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一番,乌留便直奔匈奴大队,欲寻一二匈奴贵族,表露他乃是流落至此的故匈奴车阳,借此重新成为人上人。
孰料,后世参军之前,曾经参加过数据库研发的刘杲,最是重视数据,匈奴内迁之前,户籍等各类证明文件已经提前颁发,虽一伍一什,亦各有编制。乌留刚现身于匈奴人群中,立即就被负责整编匈奴的汉人底层官员揪住,送与本部司马堂下。本部司马询问三言两语之后,发觉乌留来路不明,又勒令部属将乌留押至密谍司对外公开部门。
刘杲所设密谍司,刑审拷问用具,多由刘杲设想,宋典寻精工巧匠制造。后世赫赫有名的各种刑罚,类如满清十大酷刑、武周酷吏经典发明等约数十至百种刑罚,都被刘杲一一描述,还原至汉世。而后宋典花费时日添补删减,按照天罡地煞布局,总结出一百零八道拷问酷刑,成为密谍司特色之一。
乌留入刑房数个时辰,一百零八道酷刑,还未曾尝个零头,便一如当年兰阜,虽欲求死而不能,不得不乖乖将自己老底全盘如数招来。
仔细审查后,密谍司觉得乌留此人没啥关注价值,遂以战俘外加战犯罪名,定乌留十年奴隶改造,发往离石矿区。
待矿难后,乌留与二三十人被兵卒持刀强迫入矿井开工。矿井内,诸奴工大都既恐惧矿井塌方,又哀怜自己苦命,乌留也不例外。乌留因感伤命运无常,他堂堂一匈奴车阳,竟然沦落至矿井苦工,一失神间又弄翻矿车,被监工狠狠抽了一顿。
浑身鞭伤的乌留,心中悲愤异常:“如等生活,怎能活上十年!索性杀几个监工,与之同归于尽。”
乌留能爬上车阳高位,自然有一定能耐。借助匈奴车阳身份,乌留悄然聚拢数十匈奴,激励众人道:“如今世道,顺民遭受压迫,反贼反而有财货厚赏。诸位匈奴儿郎,何不效仿前辈,杀官反叛而求朝廷赏赐?即便不成功,我们也能远走漠北,总好过这潮湿矿井,颓沱岁月。”
似这批匈奴苦工,大半都是因涉及“圆月之叛”,才被刘杲罚以十年奴隶之刑。这些人,或多或少,都通晓骑射、战阵冲袭,或许不能相抗汉兵精锐,但比那些捕捉来的鲜卑牧民、北地胡强、罪民强的太多。
人之本性,畏为首,乐随大势。
故矿区近三千名奴工,虽惨死六分之一,但在刀剑之前,他们依然选择屈服,无人敢随意逆行。至乌留以故车阳名号聚义时,这些奴工却又是心思蠢蠢欲动,欲跟随乌留脱离苦海。
当夜,乌留率数十人操刀擒杀监工,唤醒矿区住房里近千匈奴,聚义反叛,劫持、诛杀矿区所有头目、汉人。一夜之间,乌留以匈奴车阳之名,统帅起两千余奴工,占据矿区。
至天明时,大势已定,汉官或被诛杀祭旗,或被捆绑聚集,充当与汉兵交换的人质、筹码。
俗话说:乱世不为官,惧兵惧暴民;盛世好为官,贪权逐利。
这些匈奴奴工中,不少人涉及匈奴故权贵,瞧不起乌留这个所谓车阳。故才刚刚占据矿区,这些人已经互相抱成团,各成势力,耻于听命乌留。
乌留知道自己声望不足,难以服众,心中忧愁万般:若是不能将两千余人拧成一股,如何能逆击即将来平叛的汉兵?
便在这时,有一人向乌留建言:“故左当户兰阜幽居离石之侧,何不迎来奉之为主?兰氏世代权贵,若由大当户举旗,谁敢不从?”
乌留眼神当时便是一亮,他虽鄙视兰阜好虚言而无实行,但不可不承认,作为兰氏权贵、大当户,兰阜在匈奴各部族中,名头远甚于他乌留。若非如此,昔日乌留何至于去巴结他瞧不惯的兰阜。
乌留心中一动,问道:“你去刑拷那些汉官,询问离石多少兵力。若是离石兵少,我们便去迎奉兰阜为主。”
不一时,部属传来消息,言刘杲正在南方用兵,离石驻兵多内移驻防,此时离石正处于空虚,是行大事的最佳时机。
乌留大喜过望,立即招来心思各异的诸人商议未来计划。兰阜是兰氏权贵正宗直系后代,地位崇高,远超众人。当此之时,众人互相不服,也唯有兰阜,才能成为全权统帅两千余人。
稍稍议论会,众人便异口同声,言当即时发兵离石,奉兰阜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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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 京观与烈士(续一)
第236京观与烈士(续一)
离石城外,山谷边、小溪河畔,某乡里角落。
话说,匈奴左当户兰阜昔日兵败,为刘杲掳获。之后兰阜耐不住刑拷,遂将自己所知全部乖乖招供。因兰阜所提供情报,刘杲轻易理清匈奴各部族之间复杂脉络,得以成功执行五分匈奴计策。
不过,似兰阜这种匈奴奸,刘杲心中将其视为一次性工具,用完即弃,绝对不会留恋丝毫。
然而,兰氏毕竟是匈奴四大部族之一,且兰阜又是兰氏这一代中俊才,不能随意诛杀。当时刘杲稍稍思索,便令左政将兰阜当作质子留在离石城,借此干涉匈奴某些内部事务。也是因为兰阜背后有匈奴兰氏撑腰,他才不至于如乌留那样凄惨,狼狈的被兵卒押送至离石矿区,于深井中挖煤掘矿。
前年匈奴反叛时,离石城附近乡里百姓,多被抄略,无论大族小户,提起匈奴,都是恨的咬牙切齿。
类如崔钧这等公侯之子治理西河郡,为求安稳局面,皆是强制汉民、匈奴和解,不得私下争执械斗。碍于官家威风,汉兵刀剑,乡里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吞下心中怨气。其实,似崔钧这种求稳政策,历来是地方官员最佳选择,古今如一,小民或许一时报怨不公,但是随着时间冲刷,仇恨总会淡淡散去。(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这正是从古至今,朝廷一向倡导的,今人不记前人仇。
不过,自刘杲担任并州牧后,西河郡却是风气大改。与崔钧这种局限于一郡眼界不同,刘杲的布局更深远、长久。崔钧忧心国家衰困,不欲令地方再起刀兵之乱;刘杲却是舍近求远,以一时之失,布局筹划未来边疆政策。
却说西河太守崔钧嫌弃西河郡荒芜,无有贤人能与他言语。何进未死前,崔钧已经托人入雒,请朝廷调任他至山东郡县为官。虽然如今董卓上台,但只要有崔烈这位官老在雒京,崔钧调迁文书应该很快批示。
因即将离开并州,崔钧对西河郡也有点心不在焉。虽见刘杲变更政策,觉得不妥,但是听刘杲三两句解释后,崔钧也便撤手不管,任凭刘杲