然你们这样认为,我只能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我是把你们两个当自己弟兄看待的!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三个,就结为异姓弟兄!你们看么样?”

老四心里,是在想着将来的工作。这两个人,虽然在江湖上混,但是骨子里讲义气,没有什么歪心,将来合适的时候,可以发展成自己人。

云生听了老四的话,大喜。说:“今晚做生意。等老四回来,我们找个好日子,烧上香蜡,结拜弟兄!”海带皮也面有喜色。

酒还有半瓶,皮蛋已经吃完,花生米还有一堆,三个人就着花生米,喝酒。

河边,有了动静,一条鱼划子呀呀摇着橹,悄悄靠在岸边。

一个精干的小伙子走上来。

“四哥,四哥!”小伙子快步走进棚子,问:“东西好了么?”

老四吩咐把油灯熄了。黑暗中,四个人悄悄将四个箱子搬到江边,小伙子上船,接过箱子,稳稳安放在船棚里。老四也上了船,小伙子点了一篙,那船摇摇晃晃,悠悠离开岸。云生和海带皮在坡上。云生说:“四哥,莫忘记刚才说好的话啊!”

老四说:“放心,回来我们就把这事办了!”

老四蹲在船头,黑暗笼罩江面,夜风象轻纱,柔和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这母亲之江!假如此刻真的是去打渔,多么的惬意!

但是现在他手里握着驳壳枪。

小伙子在船尾,腿夹着舵,沉默地摇着橹,那也是个坚毅的战士,几年跟着老四,无怨无悔。

夜雾起来了,江面上一片蒙蒙,小伙子凭着记忆,向着前方奋力摇橹。

忽然,黑暗中的江面亮起一道雪亮的探照灯,利剑一般刺破夜雾!一艘小炮艇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破雾而来,有人用话筒喊道:“把船靠过来!船上装的什么?”

小伙子不慌不忙地回答:“打渔的呀,还没打着,没装什么呀!”

“八格牙路!”炮艇上有日军开了腔,“哗啦!”子弹上了膛。“靠过来,快快的!”

老四蹲在舱里,紧握驳壳枪,考虑着对策。看来躲不过了,既是躲不过,要掩护战友脱身,此外,药品决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渔船调头的当儿,老四钻出棚子,朝着炮艇上“当当当”就是几枪!听见有人哀嚎,顷刻,炮艇上也开了枪,子弹打在木板上,钻得木屑乱飞。

“快,快跳水!”老四朝小伙子喊着。那小伙子不肯,说你跳水,我掩护。老四不由分说,飞起一脚,将他蹬入水中,看见小伙子在水里奋力挥着臂。炮艇上有人狂叫:“土匪跳水了,打!”朝水里乱射一阵。

老四趁着乱,将舱里的药箱一箱接一箱扔进水里,炮艇上重又亮起好几支电棒,强烈的电棒光交叉扫描着渔船,同时,重机枪开火了,“哗……”沉重的带着铜音的重机枪子弹一股脑钻进渔船船身,使得整个船体猛烈摇晃起来。

老四知道出不去了。外面明晃晃的,他伏在舱里,盖一块木板作掩护,沉着地等待事态发展。敌人被自己拖着,不可能注意跳水的战友。拖吧,多拖一分钟,战友多一分安全。

炮艇上看渔船没有还击,也停止了射击,有人叫着靠近,听见马达声越来越近,渐渐的,巨大的炮艇缓缓靠近了。“刷!”一声,有人抛出绳梯,有士兵攀着绳梯下来。

老四悄悄探头,看见两个日军士兵,一手握枪,一手抓绳子,一步一步从炮艇下来。没等第一个落地,老四“啪啪”两枪,两个兵都摔下来,一个落在渔船上,一个掉进江里。炮艇上发出愤怒的狂叫,数不清的子弹从头顶上射下来,不少穿过棚顶,打在板子上,噼噼啪啪。

江流推着小船,炮艇重又拉开距离,也就十几米,在那上面,几十个枪口吐着火焰,窝棚到处都打穿了,老四伏在舱底,子弹打不着。

枪声稀一点的时候,老四就还击两枪,他朝着电棒打,知道有人被他射中。

时间对他不利。天已经快亮了,等到天亮,怎么也脱不了身。摸摸口袋,子弹也只剩下几颗了。老四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

这几年东奔西走,也经历过许多战阵,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无奈的。孤身困在小船上,面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他走的强敌!

老四将所有子弹压进枪里,静静等待着。

炮艇又靠过来,不时有人“啪啪”打几枪,朝着舱口处射击。

老四爬到另一头,没等炮艇靠近,他猛一下冲出去,蹲在船板上,朝着炮艇上“哗……”扫出一个短梭,顺手将枪扎在腰里,连跃三步,猛一下扑向水里!就在这一刹那,炮艇上所有的火器都向他开火!老四感到背心被好几个锐利的东西同时击穿,记忆马上没有了,他几乎是被子弹强大的推力推进水里,立刻就被汹涌的波涛融化。

射击停止了。日军小心翼翼地上了渔船。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物品也没有,一条千疮百孔的破渔船而已。

在附近水域搜索没有结果。只有汹涌急剧的长江波涛,一浪压着一浪,无止无尽滚滚向前。

在那暗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