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脚腕捏住,那人往回抽了两下,却像被铁箍箍住一般,竟无丝毫摇动的可能!正待再用力回收,天鹏就势往前一送,那汉子往后踉跄七八步,“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嗨!”天鹏大吼一声,腾身跃起,提起米包,扬手一抛!米包在空中划一条弧线,直奔十余米外的汉子,重重地砸在汉子身边!

这米包足有两百斤重,两人抬着都吃力,现在竟有人抛绣球一般使唤,千斤神力,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天鹏踩着那汉子,喝令他即刻退出此地。汉子面如土灰,身子在重压之下动弹不得,只得唯唯诺诺,答应一切条件。等天鹏松开脚,那汉子爬起身,顾不得拾帽子,一道烟消失在大堤之后。

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饭,听见有人叫门,还未应声,斯斯文文走进一个人来。

来人沉着稳健,双手抱拳说:“曹拐子(大哥)仰慕傅教师的武功,特差遣小弟来上门问候!”天鹏给他让了坐。

原来他是曹大把头的师爷。

“梁山上的好汉,从来是不打不相识的!”他说:“曹拐子希望和教师交个朋友,吩咐我来请教师出山,在码头上管事,曹拐子每月奉上大洋八十块!”

八十块!这可是傅家从来没看见过的大钱!孩子们都惊呆了。天鹏一刻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傅家姆妈说话了。

“感谢曹拐子的好意!天鹏粗齿,不晓得深浅,为了一点小事,无形中冒犯了曹拐子,这里给你们陪个不是!”话锋一转:“不过天鹏是粗人,不识字,也没见过场面,去码头管事万万担待不起!还请师爷回去替我们多多婉言!”说罢起身进内屋。

那师爷又劝说了好久,天鹏只是不答应,师爷只好走了。

师爷走后,傅家姆妈把孩子们叫到一起说话。

“伢们啊,今天我把我们家的财路回绝了,八十大洋,对我们家是个大钱。但是你们要晓得,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拿了把头的钱是要做坏事的!我们家的人,能去帮着把头欺压穷苦力吗?就是饿死也不能做那样的事!”

过了两天,那师爷又来了,这次家里人没给他让坐,老三还说:“你走吧,再莫来了,我们家的人和你们不是一路的!”师爷呵呵笑着,就再不来了。

半个月后,天鹏去花园山给人建房子,天黑回来,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二十多人逼住了。

那伙人一色的短棒,没有一句话,上来照头就砸。天鹏躲闪着,但对方人多,又都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加上地方狭小,天鹏的武艺施展不开,所以身上还是很挨了几棒。

正在危急之时,巷子那头来了一大群人,听见有人大声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什么人在此行凶!”为首的是位先生,穿着长袍,他边跑边叫:“快快报告警察局,一个也不叫走了!”后面跟着的是一群年轻人,多戴着学生帽。听见打手中有人吃惊地说:“董疯子来了!”领头的便一声呼哨,呼啦啦,一阵脚步声,都跑了。

那先生走近,问天鹏:“他们为什么打你?”天鹏说不知。那人笑道:“说不知,就是知道了!现如今这世界,是有许多事情说不清楚的。”学生中有人认识天鹏,董先生便吩咐几个学生送天鹏回家。

傅家人正等天鹏回家吃饭,见来了这么多人,都吃惊。到问清情况,便赶紧给学生们倒茶,学生客气地说不要,都走了。

天鹏说:“今天幸亏董先生,不然,就要吃大亏!”

傅家姆妈找街坊讨来红花油,给天鹏搽伤处。天鹏脱下衣服,只见背上,肩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条痕。

第二天,傅家姆妈带着老二,去给董先生道谢。

董先生四十年纪,说话不紧不慢,平和说理,很中听。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这是我中华的传统!”他说:“这天下是全体民众的天下,不能为少数有钱有势者专有。可惜目前劳苦大众是弱势,但只要有人欺负我劳苦大众,我们就要抱成团,理直气壮地制止他们。我不过尽了国民一分子的本分而已,没什么好谢的!”

颜法听着,句句新鲜,见这先生平和近人,说话可亲,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有钱,又有官府帮他们,我们哩,要什么没什么。比如昨天,他们能叫来几十个人…...”

董先生笑了起来:“我们不也几十个吗?我的学生还要多。还有,你们涵三宫做苦力的有多少?”

颜法说:“总有几十个吧!”

“对了嘛!”先生说:“一条小街几十,武昌是多少?武汉又是多少?你算算,这么多苦力要抱成团,谁敢轻视!”

颜法听得越发新鲜,还要问,傅家姆妈说:“莫耽误先生的时间了,他是贵人,事情多得多!”

董先生说:“嫂子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什么贵人?不过读了几本书而已。我看你家颜法倒是聪慧得很,要不让他来我这里读书?”

傅家姆妈说:“他要做工啊!”

先生说:“可以晚上来,我这里随便得很,学费不是问题,有就给两个,没有就算了,反正我老家有几亩薄田,不靠学校吃饭!”

颜法便冲动地说:“那我就来!月底老板发了工钱,我就交学费。”

董先生说:“不急,夜校学费减半,你家吃饭的口多,就再减半,实在不行就全减。嫂子你看如何?少年人,多学点东西,将来走出去,不吃亏的!”傅家姆妈说:“就是有些不敢当啊!”脸上已经有喜色。

第二天天黑,颜法就去了董先生那里。

一面石灰斑驳的老墙,三面是板壁,从黑黝黝的木头横梁上吊下来两盏昏黄的电灯,灯下挤挤地坐着几十个人。

老师就是董先生。他手拿粉笔,在那块大大的黑板上写下字来,字很大,看得很清楚。

“国家”。

董先生这样解释:“国是由家组成的,家又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的,所以国家的根本是人。人是有权利的,在国家之内,每个人的权利是不分轻重的,不管是苦力,还是老板把头,由于都是一个人,所以都有一样说话的权利。”

然后他叫一个学生上去,在黑板上模仿他写“国家”二字。

董先生在黑板上画了一只鸡的图形。 “谁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屋人都答不出来。过一会,有个楞子憨憨地说:“鸡!”听的人都笑了。接着就有人说“公鸡”“母鸡”,一时笑成一片。

董先生说:“不错的,是鸡。可是它不是用来煨汤的鸡,是我们中华民国国土的形状!”

一听到“国土,”满屋就肃然起敬了。

董先生用粉笔点着“鸡头”说:“这个地方,是东北,离我们这里几千里地,冰天雪地,但是出产丰富得很!如今日本在那里住着军队!”又点着“鸡脚”下一个小块块说:“这个小块块是台湾,有名的出甘蔗和大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