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得通的。

兵工厂,日夜有医生值班。厂医是个四十多的男子,在部队干了多年,经验很丰富。见是颜法的“岳父”,赶紧为老汉体检,片刻就得出了结论:急性阑尾炎。

颜法问,需不需要手术?那医生沉吟一会说,现在还不是那样严重,可以保守治疗,打一针,吃点药,回去看情况再说。他又补充一句,现在药品很紧张,尽量不要做手术。他给老汉打了止痛针,又开了药,老汉就缓和多了。

医生对颜法说,我把医务室的担架借给你,你明天还我。

颜法说个谢谢,和姑娘一起,将老汉抬着出厂,一直抬到小镇上一个很小的茅草屋里,这里就是父女俩的家。

屋子很小,还被隔成两间,外间屋只能放一张小床,一张方桌。将老汉放到床上,老汉已经清醒了,他对颜法说,谢谢你年轻人,你救了我。

颜法说不要紧,就要告辞。那姑娘却不让颜法走。

“怎么也要吃点什么呀,你连粉都没吃到口!”颜法说不要紧,回去有吃的。那姑娘说我给你做,很快的。说着她麻利地点起灶火,烧开水,一会,香喷喷的粉条就端上了桌。一大海碗,里面是湖南牛杂,很软和,吃在嘴里,有些**的感觉。

老汉吃了药,已经安稳地睡了。姑娘坐在颜法身边,和他说着话。姑娘叫琴姑,是湖南乡下人。日本人打到她家乡,母亲被炸死了,她和爹爹两人逃到这里,做小生意维持生活。

“我们那里,嗨!”琴姑说起家乡,眉飞色舞。她说,家乡有青青的山峰,山上尽有开不败的野花,有各种药材,各式各样的小鸟,日日在林间穿梭,唱着歌。

“小时候,爹爹带着我,上山采药,怕我丢了,用一根带子,栓在我腰里,另一头拴在树桩上。他自己,爬到很高的高处,去采菌子。是药菌,可以治疟疾。”她说,那时候爹爹给乡亲们治病,大家就送他们家一些吃的,糍粑啊,豆丝啊,炒蚕豆啊,她吃了不少。

“要不是打仗,我家现在很快活的。”琴姑的眼睛里又有了忧虑。战争来了,娘死了,背井离乡,到这里,什么熟人都没有,多亏了爹爹会做米粉。

可是到什么时候是头啊!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了!

颜法说,不会很久了,日本人已经撑不住了,中国迟早要胜利的。他们兵工厂日夜不停的生产,就为了那天。

琴姑说:“我佩服你们这些男人。能够做大事!”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颜法吃完了,看看老汉睡的很沉,颜法说估计不会有大问题了,要休息好。他叫琴姑,明天不要叫老人出去了。

琴姑送颜法,送到门外,月亮已经到了西天,四下里一片寂静。琴姑依着颜法走着,走到路口,她停下来,温和地看着颜法说:“哥,你去吧,明天还来啊!”她没有说是来吃米粉,还是来家里。颜法叫琴姑回去,琴姑说:“哥,你先走,我看着你!”声音十分柔和,眼睛睁着看颜法,似乎有依依不舍。

颜法心里受到了感动,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了。

月亮像一个银盘,将这山野照得银白一片,远处的山峰,黑呼呼的,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近处,路边的树林里传出夜风的穿林声,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听见颜法走近,呼啦啦串着逃走了。

颜法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奇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自己千里迢迢,到了这异乡,在这样的月夜,遇到琴姑这样清纯的姑娘,明天还会看到她。颜法感到一种隐隐的期盼在自己心中。

这么七想八想,到家,已经鸡叫了。

匆匆睡了会,爬起来就上班去,路过那个粉摊,看见静悄悄的,哦,琴姑怎么了?她父亲好些吗?

下午,颜法没有加班。匆匆出厂门,到那里去,琴姑的摊子仍然没有人。

想了想,颜法去了琴姑家。

屋顶上飘着炊烟,琴姑正在灶前,用吹火筒吹火哩!看见颜法,琴姑笑了。“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高兴地叫颜法帮着加柴,自己站到那一边,将大锅洗干净,倒上油,一会就把一盆青菜倒进了锅里。

火苗窜着,照亮琴姑的脸。那是一张俊俏的女子的脸。眼睛柔和地看着锅里,有时候,烟气熏上来,她躲避烟气,眉头皱了皱,眼睛眯成一条线。颜法觉得,那一刻琴姑分外娇媚。

颜法问琴姑,为什么没有出摊?琴姑说:“爹不好,我照顾他。”看了看颜法,她笑起来:“不出摊,你就会来我家!”颜法也笑了。

这个湖南乡下的姑娘,有一种天然的灵气,说话之间,叫人愉快,叫人感染到一种自然的美好。

琴姑的爹爹已经好多了。看见颜法,他挣扎着要起来,颜法赶紧将他按住。

“老伯,不能起来的,要休息呀!”

老汉说:“没什么,我一生,什么没看过?这个病,过几天就好的!”

颜法说:“还是大意不得。医生说了的,起码要休息个十天半月。”

老汉说:“哪那么娇贵!我们下力的人,好得快。等吃了这药,躺个两天,就好了。”

琴姑说:“爹,你就听傅大哥一回,多躺几天。”

说着饭菜都上桌了。琴姑给爹盛了一碗饭,夹了菜,叫爹坐起,靠在床头吃。她自己,和颜法到外间屋,颜法坐一边,琴姑对坐着,不断地给颜法夹菜。

琴姑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颜法,似乎眼睛会说话。

“哥,以后你常来呀,我们家没有亲人了。”颜法答应了一声,想,琴姑的话里,似乎自己就是亲人了吧?

吃过饭,琴姑不叫颜法做事,自己麻利地刷碗洗锅,片刻功夫家里就干干净净了。

颜法想,天下的好女人怎么有共性?桃子,也是这样的。

琴姑为父亲洗过脸,服侍父亲躺下,到外面来和颜法说话。

“哥,你那晚回去,嫂子怪你了吗,那么晚?”

颜法说:“没有嫂子。”

琴姑笑起来:“我知道你没有嫂子!”

颜法不觉也笑了:“你怎么知道?”

琴姑说:“哥你一看是厚道人。要是有嫂子,今天不敢来我家的!”说着呵呵笑出声,琴姑的声音,银铃一样。

两人又说了许多话。琴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讲她如何养了一只讨人喜欢的黄狗,那狗十分通人性,她出去挑水,狗就跟在身后,她歇下来,狗就蹲在身边。

“我这人,小动物都喜欢我!”她又格格地笑了。

颜法忽然想说,人也喜欢你呀!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老汉在屋里咳嗽,琴姑进去,给爹捶了背,出来,对颜法说:“你看我爹能好吗?”

颜法说:“我们厂的军医很不错的,他说不要紧,就是不要紧。”

琴姑欣慰地说:“谢谢你呀哥,如果不是你,我爹昨晚可能很危险的!”

颜法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人都该帮忙,何况我天天在你们摊上吃东西!”

琴姑笑了:“那么多人在我们摊上吃东西,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